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我频频点头。
    “噗嗤…”胖少妇笑出了声，“母亲未免有些太过严肃了，妹妹都有些怕了呢。”含着笑开口反驳着老妇人。
    “哎…那你们倒是说说看，我是老喽，那让你两个姐姐跟你讲讲。”老妇人端起了茶碗。也笑开了眼。
    “要我说啊，这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自古都是如此，没有什么别样的，太子也是汉，寻常老百姓也是汉，妹妹只管记得这些就好了。”掩嘴偷笑，这胖妇人说话率直，说的人心里暖暖的，对她完全没有了芥蒂。
    “妹妹你还别笑，你倒是说说，姐姐说的在不在理？”胖妇人看着大家都在笑她，较起了真来。
    “在理，在理，姐姐说的句句都在理上呢。”瘦妇人也笑着应和，“只是自古都是如此，姐姐的意思是男人都是一样，太子跟百姓也是一样，说这样的话岂不是大逆不道了么？哈哈。。”整个屋子四个女人包括小丫头卫媪都跟着大笑了起来。
    胖妇人窘红了脸，“母亲，你看看二丫头那张嘴，真是越来越不饶人了呢，都是让您给惯的。”倒也并不恼火。
    看着眼前的娘仨，虽都相貌平平，但却是那么的温馨，又那么的其乐溶溶。在王烁母亲的身上怎么就感觉不到这种气氛呢？
    “好了，丫头们别闹了，今儿个是教育妹妹的，管教不好你们都有责任。”老妇人佯装生气，一本正经的道。
    “喏。”两个少妇均站起身来给他们的母亲行礼，这一举动又弄的满堂哄笑。
    随着一声门响，“哪个要教育我家王烁？”母亲不知怎么闯了进来，她在唤我么？王烁呢。
    “奴婢见过夫人。”卫媪连忙行礼。
    屋子前一秒钟还沉浸在欢笑中，后一秒钟就因为我的母亲变的死气沉沉。
    “二娘。”两个少妇有些拘谨的给母亲行礼。
    “妹妹，来了，我们正在跟烁儿说嫁入太子府应该注意的礼节呢。”老妇人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连笑都是那么的牵强。
    “我的烁儿，我自己自会调教，不劳姐姐烦心。”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说话的口吻竟是这么的不屑与负气。
    “烁儿，还不快走。”说着转身拉着我就走，临了还狠狠的瞪了卫媪一眼，卫媪的小脸顿时变的苍白，忙不迭时的跟了出来。
    我想屋里的人肯定是尴尬极了，自己也很恼火母亲为何这样的不辩是非，不懂礼节，其实那个田家的大夫人还是蛮随和，蛮通情达理的人呢。
    被母亲拽进了她的屋子里，可怜的卫媪只得懦懦的低头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卫媪，姑娘被叫去那里，为何不来禀报？”母亲像发疯的狮子一样，急噪的开口。
    卫媪低头咬着嘴唇没有开口回话。
    “说，你个小丫头厉害了！胳膊肘向外拐了啊。为何不答？”我从未见过母亲这般嚣张与疯狂过，惊的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奴婢错了，奴婢该死…。。”直到卫媪又说出‘该死’这个词的时候，我才有了些须的反应。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抓住她挥舞的胳膊，让她安静下来。
    “怎么了？我这么含辛茹苦的把你们拉扯大容易么？我给他们田家生了儿子又怎样？还不照样是个低贱的小妾？”她失态的哭了出来，一屁股坐到地上。
    看着她几近扭曲的脸，心里黯然，母亲，您终于要爆发了么？您终于要昂首挺胸了么？多么的讽刺，多么的不可思议呢。
    “大夫人并不是要教育我的，他们只是叫女儿去聊些家常。”我解释给她听，自己却知道这只是徒劳而已。
    “哼！家常？以前怎么不见他们来找你？以前怎么不见他们那么待见你呢？”她温柔的眼睛里流落着狰狞，与她的柔美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呢。
    “孩子啊，你听母亲的，不要理他们那些个势利小人，咱们不沾他们的，他们也别想沾咱们的。”她竟然说势利呢？谁势利？谁能有她现在势利？我想她也许会疯了吧？
    “烁儿，你是有福气的孩子，嫁给太子定是不同寻常人家的，你要想尽办法抓住太子的心，一定要往上爬，母亲算过的，你是皇后的命，定不是那些个胭脂俗粉可以比的。”她像是在跟我讲，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空洞的充满利欲的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不远了将来，她的荣华富贵一般。
    她紧抓我胳膊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烁儿，娘看出来了，你的肚子也是争气的紧，一定要想办法生个儿子出来，切记，有了男丁，你才有地位！”眼睛飘向门外，飘向了虚无梦幻的地方。
    我不敢再发一声，生怕扰了她的繁华美梦，更怕她醒来再一次痴语。
    “哈哈…。”安静的屋子忽然被母亲发狂的笑充满了，连外面飘落的枯叶都跟着颤抖着打转。
    “我有两个女儿，我有两个如花的女儿，我有两个贵命的女儿。”她疯癫的摇着我的手，“你知道么？你知道么？她们都是皇后的命呢，哈哈哈哈…。”
    我不住的后退，后退…扯开她的手…挪到了门前，回头，我莞尔一笑，冲着这个已经利欲侵心的女人温柔的说道，“如果你敢把息?也送入太子府，小心我死给你看！”
    迎着落叶飘零的微风，拉着早已傻在门口的卫媪，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