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回 旧爱萧无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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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有多长?对太子来说,真的很长很长,一日如三秋,而对幻云容来说,却太快,仿佛白驹过隙。太子要他三天之内离开九皇子,可怎么样就叫离开?他是皇上封的靖王,在朝为官,上朝之时总会跟皇子们见到,怎样就算是离开了?
换句话说,他其实并不属于九皇子,不是吗?九皇子对他有何念想,他不是不知道,然却万万不可能隧了他,而基于彼此之间的尊重,九皇子从来不曾逼迫过他倒是真。
幻云容不知道该怎么做,或者离开的话,就彻底离开,不见九皇子,也不见太子,谁都不见,反倒落个轻松自在。
夜深人静,其他人各自安歇,唯幻云容屋中还亮着一盏烛火,他则坐在桌边,对烛出神。
蓦地----
“这烛火有什么好看?”随着语声,一道颀长的黑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房中,不等幻云容有何动作,他的手如灵蛇般探出,精准无误地扣住了幻云容右肩琵琶骨。
幻云容身子一僵,不敢稍有异动,眼神却冷冽如刀,“萧无影,放手。”
“你叫我放,我就放,那我这花影教主的威信算什么事?”萧无影淡然一笑,自他身后转出半步,好不得意。如他自己所说,身为花影教主,他的名头可谓无人不知,但仅止于此而已,对于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萧无影,能够亲见其面的,尤其是朝廷中人,委实没有几个。
自从二十年前花影教名扬江湖,就一直被朝廷视为心腹大患,屡次欲将其铲除而不能,渐成水火不容之势,只是花影教行事向来诡异,甚少露面,朝廷方面即使想要杀之以泄愤,大多数时候也是不得其门而入。
“你还敢露面?”幻云容咬牙,虽不敢稍动,但一张嘴却不饶人,“花影邪教太过猖狂,已引得皇上震怒,你这样,是嫌死得慢吗?”
萧无影并不是不知道花影教与朝廷之间的关系有多僵,还不知道约束一下教众,更肆无忌惮地到他的靖王府来,胆子也忒大了些。京城重地,绝非花影教嚣张之处,可这个萧无影仗着武功奇绝,轻身功夫“花影乱”独步天下,竟是在天子脚下来去自如,谁又能奈他何。
“花影邪教?”空着的一只手摸了下鼻子,萧无影相当无趣,“云容,你就是这般看花影教的?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幻云容吐出一口气,显然不打算跟他纠缠,“你是你,我是我,我如今得封靖王,职责便是-----”官腔尚未打够,萧无影蓦地五指一收,力透指尖,钻心的疼痛传来,他條地就闭了嘴。
感觉到掌下的身躯蓦地一颤,萧无影唇边的笑意更深,“说啊,怎么不继续说?我知道,你做靖王,为朝廷卖命,就是为借朝廷之力灭我花影教,是不是?你恨我,我知道,可花影教上下何辜,你定要赶尽杀绝?”
从拜同一个师父那天起,十年内他们两个同吃几住,曾几何时,那般亲密无间,生死不离。可命运的安排往往叫人措手不及,且无可抗争,因为不可说的理由,萧无影摇身一变,成了花影教主,叱咤江湖,所向无敌。
在幻云容看来,他是被背弃的一个,因为花影教夺走了师兄,让师兄成为武林与朝廷的公敌。他恨,他怒,所以他要毁了花影教!于是,数年之后的今天,他成了靖王,得九皇子信任,地位举足轻重,想灭花影教,少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我不恨你,”幻云容冷笑,眼神嘲讽,“我与你无相干,说什么爱恨,岂不好笑。”
“你----”最受不得的就是这种冷漠与陌生,萧无影眼神一寒,指尖因为用力,指甲已泛白,“你再说一遍与我无相干?”十年的情谊,这个曾经对他喜欢到死心塌地的小师弟,如今却说跟人不相干?!
然即使痛极,幻云容却是抿紧了唇,不发一声:那些事,都过去了,再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