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壹层楼 归路!鬼魅秀色(1)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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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温妍原不叫萧温妍,他的名字,是萧文延,可派出所当年的办事小伙有点脑卡,硬把人家好好的一个男孩子注册成了——
    姓名:萧温妍
    性别:女
    拿到这个户口本的时候,萧父轻轻地拍着当时还是婴孩的他,笑得凄苦,只道:“天意,天意……”
    确实是天意,他从没见过面的母亲,在写给六岁的他的信中,这样说:“小延,请原谅我们。可是,现在我要说的话,你一定要牢牢记住。绝对,不要让别人知道你是萧文延,我的孩子,你和别人不同,你只能是萧温妍,必须是萧温妍……”
    那份信一直静静地躺在父亲书房的第一个书架的最上面一层,等了他六年,就等着他去拆封。
    他和别人家的孩子,太不同了。
    六岁,当别的孩子都窝在大人的怀里,唱着那首俗到掉渣的生日快乐歌的时候,他流着泪,吃着父亲煮的长寿面,默读着母亲的信。
    为什么,我和别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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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温妍扎着羊角辫,身着女装,站在幼稚园门口等着父亲。
    今天的父亲,来得比较晚,他有点担心,因为,上午老师给他们看了一个视频,说的是一个单亲妈妈被呼啸而过的轿车撞死了。
    然后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如避蛇蝎的恐惧眼光看着他,离他远远的。
    他当时想,是不是只要是单亲家庭的父亲或者母亲,最后都会被轿车撞死?
    他很害怕,手脚剧冷,他扶住了墙。
    萧温妍其实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可是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他,他们厌恶他,讨厌他,甚至连从他身边经过,都觉得可耻。
    年轻的老师也不大爱搭理他,其他的小朋友接送的父母没来是绝对不允许自行走出教室的,就算父母来的晚了,老师也会陪着那些宠儿,跟他们做游戏来打发这段吵吵闹闹的等待,可独对他,谁管他,爱走哪儿走哪儿。
    年幼的他想不通其中原因,他只是自卑地想:我真的是一个令人憎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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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道拐角处,一个修长的身影闪现。
    “父亲!”他高兴地喊,内心却敏感哀伤。天知道他有多希望像别人一样,叫一声“爸爸”,可是……我的父亲,为什么不让我叫你,哪怕一次都不行?
    他冲过去抱住父亲长长的腿,泪眼紧贴在父亲的裤角。
    父亲,你怎么才来!
    萧温妍的父亲一点也不好看,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大众脸,身世也平凡,是一个小花店的小职工,送花养花,劳劳碌碌。他有时候都怀疑,这样普通的他和他的父亲,为什么总能遭人非议。而更多的人,则是疑惑:这么平庸的一个男人,怎么得来的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闺女?
    “父亲!”他又叫了一声,同时在心底暗暗地加上一句:“我亲爱的爸爸!”
    他这样卑微地叫着他的父亲,仿佛在努力感受着父亲的体温,那代表存在。
    “温妍,我们今天不回家!”父亲把他从腿上挪开,抱起了他,注视着他犹自未干的眼睛,温润地说。
    父亲白皙的手拂去他的眼泪,也正在抚去他的哀伤,“温妍,你是不可以哭的!”因为你是男子汉,纵使有一天,世上那些记得你的人都已消失,再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你也要记得它,替你自己,好好记住它。
    父亲把他重新放下,他掬起衣袖,将再一次夺眶而出的眼泪擦干。这时,那个幼儿园的老师刚好从他们身边经过,她偏着头走了过去,手中正牵着一个华衣的男孩。
    这个男孩,是萧温妍家的新邻居,他的父亲是商业大亨,拥有无数的庄园别墅上亿资产。而很不幸,萧温妍家,就是那种典型的两幢豪华的别墅之间那个煞风景的简陋袖珍四合院。
    因为那个四合院早在100年前就已被列入文物保护地,所以他的家才没被强行拆迁。
    又由于这个宅子,历代都是萧家的私人资产,子孙继承也是理所当然的,顶着舆论的压力,政府也不好意思强行没收。
    父亲友好的微笑,在那个年轻女人不屑的背影中,悄然僵硬。
    那个老师,风情万种地走到一辆看上去就很拉风的名车前面停住,车窗降下,一个戴墨镜的年轻男子露了出来……他们亲热地交谈着。
    父亲拉着他的手,向另一条反方向的路走去,他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盯着那个华美的男孩身上那条背带小西裤看。
    他也是男孩子,为什么他就能做男孩子,而我就不行?
    是因为男孩子的衣服普遍比女孩子的贵,父亲买不起,才让他穿女装的吗?
    他不信!
    父亲停住脚步,侧身低头,柔柔地说:“温妍,我们走了。”别去管其他的人了,我们已经走过去了。
    他转过朝向后方的小脑袋,看着父亲,乖巧地答了声:“好!”好,我不回头,所有的痛苦,都已经走过去了,我不该再回头。
    他们的脚步停在一个繁文雕金的大门口,两只复古的雄狮,威武镇宁。他们站在这儿,是如此显眼,又如此碍眼。
    “父亲,我们要去哪儿?”他看着门内那些眼神冰冷,满含讽刺的陌生人,有点害怕。好像就这样被他们看着,他也觉得自己又卑微了好几级。
    父亲跨前一步,对首位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伯伯说:“能让我和我的孩子进去吗?”言辞恳切恭敬。
    那老伯正眼也不看父亲,却转头木然地盯住他,看了半晌,最后哼了一声:“不过是一个小丫头,料她也翻不了什么风浪!你们进去吧,小心点,到时候别挡住道!”
    “是是!”他听见父亲弯腰道谢的声音。父亲高大的背影垂下,低成了泥。
    父亲转过身拉上他,带着他进了门。
    门内,复古的气魄迎面扑来,令他浑身一阵不舒服。
    经过那些胸前戴着白花,身上穿着素色西衬的接应人群时,父亲再一次弯下了腰表示感谢,纵使他们并不是为了迎接他和他的父亲到来才站在大门口的。
    他低着头,顺从地配合着父亲。
    经过一丛丛缀路的白花矮树,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小声地询问:“父亲,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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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因为我最近在填另一个坑,你们要是不收藏偶也没点底气写,偶也要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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