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 14:不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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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Harry意料之中的感冒了。毕竟在冰冷的地板上睡了一夜,本来Harry身子就还没养好,还虚得不行。醒来的时候却又不知为何躺在了病床上,睁开眼便是Hermione担忧的眉眼。
让刚醒来的Harry差点儿就红了眼眶。
后来Hermione看他的目光里又多了些担心,让Harry一边咳嗽一边愧疚。虽然说不知为何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越来越疏远,往往凑到一起连话都没有几句能说的,沉默尴尬又压抑。
而且Ron他们…………想到这里,Harry低低地叹了口气……Ron他们除了第一天他醒来的时候来看过他,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Harry试着告诉自己说,Ron他们忙着跟You-Know-Who抗战,太紧张了可能就没时间来看自己了。可Hermione明明这样忙,还是每天抽了些时间来看看Harry,督促他好好吃饭。
Harry总觉得自己回来之后好多事情都变了,好多人也都变了。那天终于忍不住问了Hermione一句,结果却看到Hermione落荒而逃的背影。
果然还是,瞒着自己些什么不想说吧。
Hospital wing又只剩下了Harry一个人。空荡荡的,碜得慌。
对了,最近很久都没有看到Madam Pomfrey了。往往一觉醒来之后,床头柜上又是新一天的药剂,和用魔咒保着温的早餐。
大概是很忙吧。昨夜才来场小型的战争,现在估计有很多伤员需要救治吧。
唔,Harry挣扎着坐起身,坐在床上,呼吸微微乱了。
现在身体真是、弱到爆了,还真是二啊。
每每想到外面那群同校的学生为了保护Hogwarts而拼命,Harry就总觉得现下躺在床上的自己全身都不舒服。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的,留了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天。更不知道他们是出于什么动机,不过他们都是对自己好的人,大概是有什么东西不想要自己卷进出吧。
可是自己早已走上了这条路啊,生来就是这样,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就这样想着的时候,胸口放魔杖的地方突然传来温温的暖,不浓烈不炙热,温度刚刚好,暖了Harry因为那些想法而微微失温的胸膛。
Harry没有动,也没有把魔杖拿出来;而是将自己的双手折叠着放了上去,低低垂下了头。
阳光就那样突然的跌落下来,细细碎碎地覆盖在Harry身上。他捂住胸口的姿态那样虔诚,整个身子拢在明媚阳光里,像是发着圣洁的光。他的嘴角微微的上翘,明明不是什么多大的弧度,却让人感觉到他是有真的在开心的。
就连眉眼,都蒙上了状似幸福的光。
大概是真的太不安了吧,现在就这么一丁点儿的温暖,都能让他感动到不行。
原来Harry就一直对这魔杖的主人很好奇,如今更是好奇里,中间还揉杂了些他不知如何定义的感情,就像是……一种执念一样,想要找到他。
有这样一根温暖魔杖的人,大概也有一颗温暖的心吧。
Harry就这样静静地低着头,手掌放在心口上。
就这样不知持续了多久,四周寂静得像个冷清的坟墓,耳旁却突然传来谁人轻轻地、像是随风而来的声音,温暖的、带着熟悉的清淡音色,还有烙进了生命里的安心质感。
沾着爬山涉水的风尘,裹着那人细腻温柔的心血,千山万水,到了他耳边,抵了他心尖。
明明那样轻,本该是听不见的声音。Harry听到了,收到了,还放在了心上。
一不小心,一滴泪就轻轻地坠了下来,砸在洁白的床单上,晕开一片氤氲的水印,潮湿透明得、像是看得到内部棉絮的纹理。
Harry没有抬头,手掌下的魔杖微微有点儿炙热了,过于高的温度,熏得Harry的胸口掌心一片潮红。
阳光匿了匿,最后还是消失在了厚重的云层之外。层层叠叠的阴云,让人突然就有了再看不见阳光的绝望错觉。
错觉吗?但愿吧。
只是Harry依旧是那个姿势,连眼都没眨一下。
那个声音,那个声音说:
Happy birthday, Harry……
(生日快乐,Harry……)
居然还有人记得自己生日,然后在这个连自己都忘了的日子里,给自己道了句生日快乐。
说不震惊是假的,说不感动是装的,可怎么、居然哭了呢。
这个声音,是属于那个一直告诉自己说,“让他不用担心,有他在,一切都会好的,”的主人。
说不定也是这根魔杖的主人呢。
Harry紧了紧手指,暗笑自己还真是异想天开啊。希望他们是同一人,希望那个对自己这般温柔这般好的人,他最重要的魔杖在自己手里有什么寓意么?
就算是,自己又能做什么。
只是但愿,是己方的人啊。温柔的敌人啊什么的,太难搞定了,好像从前就有一个,然后……唔…………是谁啊…………
Harry皱了皱眉,最后使劲闭了闭眼,又狠狠睁开。
算了,不想了。
自己还有这么多事要干呢,要想起的话,总有一天会想起吧。就像那时侯在Veil家里,三个月来都想不起的东西,一个晚上就通通回归了。
看缘分吧,恢复记忆什么的,总要看契机不是么?
就这样想着,Harry下了床,慢慢地、一步一步缓缓地扶着墙往前挪去。
很久以后,Harry一个人躺在一片无垠的黑暗之中,想起这时的他。想起这时,若是自己固执一点点,若是自己勇敢一点点,是不是就能像那人一样,爬山涉水不辞冰雪披荆斩棘,去实现那个最后都不再有人记得了的誓言。
很久以后,Harry拂着左小臂上那道狰狞蜿蜒的伤疤,似乎就那样拂着、就产生纠葛致死的痛觉,只是面上却点点的笑了出来,明媚美好暖若春阳。
只是如今的他又怎么会知道,想不起的东西、往往在最后那刻给你内里最柔软的肌理里狠狠地插上那么一刀,再死胡乱搅拌几下,没有血,也不给你歇斯底里痛叫出声的机会。
致命伤。
他要怎么知道。就连现在明明都潜意识地说自己是会找回那段“记忆”的,却还固执到要自己骗自己说,那只是个过于真实的梦境。
而人生,本就是这样,一步犹豫,身后已是,沧海横绝。
回首,百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