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初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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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将尽,新春即临,万物待苏,到处都还是一片寂寥的景象。可柳府的香兰居里却热闹非凡,聚满了人,已经忙成了一片。床上躺着一位十分美丽的女人,女人临盆在即,现在已经是满头大汗,发丝凌乱,面色苍白。虽然其形容憔悴,但依然难掩倾城之貌。
床边的产婆一边引导着女子生产,一边还连连喊着:“用力,用力啊,再多用点力,马上就要出来了。”丫环下人们也进进出出,端水送巾,忙得不亦乐乎。
大夫人李绿也坐在床边,一边握着女子的手,一边安慰道:“锦云,没事,别担心,姐是过来人,再坚持一下就好了,女人啊,都免不了要过这一关。”
二夫人金玉站在床边,着急地握着拳头,一会儿向大夫人投去焦虑的眼神,问:“没事吧”,一会儿又向锦云投去关切的眼神。
隔壁的屋子里则是窝了一堆男人,由于大夫人和二夫人异口同声地说“女人的事,男人少掺和”,产婆也说“男人在,反而不方便”,几个男人就被赶到了隔壁的屋子里。坐在屋中间那张太师椅上,面露焦色,一边轻摇太师椅,一边用右拳轻敲左掌心,身着黑色褐斑衣服,看似70岁左右的男子,便是柳府的老爷柳正风,如今他已是当朝的宰相。柳正风的妻子季湖10年前染病去世,老夫老妻的感情深厚,柳正风为此事大哭一场,第二天照样上朝,从此不提再娶之事。
屋中靠左墙一桌相隔的椅子上各坐了一个人,左边一个镇定地品着茶的人是大少爷刘正淳,右边一个坐姿悠然,翘着二郎腿,用玩味的眼神盯着屋中间那个双拳紧握在一起,在房中踱来踱去,脸上鼻子眼睛眉毛都急得皱成了一团的人是三少爷柳正清,而他看的人,正是二少爷柳正气。旁边的屋子每传来一声女人的叫声,柳正气的眉毛就急得跳一下,那种忧虑徘徊的样子惹得柳正清好笑地说:“二哥,你别再转了,再转我的头就要晕了。看看你那样子,又不是你生孩子,干着急有什么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孩子他爸呢!”
柳正淳安慰道:“正气啊,你就别着急了,绿儿是过来人,有她照看没事的,到时候玉儿给你生孩子时也是一样的。”
柳正风听到这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问:“正淳啊,说过来这一忙,我还没注意到,伟儿到哪儿去了?”
“哦,绿儿现在没空管他,我又不会看孩子,一大早奶妈就带他去湖边玩了。”
柳正气听了,感叹道:“大哥,柳伟他又聪明又懂事,眨眼间都三岁了,也不知道锦云是会生男孩还是生女孩。”
柳正清调侃道:“二哥啊,你是重男轻女呢,还是重女轻男呢,要是如了你的意,干脆就让这孩子认你做干爹如何?”
“我是那种迂腐的人吗?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柳正气说。
柳正清故作沉思道:“话是那么说没错,不过我可更希望锦云生个女孩。因为大嫂已经生了个男孩,再来个女孩,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就在这时,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跟着传来产婆兴奋的喊声:“生了生了,是个俊俏的男孩。”四个男人听见了,像一窝蜂似地涌入了香兰居,尤其是柳正气,笑得阳光灿烂。柳正清激动地一把抱过孩子,看了又看,又转头对床上的女子说:“锦云啊,你看这男孩长得多俊俏,和我比起来都不相伯仲,不如干脆就让这孩子认我做干爹了吧!”
柳正气听了,无奈地说:“你刚才还让我做孩子的干爹,现在自己又要做孩子的干爹,你真是的,老爱胡闹。”
“二哥啊,这也不能怪我,你看,大哥都已经当爹了,以二嫂的情况,你也快了,只有我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你也让我过过当爹的瘾吧!”
“好了好了,你们谁都别吵了”,柳正风说道“锦云是正淳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们柳家的恩人,我心里早就把锦云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了,锦云的孩子就是我的孙子,我是这孩子的干爷爷,你们都是这孩子的干爹干妈,这孩子也跟着我柳家姓。柳家的柳,再加上锦云的云,这孩子就叫做柳云了。”
锦云听了,慌乱地说:“柳老爷,云儿出身低微,这怎么担当得起?”
柳正风假装有点生气地说:“你这么说,难道是看不起我老头子,不愿意孩子跟着我们柳家姓。”
“云儿不敢,能跟着柳家姓,是这孩子的福分,云儿只是有点受宠若惊。”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老头子又抱孙子了。”
就在这时,奶妈抱着大公子冲了进来,边跑还边喊着:“怪事啊怪事,出怪事了。”
柳正风看着她说:“你别着急,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奶妈喘了几下,说:“今天早上我带大公子去湖边游玩,这么冷的天,湖里还漂着薄冰,地上光秃秃的,柳树也只有几根枯枝。大公子嫌这景不好,问我什么时候柳树才能发芽,我跟大公子说至少还得半个月。大公子嫌长,我就说也不长,一眨眼的工夫就过去了。结果大公子真的把眼给闭上了,还让我把眼也闭上,好让柳树发芽。我按大公子的吩咐闭上了眼,睁眼后就看见大公子的神情既兴奋,又激动,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就抬头转身一看,天啊!刚刚还光秃秃的柳树,现在全都发出了芽,碧绿碧绿的,真是太神奇了。”
全屋的人都向奶妈投去不可置信的目光,柳正风问:“你没看错?”
“绝对没有!我一开始也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了,使劲揉眼一看,那湖水还结着冰,那柳树还是绿油油的啊。我还上前摸了,绝对是真的。”
柳正风听后,忽然哈哈大笑,说:“照你这么说,这可真是吉兆啊,柳树逢春,锦云又顺利生产,老头子我可从来没像今天这么高兴过。”接着又摸了摸柳伟的头说:“伟儿眨眼之间便可造此异象,将来必成大器啊!”
柳正清兴奋地说道:“大嫂生了个儿子,锦云也生了个儿子,二哥,你赶紧和二嫂加把劲,争取早日生一个女儿,男女搭配,干活才不累嘛!”
“你真是的,总这么没正经,玉儿都不好意思了。”柳正气无奈地说。
一年之后,又没能如柳正清所愿,金玉产下了一名男婴。两年之后,柳正清成功地找到了老婆,并且真的给他生下了一名女婴。这正验证了那句古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