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至少，我们可以算是朋友。”吉尔说。
    也就是说，你不应该躲着我。
    泥鳅躲避着他的目光，现在他被堵在衣帽间，动弹不得。
    “是的，我想。”这种情况下泥鳅不傻，他只是有点固执。
    “好。”吉尔像旋风一样进来，又像旋风一样出去。
    泥鳅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他回到房间，倒了酒，绿色的，清甜的味道。
    “坐下来吧。”看到站在房间门口的泥鳅，他招呼他。
    泥鳅没有动，带着动物特有的警惕。
    吉尔递了一杯酒给他：“我没有别的意思。”
    泥鳅盯着那杯酒，就像一杯毒药。不过，他不想在这个人面前示弱，鼓起勇气，握住酒杯，一口气喝光。
    “不要这样，很容易醉倒。”吉尔看着他，哈哈大笑，真的，就像逗弄一直小狗，扑向悬在上方的肉……吉尔都不知道怎样形容自己现在愉悦的心情了。
    “你找我来是什么事？”他问。
    “嘶——”吉尔想了一会儿，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看看他，但是他的脑袋极其好使，立刻想到了一个好的理由，“有关于你的名字。”
    “名字？我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吗？”泥鳅反问，他喜欢这样反问吉尔。
    “你的名字，莫过于是一种绰号，这和名字是不同的。”吉尔继续瞎编。
    泥鳅想想，似乎是，他从来都没有名字，他爹没有给他起名字，同伴们这么叫他，结果他就是这个名字了。
    吉尔看出了这一点：“我知道，你们中国人可以有好几个名字。”
    比如，曹植，又叫曹子建。
    “你也可以给自己起一个正式一点的名字。”
    泥鳅动心了，他也想要一个曹子建一样的名字。
    “我不知道我该叫什么好。”他看向窗外。
    下雨了。
    雨点打在玄窗上，起先只是一两点，然后渐渐变大，最后倾盆而下。
    穿在摇晃，起风了，暴风雨。
    闪电直下，如同银龙。
    “宗玉怎么样？”吉尔兴致勃勃地说，丝毫没有感到泥鳅表情的僵硬。
    泥鳅很讨厌下雨，源自于他童年的记忆。
    他童年唯一的家，就是他父亲的那条小舟，他们在岸上没有房子。
    一般像这种小船只在大雨到来之前都会拖上岸，但是，那一次，没有来得及。
    风雨中，一叶小舟，上下摇摆，不断有水渗进来，必须一刻不停地向外倒才行。随时都会倾覆。
    到了码头后，站在结实土地上，他的这种对风暴的厌恶才消失。
    在船上遇到暴风雨，真是一件令人不快的事。
    “泥鳅，泥鳅？”吉尔叫了他几声。
    “你说什么？”泥鳅问。
    “你很害怕这种天气，很多人都害怕打雷。”吉尔翘起腿，他现在很愉悦，他终于发现了两，原来小家伙并不像他表面的那样无懈可击，“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我并不害怕。”泥鳅说。
    雷电的确不是最可怕的，风雨更可拍。泥鳅仅仅是厌恶。忙碌，疲惫，危险，这就是暴风雨。
    他永远不会说害怕这两个字，因为这个时期已经过去。
    “刚才我们说到你的名字。”吉尔重新转会话题，“宗玉，怎么样？玉是一个好东西。”
    “好。”船摇晃得更厉害，泥鳅盯着外面，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会“恩”。
    “好，你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吉尔拍了一下几案。
    “你说什么？”泥鳅，不，现在应该叫宗玉问。
    “刚才你已经答应了。”吉尔微笑，得意。
    “是，”宗玉不否认，虽然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但他绝不否认，“我承认了。”
    “哦？”吉尔反而觉得惊讶，他以为泥鳅至少会狡辩一下的。
    “我想要去休息了。”宗玉很疲惫，他想照顾地方，好好睡一觉，把头埋在被子里，直到暴风雨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