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我家对面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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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斜对面隔条小马路就是我们这个地区的地段医院:柳考医院。名字很奇怪吧,这医院虽然算是我们这里的地段医院,但医院名字却不是我们这里的地名。当年这医院的建造也是很有一番神奇之处。
30年前,我们这里还是算郊区,到处都是农田,主要种各种蔬菜,供应浦江市老百姓吃菜问题。20年前经济发展了,要开发浦江市的浦东地区,于是很多农田没有了,变成房子了。那年开始很多开发商看中了这里,决定开发房地产。
几年之后,一片片的菜地慢慢消失,一片片的商业楼住宅区渐渐出现了,其他都好,唯独靠着主干公路并且就在一条人工运河边的一大块菜地在开发时出问题了。
我们这里的本地人旧有埋葬习惯很有意思,一般都是把家里死去的先人直接埋在各家种的地里,只是在地里做个标记,然后后人们就在长睡不醒的先人们的头上继续耕作。那块菜地不属于任何私人,一直算是生产队里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反正是很久以前,本地的村民们把这里当集体坟地了,据说那时候慈禧还没进宫呢。所以当开发商要动那块地的时候,原当地村民不许,说这里是他们的祖坟所在,不让动。后来政府出面说服外加开发商扔钱,终于让村民们迁走了祖坟,开发商也终于可以动土了,要建个商务楼。当地基打下去一半后,发现下面还有一层坟堆,但已经难以辨认了,也没人认领,也没有什么文物。于是在清理之后继续打地基,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地基打不下去了。
当现代技术手段无法可施的时候,就会想到那些旧办法。开发商找来的好几个有着香港执照的风水先生们连看带测算,说这里是个阴穴,埋死人可以,盖楼赚钱,谁盖谁倒霉。在开发商的几次央求之下,几个风水先生集体讨论后,决定做做法事看看行不行。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做下来,还是不行。风水先生又讨论了一下,最后告诉开发商,没办法了,这块地你要是既想赚钱又能盖房子,只有造陵园了。于是这块挖了一半地基的地方,就成了烂尾楼了。由于那次法事做得太名声在外了,没有其他开发商来接手,于是这块地就这样成了历届地方政府头头们头疼的地方了,烂尾楼一烂就烂了五年。
10年前,突然来了个老头,还是个华侨,找到了地方政府,表示愿意接手这块地。有好心人把那年发生的事告诉了他,这老头笑了,他说他的祖上是这里的,他回国只是想给祖地办点好事,这块地不是盖楼赚钱就会倒霉吗,那我就盖个不赚钱的楼,我盖个医院,一个非盈利性的医院。于是政府很高兴的把这块地几乎是送的价格给了这个老头,而这老头还真找来个海外跨国大集团投资,在这里建了个医院,而且和政府说好了,只接受卫生部门和医药部门的监督,但不接受管理。老头的态度很坚决,连同投资建医院的那个跨国大集团也站在老头一边。后来才知道,那个海外跨国大集团肯定是连想都不用想的站在老头一边的,因为不这样做,那个大集团的老板回家就会被他爸爸打屁股,而老板的爸爸,就是这个老头。
老头说了,我这个医院就当作这块我家祖上生活过的地区的地段医院吧。医院建成了,不算大,其实真要较真的话,整个医院的规模,还算是比较小的。开张那天,老头亲自剪彩,来祝贺的当地政府领导们一律靠边站。医院名字是老头定的,叫柳考医院,老头亲自当院长。那家大集团叫蒲氏集团,老头姓蒲,叫蒲柳考。
说完医院背景,再来说说我是怎么和这个医院扯上关系的。
那是半年前的某天夜里,狂风大作,暴雨如注,我的老婆大人发烧了。
老婆大人发烧那可是个大事件,赶紧送老婆大人去医院,最近的就是这个柳考医院了。
前面说了,我家其实离柳考医院很近,出我家大楼的门,翻过门外小区的围墙,穿过围墙外面的小马路,然后再走2分钟就到了。但是,能让发烧的老婆大人在这么个大雨的夜晚翻围墙吗?不能!哪怕不下雨也不能。于是只好开车从小区正门出去,绕了一个圈到了医院挂急诊。
还好我的老婆大人只是普通感冒引起的发烧,医生看了后,开了方子,去后面的点滴室去打点滴。别说,最近因为气候反常,生病打点滴的病人还真不少。
根据号码找到了座位,交了药,很快护士妹妹就来给我老婆打上了点滴。打点滴还是很闷的,尤其是一个人。还好咱有准备,带着笔记本电脑呢。打开电脑,插上无线上网卡,连上英特奈特,给老婆上网消遣。老婆边吊点滴边上网,我就没事做了,于是我就去护士台,找了个护士妹妹,还是在护士台这边唯一的一个护士,然后,别以为我和护士妹妹搭讪,在老婆大人眼皮底下,我可是还想多活N年的,最好能寿与天齐。我只是很礼貌的向护士妹妹询问下医院里的小卖部在哪里,还是否开着。
得到答案后我毫不停留,找到小卖部,买了饮料,又跑到室外抽了两根烟,这才溜达着回到点滴室。嗯,怎么好多人都在和那个护士妹妹搭讪?不但那些男小伙子,连大叔大妈们也在和护士妹妹搭讪。等走过去一看,才知道原来护士台那里的电脑出问题了,让那些后来的病人们交不了药了。护士妹妹在那里边着急边向众人解释:“医院电脑出问题了,请大家耐心等一等,我们已经去找人了。请大家不要挤在这里,按手上的号码到各自的座位上休息,电脑好了我会通知的。”于是众人边嘀咕着边散开了,好在来这么个小医院的,都没什么大病急病的。
一看到是电脑出问题了,我一下子就有些手痒了,犹如馋猫看到了一只肥嘟嘟且断了腿正努力爬啊爬却怎么也跑不了的老鼠;或者是老麻将看到了不小心从杠头上掉下来的自己正好可以胡的牌。
咳咳,在这里,本人要自我介绍下。本人叫朱一昊,这名字,其实也有些来历。听我妈说,当年生我的时候,还未开始计划生育,我妈说这孩子就叫朱一号吧,等生了第二个就叫朱二号,第三个就叫朱三号。在这里,我要感谢当年政府让我摆脱了朱一号这个悲剧的名字。当时政府为了整个国家的未来,开始实行计划生育了,尤其是推出了独生子女照顾政策,直接影响我父母决定了就养我一个算了,所以就把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给改了。
本人的职业是某系统集成公司资深工程师,被外派某跨国大企业驻浦江市分公司担任唯一的挨踢人员,有感于公司第一任老板的信任,一干就是十年。因遭遇金融风暴导致公司高层变动(神仙打架),我们一批工作五年以上的员工(小鬼们)被新领导视为旧领导的人觉得不好使唤,外加我们这批老员工一个人的工资可以养活四个新员工,于是,我们这一批工作五年以上的老员工全部在合同到期时不续签。在半年前的数月前,在公司的最后一天,拿了赔偿金,我们这些落难兄弟们集体吃了一顿后又去K歌,最后互道珍重,然后就作鸟兽散了。
我也凑了上去,问那个护士妹妹:“电脑出问题了?现在是晚上,你们有没有值班的挨踢人员啊?”
这个护士妹妹声音很好听:“挨踢?什么意思?被人踢吗?”
这个医院咋回事?哪里招来的这么个护士妹妹?如今都信息时代很久了,居然还不知道那么有名的挨踢这个称呼。
我翻了翻白眼,给她说明白了:“就是管计算机的,管网络的工作人员。”怕她还不明白,赶紧再补充一句:“就象网吧里的那些个网管,电脑出问题了就要找他们来看的那种。”
“噢——”护士妹妹这下子明白了,紧跟着一句:“就是电脑修理工啊。”
得了,人家也没有说错,咱挨踢人员本质上不就是一电脑修理工嘛,说得再稍微好听点的,就是一高级电器修理工。
“没错没错。”咱连连点头,“你已经叫了你们医院专门修电脑的人了?”
“没有。”护士妹妹摇头,“原来那个专门修电脑的走了,听我们护士长说是得了什么神经衰落,自己要走的,医院表示愿意免费帮他治他也不愿意留下。”
这个修理工脑袋有问题。咱不敢说是智商有问题,能干挨踢的,在智商方面是肯定莫有问题滴,既然不是智商,那就是情商的问题了。嗯,鉴定完毕。
“那现在电脑有问题了怎么办?”咱不去管那个跑了的修理工,继续问护士妹妹。
“我已经叫人了呀。”护士妹妹说。
我有点晕。咱没想明白呀,这个护士妹妹说电脑修理工已经走了,但她又说已经叫人了,难道她叫值班医生来修电脑?嗯,很有可能,一般男医生总比女医生或者护士懂点电脑。这个护士妹妹可能喊了其他男医生来帮忙。
正想着的呢,就透过上半截透明的点滴室隔断墙看见点滴室外面几个男医生正朝着点滴室匆忙跑来,一二三四五,哇,虽然我看不清这个护士妹妹的脸,但没想到这个护士妹妹的魅力好大,居然一下子就有五个男医生来帮忙。
为啥和护士妹妹面对面我还是看不清她的脸呢?因为老婆大人就在后面,所以看到凡是比老婆大人年轻的女性,一律自觉的在自己的视觉系统中在人物面部部分自动加载马赛克,括弧,十岁以下除外,括弧。
然而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只见那五个男医生齐刷刷的立定在点滴室门口,非但不进来,而且居然还在那里互相推诿让别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