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殊死搏斗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5131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马飞岗紧握猎枪准备和黑虎殊死搏斗,黑虎却掉转脑袋沿着山脚追赶奔逃的山羊,显然没有发现蛰伏在茂密枝叶下的马飞岗。“噗通!”惊慌失措奔逃的山羊突然掉落在前方崖谷下,黑虎在崖边冲恐怖阴森的崖谷长啸一声,转头冲向山坡上一片树林,追捕先前朝树林方向窜逃的猕猴和山羊。黑虎迅速在眼中消失,马飞岗气得从枫树边站起,挥起猎枪朝树干狠狠敲去。
“哼,哼!什么猎枪,简直是烧火棍!”
猎枪在树干上反弹而起,他发泄着又将猎枪挥起,“咔嚓!”一棵树枝在枪管下一折为二,随着枪管惯性抽弹在他面颊上。他揉着面颊余怒未消,忽然又朝远处山坡上黑虎消失的茂密树林扫去一眼,排除掉卡壳子弹,心犹不甘朝山坡上茂密树林方向攀登。
暮色渐渐笼罩在林木上空,飒飒秋风中马飞岗陡起一阵寒意,朝山坡林木方向攀登的脚步渐至慢了下来。他蓦然想到自己处在明处,万一黑虎从树林暗处猛扑过来,恐怕自己未及举枪射击就已成了黑虎果腹之物。一股巨大恐怖从他心头掠过,他伫立在山坡上朝上方山林方向张望,抬脚蹭蹬着山坡草地犹豫不决。
“啪!”
突然,只管盯看山林的他右肩猛然一震,他抬手急朝右肩按去,掌心立即感到象按上虎毛毛茸茸一片。他大吃一惊以为黑虎从身后扑来,情急下已难以抬枪射击,赶忙揿住掌下浓毛弯腰前躬,双臂合力往前猛甩。他猛然感到一个硕大躯体紧贴他弯曲躯干,一片浓毛触拂得他脖颈搔痒难忍。他吓得“噗通”一声栽倒于地,硕大躯体压得他冒出绝望一声:
“完了!”
“咳,咳!好一个背包式摔跤!”
马飞岗绝望地闭起双眼,抱头缩颅想忍受着黑虎惨烈撕咬,嗡嗡作响的双耳蓦然钻进一句咳咳声,身上压着的沉重份量迅速减轻。诧异中他急忙睁眼扭头后看,发现身后压着的竟然是黑柱。黑柱爬起迅速伸手落上他肩膀,边拉边尴尬不已:
“咳,咳!我看你朝树林看得入神,刚想问你看啥,想不到你竟来个大甩包!”
“你,原来是你!咳!”
马飞岗气得挥掌打开黑柱落在自己肩上的手臂,翻身跃起气吼吼甩下黑柱独自朝山坡下走去。黑柱跟在身后迭连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吓唬他。马飞岗丝毫不理会黑柱再三道歉,揉着有些隐隐作疼的后背加快速度朝山坡下远处树林走去。他虽然有些怨恨黑柱的无意惊吓,但更担心黑柱如果发现黑虎,自己断难下手伤害。他有些懊悔带黑柱辩看虎迹,加快脚步急于将黑柱引向别处。
“那是黑虎爪印,估摸黑虎就在秦龙山一带!”
黑柱在马飞岗身后边追边说,马飞岗佯装没有听到沿着崖谷边林木直往前走。林木上空暮色已越来越浓,马飞岗拐上一条羊肠小道钻进又一片林木间。归林的一些鸟雀被俩人匆匆脚步惊扰飞起,其中一只竟在俩人上方盘旋良久。马飞岗转过一道山坡估摸离发现黑虎的区域已经很远,才扭头朝身后黑柱不愠不火丢下一句:
“那不一定是黑虎爪印!天色不早了,我回去了!”
远处树木扶疏的山脚下一些农舍若隐若现,一个牧童倒骑在一头水牛背上缓缓隐入一处农舍旁树木丛中。马飞岗朝山脚下农舍方向加快脚步,走了一个时辰悄然扭头回看,暮色朦胧中已不见黑柱身影。他卷起一根老旱烟狂吸几口放慢脚步,沉浸在平生第一次品尝虎肉美味的想象中。
“虎骨浸酒,虎肉下酒,虎皮卖钱,啧啧!”
他愈想愈得意忘形,真想立即返回到黑虎消失的山坡树林中,冷不丁一脚磕在突出路面的一块岩石上,身体前冲几步重重跌趴在山道上。他哼哈半晌才忍疼爬起,痂拐着扭伤的右脚返回家中,经过热水浸泡第二天右脚平复如初。他将猎枪仔细擦拭保养一番,接连几日一直在黑虎消失的山坡地带树林中寻觅转悠。
“善哉,善哉,施主一脸杀气,当以慈悲为怀!”
一日他恰巧在山坡崖谷边碰到化缘的秦龙寺尘无法师,法师看他身背猎枪凶狠目光不住扫视周边峰峦,单手作揖慈眉善目上前奉劝。他借故赶快转向远处山谷,“当---”一声悠长深远的寺庙钟声似从遥远峰峦深处悠悠荡入他耳鼓。他并没有放弃猎杀黑虎打算,时间一晃又半月过去。一日他转到曾经崩塌岩石的山坡上方,盯着岩石崩塌后显出的一个凹坑忽然一拍脑门:
“对啊,我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搜寻黑虎!何不设下陷阱,诱捕黑虎!”
他估摸岩石崩塌处黑虎经常出没,利用树木遮挡巧妙设置了铁链索套,用山羊或其它猎物内脏做诱饵。他每天都到陷阱旁察看一番,更换腐败的动物内脏。几天过去毫无黑虎动静,他渐渐有些失去耐心。这天他提着一些山羊内脏懒洋洋走在山路上,连日失意使他登到一座山腰后感到一些疲惫,坐在一块岩石上闷闷抽着老旱烟。
“嗥,嗥---”
突然,他隐约听到两声远荡而来的野兽吼叫,浑身一震掐掉老旱烟从岩石上腾身站起。他侧耳想再辩听一声野兽吼叫方向,可阵阵秋风仅传来哗哗树木摇曳声。他有些失望地朝岩石坐下,猛然又隐约听到一声野兽吼叫。
“陷阱方向!”
马飞岗惊呼一声腾身蹦离岩石,朝设置陷阱的远处山峰方向撩开脚步,跑出几步忽然又转身折回岩石边,弯腰提起搁在岩石边差些忘记的山羊内脏。奔跑中山羊内脏在他裤腿边前后甩舞,几滴鲜血冷不丁成弧状蹦到他左侧面颊上。他抬手一捋面颊鲜血,忍着一股腥气提起山羊内脏在眼前晃看几眼,冷不丁一挥手臂将山羊内脏掷到一侧树丛中。
“十有八成已套到黑虎,还要内脏干啥!”
他嘀咕着提着猎枪加快脚步奋力朝设置陷阱的山峰登去,左侧面颊上黝黑面肤被他刚才捋抹的山羊鲜血染得恐怖吓人。鬓角旁豆粒大的汗珠缓缓滚向面颊,他喘息着用衣袖胡乱揩抹一下面颊,脚步不停躬着身腰朝山峰上方攀爬。陷阱已越来越近,四周树木显得异常宁静。他竭力睁大双眼朝树林遮掩的陷阱方向张望,侧耳仔细辩听四周显得异常宁静的空气。他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听错,拨弄树木猫腰朝陷阱靠近。
“嘭!”
突然,陷阱边树木枝叶猛一晃动,探出黑虎张开的血盆大口,朝猫腰靠近的马飞岗直扑而来。
马飞岗身前一根树枝在黑虎前爪下“咔嚓”折断,他吓得魂飞魄散“咚---”的一声仰面朝天摔在身后岩石上,手中猎枪脱手掼出。他就势抱着头颅急朝山坡下滚去,一颗带刺的野蔷薇在他手背上勾划出一道深深血痕。
“这下老本搭上了!”
他绝望声中拼命扯起衣领朝头颅套去,一粒纽扣随着拼命拉扯蹦飞掉落。他双眼在衣领内漆黑一片,黑虎一声吼叫似在他耳边炸开。“噗!”他猛然感到衣服上拽裸露出肌肤的腰部被什么重重一戳,伸手一抹感到掌心粘稠潮湿。
“完了,成了老虎果腹之物!”
他滚动的身体似被虎爪勾住,缩在衣领内的脑袋嗡嗡作响,巨大绝望中整个身体缩作一团。黑虎一声吼叫中他四肢震颤,裸露的腰部疼痛阵阵,似乎正承受着黑虎的嘶咬吞噬。他绝望脑海中蓦然神差鬼使浮现起篝火晚会上春茹美丽身影,一串泪水禁不住从眼角渗透向衣领,颤抖的嘴唇贴着潮湿衣领嚎叫一声:
“春茹啊,来世相见!”
他感到自己灵魂已被黑虎雷鸣吼叫逐出躯体,在股股秋风中东飘西荡。他蓦然想到尘无法师曾给自己讲过西方极乐净土,竭力想借着秋风浮力飘荡而去。“哗--”陡起的一股劲风朝竭力想往上腾挪的他兜头压来,他憋足劲想逆风穿行,往上一冲“咔嚓”一声撕裂声中黑糊糊的眼前突然透出一片光亮。
“难道已到极乐净土?”
他诧异万分迎着光亮竭力张望,突然显在前方的一张啮牙咧嘴的狰狞面目吓得他惨叫一声,往后一仰的刹那风中荡开“咚---”的一声,头颅疼痛难忍的他感到自己坠入地狱,正挨着锥刺刀剐。
“咦,怎么有花香?”
忽然,他鼻翼翕动着揉着迷糊晕眩双眼仔细察看,大吃一惊抬手扯下包裹着头颅的衣领。他伸手揉搓自己身体,发现腿脚尚在并未成黑虎果腹之物。他衣服前襟被树枝勾划出一条长长裂口,刚才蒙住头颅时眼前光线恰好从裂口处穿进。他抬手揉向隐隐作疼的腰部,发现腰部被树枝勾划出了一道伤口,附近一截压折的树枝上还沾着斑斑血迹。一阵芳香刚将他目光引向近侧一株摇曳的鲜花,他突然惊恐失色再次将衣领拽向脑袋仰面后倒。
“嗥!”
一声黑虎吼叫吓得他侧翻在山坡上双眼紧闭缩作一团,颤抖半晌他透过衣襟裂口睁开眼皮,蓦然和黑虎泛着凶恨绿光的目光怦然相碰。他赶紧用衣裳遮盖住双眼险些晕死过去,缩在山坡上颤抖半晌见黑虎仅是吼声如雷,却并不蹦过来伤害他。他惊诧中再次将目光透过衣襟裂口悄悄朝黑虎察看,突然从山坡上蹦跃而起大吼一声:
“畜生,你把老子吓得不轻!你……”
他终于看清黑虎脖子上套着一根粗粗铁链索套,拴在一颗粗壮树干上的铁链被黑虎拽绷得直如钢棍,四爪使劲前抓山坡岩石冲山坡下几米外的他张着血盆大口。黑虎见马飞岗从山坡上站起,突然四肢一展跃向半空长啸一声。正指着黑虎脑门破口大骂的马飞岗身腰一抖栽倒而下,凌乱长发险些被黑虎前爪扑住。
他急忙顺着山坡朝下连续翻滚,一颗大树将他身体挡住。他胆颤心惊扭头察看一下自己和黑虎间距离,确认安全后才扶着树干擅抖着爬起。他用手指梳理一下凌乱长发,见黑虎套住尚且如此凶猛,气得弯身搬起一块石块朝黑虎砸去,黑虎一蹦避过石块。马飞岗忽然想起自己惊吓中脱手掼脱的猎枪,赶忙睁大双眼朝周周仔细寻找。
突然,他绝望地扶着树干险些再次摊倒,他看到猎枪正静静躺在设置圈套的岩石凹坑旁,围着粗大树干狂怒暴哮的黑虎间或还在猎枪上方穿蹦而过。他赶紧折断一根长枝条朝猎枪勾划,“咔嚓!”黑虎一个腾扑枝条一折为二。
“他妈的,难道煮熟的鸭子飞掉不成!”
他气得哼哼着转身又找来一根更长树枝,寻找机会勾划猎枪。黑虎双目如电对峙着他面庞,他退后两步防止黑虎伤害,绕着黑虎转圈寻找空隙。突然,他惊得浑身陡起一层鸡皮疙瘩,看到圈拽着黑虎的铁链有一环扣已被拽得出现较大开口。
马飞岗赶紧找来石块朝黑虎砸去,黑虎拽着铁链在凹坑附近蹦跳狂吼。一块碎石砸中黑虎左侧,殷红鲜血从黑虎眼眶中淌出。黑虎忍着伤痛拼命咬啃铁链,转而又狂怒地咬啃粗壮树干。链条磨察处树干勒出一道深深凹痕,黑柱锋利獠牙在凹痕处拼命咬噬,咬拽开的一些树刺勾划着血盆大口,啃咬铁链的獠牙磕得牙床渗出股股鲜血。
紧急关头马飞岗搬起一块石块朝黑虎右眼砸去,黑虎一个蹦跳石块砸在脑门上,乌黑毛发下渐渐渗出鲜血。马飞岗急忙转身再找石块,发现附近松动石块已被自己砸完。黑虎脸庞上毛发渐渐被鲜血染红一片,渗进鲜血的右眼鼓突如灯泡,血盆大口冲马飞岗吼叫如雷。它已不在啃咬链条和树干,使劲拽着链条朝马飞岗腾扑暴哮。
“咔嚓!”
马飞岗挥打黑虎的一根树枝被它一口咬断,一处变形的链条环扣接口被黑虎拉得越来越大。马飞岗在黑虎一声吼叫中倒退两步惊出一身冷汗,链条随时有可能在环扣开口较大处脱节。马飞岗抹下头颅转身朝远处窜逃,慌乱中一脚勾在草藤上摔个狗吃屎。他揉着摔疼的下巴扶着身旁树干爬起,心犹不甘折断一根粗长枝条冲向黑虎,对着黑虎右眼狠狠捅去的刹那一眼看到凹坑边猎枪。
“他妈的,差些倒忘记猎枪了!”
黑虎朝旁一蹦避开马飞岗捅击右眼,马飞岗乘势压低树枝挑向猎枪。枪柄在树枝上抬起的刹那黑虎一个反扑,伸出的一只前爪一下抠在马飞岗前襟上。马飞岗吓得魂飞天外朝后一个蹦弹,“咔嚓!”身前衣襟迅在虎爪下变成布条,顺着布条落下的虎爪险些从他裆部一捋而过。
他吓得抬手按揉一下裆部,胆颤心惊下想放弃猎杀黑虎打算,耳边突然传来异响。他圆睁双眼急朝异响处扫去,惊呼一声“妈啊”拔腿想溜。链条已在一处环扣开口较大处脱节断开,拖着一截链条的黑虎朝他直扑而来。马飞岗急朝侧面一蹦黑虎从他身边疾穿而过,他吓得屁滚尿流在黑虎反身扑来的刹那立脚不稳摔向凹坑,头颅“咚---”的一声砸在猎枪上。右眼渗进鲜血视力明显受影响的黑虎转身反扑向凹坑,马飞岗捡起猎枪冲黑虎张着的血盆大口扣动扳机。
“噗通!”
黑虎随着枪响摇晃一下身体脑袋直冲近在面前的猎枪压来,马飞枪急忙甩枪蹦跃而起,一脚落在凹坑边站立不稳,摇晃两下“嘭---”的一声翻身倒砸在黑虎后背上。黑虎伏在凹坑内低吼一声,马飞岗吓得踩着黑虎脊背朝坑边奋力蹦去,头颅冷不丁磕在一块砸打黑虎的石块上。他捂着流血脑门拼命朝一片树林逃去,半晌见身后并无黑虎追吼,双眼一黑摔倒在草地上。
捂着脑门的手掌迅速染红一片,他翻身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喘息不已,掠面而过的一股冷风吓得他急忙抬腰,以为是黑虎追咬而来。“嘭!”他又重重仰摊在草地上,放心地长舒一口气仰望着蓝天一动不动,任凭脑门鲜血顺着指缝朝太阳穴流淌。
他半晌听不到黑虎吼叫,一丝胜利者喜悦从脸上一谅而过。他休息半晌缓缓爬起,脑门鲜血已渐渐凝固,折断一根粗长树枝朝凹坑方向缓缓靠近。离凹坑几米外他看到黑虎伏在坑内一动不动,股股鲜血顺着黑虎脸上毛发朝坑内滴淌,渗淌进鲜血的右眼似闭非闭。马飞岗高兴中挥棍击向脚旁一块岩石,顺势挥棍威风凛凛指向坑内黑虎脑门:
“畜牲,怎么不猖狂?威风哪里去了!”
“呼!”
突然,黑虎一声低吼张开右眼猛然窜蹦出凹坑向他扑来,马飞岗吓得急忙一闪棍棒碰在黑虎身上弹飞而去。他一眼看到坑内猎枪,赶忙冲跳进坑内捡起猎枪。血盆大口中鲜血淋漓的黑虎吼叫着转身朝凹坑扑来,他赶忙朝黑虎脑门举起猎枪。突然,远处树木一阵“哗哗”响动中穿蹦出黑柱身影,冲举起猎枪的马飞岗大声喝阻:
“不准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