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36章 巢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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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手冢几人歇了一晚,第二日一大早便又开始上路。
忍足看了看无精打采的香雪和幸村,调侃道:“哟,今早是怎么了?为何大家看上去都像是没睡醒的样子呢。”
幸村苦笑了一下,蹙着眉头紧随手冢。千里香雪则是头也不回地上了马,白石拍了拍忍足的肩膀,揶揄道:“非常时期,少说为妙。”
“真是无趣!”忍足耸耸肩,嘀咕了一句。
到了午时,各怀心事的一行人终于走到了巢湖。幸村为了避人耳目,还是将眼睛蒙上,只是这一路上手冢的表情都极为冷峻,幸村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给他添了麻烦,便不再靠近他。
而千里香雪自从昨晚和幸村谈了一番话后,更是一晚无眠。她虽心中知道是自己太过敏感,但她就是无法忽视手冢身边潜藏着的安全隐患。
也许自己这样无凭无据的猜忌对幸村会有些过分,但爱一个人无罪,在关乎手冢的事情上,她无法做到泰然处之。
忍足本想去太白楼喝太白酒,无奈大家都各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他便也兴致寥寥,没有开口。
几人在龙门客栈落了脚,吃了点东西。
饭后,各人便又回了自己的房。
这原本两天就能抵达的行程,几人一路拖沓却走了四五天,手冢一想到这里便有些坐立不安,提起望舒剑出了客房。
“国光,你独自一人是要去哪里?怎么也不叫上我,说啥我也是你表哥呢。”手冢刚踏出龙门客栈,忍足便立马追了上来。
“去湖边看看。”手冢简短地回道。
“这么巧?刚好我也想到要去那里玩玩。唉,别绷着你的冰山脸了,来,笑一个!你从昨天到现在都已经沉闷一天了,也不怕闷坏。”忍足见手冢冷的脸,好意调侃道。
“没什么好笑的事情,干嘛要笑?”手冢面无表情地回道。
“哎,真是一点都不善解人意!”忍足撇撇嘴,脸上带着些许不满。
两人走到码头,却见这早没了昔日海上繁华交易的盛况,只依稀有几只小船还泊在湖边。
“咦?你不觉得这码头的人太少了么?”忍足看了看人迹寥寥的码头,说道。
“三大帮派惨遭灭门,总会影响到这水上生意的。”
“没想到国光你还是挺会推断的嘛。”忍足笑侃道。
手冢没理会忍足的夸奖,只一脚跳上小船,放了系船的绳子,道:“是个人都能猜得到,还不快上来!”
忍足风流一笑,腾空往前一跃,稳稳跳到小船里。
“秋天都快要过去了,你看这芦花都枯萎了。”忍足看了看满目枯黄的芦苇,感慨道。
“别光只顾着看芦花,你认为这事是何人所为?”手冢问道。
“难得国光你也会主动问我。”忍足邪邪一笑,继而道:“和火烧梅花山庄的应该是同一伙人。”
“你是说落樱派?”
“大概是。”忍足顺手扯了一根芦花。
“落樱派?”手冢暗暗嘀咕一声,皱了皱眉头,道:“我总觉得不像同一伙人所为。”
“哦?何以见得?”忍足奇道。
“感觉吧,我也说不出的感觉。”手冢凝眉苦思一下,又转了个话题道:“我们找找,看能否寻到一些线索。”
“也好,”忍足答道,倏尔忍足似是无意地问了一句:“国光觉得幸村如何?”
“嗯?”手冢疑惑地转头,却见忍足扯了扯芦花上蓬松的白絮,那原本就过了季节的白花随风散去;他对忍足这突然转换的话题有些不甚明白。
手冢略微一沉思,缓缓答道:“你怎么也问起这个问题了,他……也许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罢了。”
“哦?你这是什么逻辑?说来他可一点都不普通,抛开过于漂亮的外貌不说,他的真实身份更是让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忍足笑道。
“只要他没有做对不起大家的事,我便可以留他在身边;若是他有负正道,我定会亲手了结他。”手冢坚定地道。
“国光可有十足的把握能敌得过他?”忍足看似无心地问道。
手冢微微一怔,半晌方道:“若敌不过,那就玉石俱焚。”
忍足本想在驳他两句,不过听了他这话,又见他满脸的坚定神情,心下也不禁有些为他这表兄弟担忧起来,两人便也不再说话。
小船沿着芦苇丛往前驶去,所剩无几的芦花随着湖面上冷清的风飞散在空中,手冢立在船头,一言不发。
“慢点!国光,你看——”忽然,忍足朝那芦苇丛中指了指。
手冢循着忍足所指的地方看去,却见那芦苇丛中躺着一把被遗弃的断刃。
小船渐渐靠向那断刃所处之地,忍足小心翼翼地将那断刃拾起。
“我怎么觉得这武器似曾见过?”忍足皱着眉头苦思道。
“嗯。这是木手他们的武器。”手冢提醒道。
“木手?月隐教?”忍足诧异道,继而又似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他们的剑跟这断剑的质材和锻造方式确实是出自同一派!那这么说来,这一切都是木手所为?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手冢问道。
“嗯,说不出,也许就诚如你刚才所言,男人的第六感吧!他虽不算什么好人,但也不像是会耍这等阴招的人。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要灭掉某一帮派,他应该不会残忍到连妇孺都不放过。”忍足侃侃道来。
手冢瞟了他一眼,忍足被他这一眼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摆摆手,道:“我不过就事论事。”
“我也这么认为。”手冢认真地说道。
“哦?国光也认为木手不是这样的人?还是说国光有了新的发现?”忍足半开玩笑半严肃的问道。
“我想起了上次我在雨苍林所遇的事。”手冢没有直接回答忍足的话,反倒说起别的故事来。
“哦?”忍足疑道。
“前一段时日我从青城回江南,路过雨苍林,在那里遇到过月隐教。”手冢淡淡说起,倒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原来国光你一早就和他们打过照面?难怪那木手一见你的面就像跟你很熟络一样。”忍足恍然大悟地说道。
“打过照面,但那次的人不是木手带领的。”手冢补充道。
“那可就奇了,昨日我见木手看你的神情,以及听他和你讲那的些话,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有深厚的交集呢。”忍足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我和他……没有见过,我也不知他为何会对我一见如故,以及……说那些话。”手冢低下头,这事他想了很久都没能想明白。不过看在木手并无恶意的份上,手冢也没有太过在意。
“哟,看不出这木手还是个自来熟!”忍足推搡了一下手冢,邪邪笑道。
手冢有些哭笑不得,俄而,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哦,对了,月隐教是在洞庭一带,是吧?”
“嗯。不过据说最开始月隐教并不在洞庭,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这些江湖旧事问问外公或许更清楚一些。”忍足这话倒是少见的认真。
“按照这么一说,那月隐教应该熟识水性;而且……”手冢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睑,最后那话语变成了一个长长的尾音。
“而且月隐教不止一个领导人?国光想说的是这句话么?”忍足悠然说道。
“嗯,若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教内应该有着不小的内患。”手冢淡淡回了他一句。
“哦?那我们是不是该去凑个热闹?”忍足痞痞一笑,不甚正经的问道。
“去去也无妨,正好我们可以从中调查调查此事。”手冢道。
小船倏尔划过芦苇丛,一片无边无际的水域出现在两人面前,手冢看着空无一物的湖面,感慨道:“以前这里应该有不少渔船,江湖中事,最大的受害者还是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哟,国光你果然得了外公的真传,连说起这些道理来都跟他老人家一样一板一眼。”忍足打趣道。
手冢抽了抽嘴角,没理会忍足的话。
两人又在湖面上悠荡了一会儿,方沿着芦苇丛回到了汀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