正文  第二十八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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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雨后,看着他平静的睡颜,我的心中依然泛着丝丝甜意。
    这个男人从此以后便是我的夫君了,我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身体已疲惫至极,脑中却异常清明,任凭我闭着眼过了多久都没有丝毫睡意。
    我忍不住离他远了一些,不想我的辗转反侧吵到他。
    然而还是弄醒了他。
    “睡不着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偏过头,看到他正睁着眼看我。
    我转过身,钻进了他怀里,“夫君,我睡不着。”
    “是朕不好,没有控制住自己。”他颇为自责,眼中却无多少悔意。
    他伸出手,抓住我胸口的一块佛陀玉石道,“这是你的护身符?”
    我点点头,“算是吧,我小时体弱多病,母亲帮我去庙里求签,签文是:
    伊人如斯月如常,两情相悦勿思量。
    可叹侯门温良玉,独卧青山绿水旁。
    因为不算好签,母亲特意请庙里的大师帮我化灾,大师说我今生若不成亲,就可长命百岁。我是母亲的独子,母亲不依,恳求了好久,大师就送了母亲这块玉佛陀,说是可以帮我化灾。”
    我摸着手中的玉佛陀,没来由的感觉到一丝不祥。
    以前从未留意,今日算是我成亲之日,想起大师的那番话,便有些心慌。
    李振睿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发,笑道,“朕对佛家禅理知之不多,不过玉能养人,带着对身体有所裨益,其余的不用管它。”
    “恩。”我点点头,也不打算理会这支签。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与李振睿的缘分又岂是一支小小的签文所能承载的。
    李振睿将我抱在怀中,拍了拍我的背,指着床帐外道,“认识这里吗?”
    “这里?”
    之前没注意看,现下扫视一圈,不由有些惊讶。
    这座寝殿比任何的寝殿都要大,且有一层又一层的帷幔,但最夺目的是这宽大的龙床,独此一家。
    我有些不敢置信,“长生殿?”
    他笑着点点头,“当日你来的时候是一片明黄,如今却是满目的喜红。”
    我有些惶恐,“皇上,在这长生殿入洞房不知是否会引众怒?”
    他挑眉地笑笑,“你以为你擅闯那天没有引众怒吗?至少这次是光明正大地来到朕身边。”
    我忍不住羞涩地笑了笑,“是啊,而且我知道这次陛下不会再罚我了对不对?”
    “朕怎么舍得?”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目光灼灼。
    翻了个身再次把我压在身下,封住了我的唇舌。
    又是几番激烈的□□,我疲累已及,只一心入睡。
    “夫君,我想听故事。”我提了个无理的要求。
    小时候娘亲便在我耳边讲故事哄我入睡。
    他有些无奈道,“朕不会讲故事。”
    “不是故事也可以真人真事。”
    “朕经历的事太多,大部分都已忘却,没什么好讲的。”
    我微微地打了个呵欠,仍固执地坚持,“那就讲讲夫君打仗的故事,定比说书先生讲得好。”
    “好不好!”我闭着眼催促。
    他颇为无可奈何,只好道,“那一年,朕第一次领兵……”
    寂静的夜里,两对燃烧的红烛在轻轻跳舞,只剩下一阵阵清悠而绵长呼吸声,以及一个男人磁性而喑哑的讲故事的声音。
    我没想到这一睡竟能睡到晌午,等我睁开眼时,依然是满目的喜红。
    而床单上的点点红色却让我烧红了脸,忍不住想起昨日种种。
    此刻,光洁白皙的手臂上已没有那个跟随我多年的红点,代表着我已不再是处子之身。
    “君上你醒了么?”蝶衣的问候声唤醒了我的沉思。
    “恭喜君上得宠圣恩。”还有蝶舞的声音。
    “君上承恩这么大的事也不让人知道,果然蝶衣才是君上的心腹。”蝶舞的埋怨声颇有醋味。
    我抚额,不想一大早就听到争吵声。
    虽然蝶衣的性子不会与人发生争执,但蝶舞就不同了,年纪小,性子也活跃,我只好解释道,“我也是昨日才知道,只有蝶衣在身边,所以也来不及通知你们准备。”
    蝶衣和蝶舞虽同时赐给我,但我确实对蝶衣更为亲厚,不仅是她服侍周到妥帖,也喜欢她的性子,沉稳而练达。
    蝶衣是自小被卖进宫来的,原来在尚宫局做女红,后被调为侍女,一直做到御前的女官,殊为不易。
    蝶舞不同,她本是官家女,家族获罪才送进宫,因有一定关系,因此平步青云。
    我对她升迁的渠道并没有太多异议,各凭本事,我自己走的也并不光明。
    但我很重视工作的态度,不看喜好和性格,单凭做事的妥帖我就只认蝶衣。
    若是昨日蝶舞在我身边,蝶衣在东华阁,她也一定会托人来问候我,晚上定是在我身边,而蝶舞明显是今早刚到的。
    当然,我也不需要奴婢们服侍地多么好,只求忠心,其余的我都可以不计较。
    蝶舞听了我的解释,撇撇嘴道,“好吧,不过君上以后可不能如此厚此薄彼,奴婢心中好生委屈。”
    蝶衣站立一旁浅淡微笑,蝶舞则热情而仔细地帮我穿着衣裳。
    我笑着对他道,“这般生分的话以后莫说了,你与蝶衣一道来,我自然是待你们一般的,但是为人奴婢做事但凭心细和周到,这一点你可要多向蝶衣学习。”
    蝶舞使劲地点了几个头,看不清表情,想是听进去了。
    这其实不是我第一次提醒她,在她拿错了我的茶后我说过一次,在她替我换伤药撒掉时我亦说过一次,这算是第三次了。
    我的房中本是蝶衣和蝶舞同时伺候,但是蝶舞时常走神发呆,我只好多使唤蝶衣,久而久之便只找蝶衣了。
    信任之堤若不小心维护,便会在你不知不觉中坍塌。
    何况,用心不用心我是知道的,蝶舞除非脱胎换骨,和蝶衣比总是有些差强人意。
    吃过午膳,我决定回东华阁去。
    “君上不留下吗?皇上说君上想留多久都可以。”
    “是么。”我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今日有要事在身,还是算了。”
    我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这大红喜帐,终于离开了这长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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