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头……好疼……那是……砰……
    烟花在空中炸开，迸放出异幻绚烂的奇彩，流动的光影若有似无的闪烁着银辉，一霎那间，点燃了黑寂的夜幕，竟妖艳得倾尽我的心神。
    又是一年元月时，街上车水马龙、人潮涌动，一派繁华兴盛，好不热闹。细数满城的花灯，心中生起一抹孤寂，似天上那轮冷月，早已沉寂千年。
    一位华府男子说道：“令尊好歹也是本朝丞相，怎么给你取个这样的名字？楚岚珊，岚珊，凄楚、萧索，他老人家不怕你将来凄苦潦倒，孤老一生啊？”
    楚岚珊不屑与他争论，轻舞手中折扇，继续信步而行。
    忽听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声音低沉磁性：“应该是众里寻他千百度……”
    楚岚珊心中一紧，骤然转身，见一个眉宇轩昂男人正对他颔首笑着：“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话声未落，又一束焰火飞入云天，绽放的金辉，映入了两人相视的眼神里。
    楚岚珊有一瞬间的失神，是惊喜，还是……已经来不及思考，只觉得那颗心绷得紧紧的，不停的跳动，或许，这次久违的心动，是一种深藏几世的思念。
    如果知道今日的相遇，注定了他日的不堪，会不会就此转身，与彼此擦肩而过？
    忽然，骤风吹熄了星火，刮散了那段难舍的记忆。然后，又是一片无际的黑暗。这又是哪里，头……疼……撕心裂肺的疼……
    身体不停的颤抖，风冰冷地灌进心里，这场噩梦，为何挥之不去？
    那两个争执的人，是谁？
    “施烨轩，我们楚家哪里对不起你，我楚岚珊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要灭楚家满门？你说啊？”
    施烨轩道：“当年你那个丞相父亲，贪图我碧水山庄的青云剑，他为了一己之私，诬告我父亲通敌叛国，陷他于不义，昏君一气之下，赐死山庄上下百余条人命。你说，我和你们有仇无仇，我们之间有恨无恨？”
    楚岚珊愣了半晌，忽然不知是哭是笑地问道：“既是如此，你何苦对我虚情假意？还是，接近我，只为了报仇？”
    施烨轩冷冷道：“不错，若没有楚公子你的鼎力相助，楚家也不会败得这么快，这么彻底？你父亲做梦也不会想到，送他去阎罗殿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呵呵……”狂笑的声音，让人听着心疼：“施烨轩，你好狠的心？我当初瞎了眼，才会和你在一起。你我多说无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施烨轩轻蔑地哼了一声：“你想死也要看看我的心情。”
    楚岚珊冷冷笑道：“呵呵，当如今还舍不得这张脸？施烨轩，你好可怜，为了一张相似的脸，值得连杀父之仇都不报了吗？”
    “住口。”
    楚岚珊笑道：“凭什么要我住口？我忽然觉得好快活，你是不是很痛苦？我和他有一张一摸一样的脸，一张让你魂牵梦萦的脸，一张你永远得不到脸。那个人背弃了你，嫁给了你口中的昏君，真是讽刺。”
    “我叫你住口。”话未说完，施烨轩已经一把掐住了楚岚珊的脖子，眼神凶狠的仿佛随时会杀了对方，直到楚岚珊快要断气的时候，才放开了手。
    楚岚珊大口大口的喘息，身体不住的晃动，咳嗽声一阵接着一阵，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岚珊突然大声疯笑，道：“施烨轩啊施烨轩，你到底是恨这张脸，还是爱这张脸？他到底那好？为什么他那样对你，你还这么执着，为了一张相似的脸，你可以陪我跳下断崖，你可以喝出性命，救下自己仇人的孩子？你真的好可怜，又好可恨。”楚岚珊越说越恨，笑声也慢慢变成了嘶吼：“可你有什么资格，糟蹋侮辱我的真心，你凭什么？”
    施烨轩依旧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人发疯发狂，不带一丝感情。
    楚岚珊忽然碎碎自语：“我真想毁了他，可我更想毁了这张脸。”
    “你敢？”
    楚岚珊道：“我有什么不敢的？怎么，你想留着它，你想把这张人皮取下来，带在身边，然后供你时时缅怀一下，证明自己没那么失败？你做梦，我杀了我的家人，我也要断了你和它最后的联系。”楚岚珊忽然面目狰狞，道：“我要亲手毁了它。”
    施烨轩冷冷的盯着楚岚珊，一字一句道：“你要这么做，我便让你到青楼伺候哪最卑贱的奴才。等他们都玩够了，再让你去伺候那里的牲口。”
    楚岚珊轻哼，道：“好啊，我等着呢，你要是不这末做，你就连那些牲口都不如。”
    刺耳尖利的笑声，分不清是痛苦还是仇恨，，一刀、两刀……顾不上疼，只能发疯似的狂笑，眼泪混着血落入土里。
    猛地，施烨轩愤怒的握住楚岚珊的手腕，只是楚岚珊神智已有些恍惚，无法看到施烨轩的神情，只能听到他吼声：“这张脸毁了，你对我连半点意义都不存在了，连杀你都嫌麻烦，你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