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许正坤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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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七月十四日,开战已经将近要一个礼拜了,那天我率132师团来到北平的宛平老城,日本人从丰台兵营朝在宛平城和卢沟桥周围调动了很多军队,宛平城的明清建筑,工艺粗糙而随意,让老城门好不容易聚集收拢起来的一些古老气息,消散得难见踪影。
穿过城门,马踏在石板路上,千百年车来车往,一路上磨压出凹凸不平的深深的车辙。躲开城里的人群,其实目光所及,身两旁聚集的全是人群。可能我们部队的到来又给这些人们带来些许的不安吧!这些年不时会有些小摩擦,小冲突,对于百姓来说打仗是很平常的事,只是他们没想到这次会这么严重!其实小冲突也必然会引发全面的对抗,从军这么久,我等这天已经很久了!
大部队要出发前一晚,由于高兴,平时不喝酒的,也破例和几个弟兄喝了酒,激动地挥着手说:“我带你们打日本去!”当晚,就写信给了远在上海的小青,我又暂时不能回去找她了!不知道她在那过的怎么样?那里最起码比这里要安全,大概上次半年前,她写信过来说她已经找到工作了,要我安心!这回她收到我的信,或许她铁定又要皱着眉为我担心了吧!
第一仗打得很痛快,大概我们这次的态度让日本感到很不安,便要增兵,我们就让他们增兵,看着他们五百名日本士兵,装备机关枪和装甲车,急速从丰台前往正阳门,我们早在那埋伏好了,故意不管,前大门打开,冲进二百,将近三百的日本士兵,此时,我们突然间将大门给关上了,将这批日本士兵困在前门和正阳门之间,我们就向投他们掷手榴弹。
没过多久日本驻屯军向我们第二十九军发出了最后的通牒,要求我们在25日前全部撤出平津地区,见我们这边并没有什么动静,紧接着,便由天津乘火车抵达丰台的驻屯军步兵旅第二团第二营,分乘二十六辆卡车于19日到达广安门,企图强行进城。上头派人去交涉,没有什么效果,我们便接到命令遂关闭城门阻止他们进去,这么一打,我们双方的距离便出来了,日本人有飞机支持,在军火方面也是占尽了优势!而我们这边许多部分的军事机器都不配套,德国的装甲车无法使用捷克的机枪,法国的装甲车无法使用英国的机枪,在意大利训练的飞行员不会驾驶美国造的飞机……
短短的几天,数以百计的士兵尸体堆积在地上。巨大的爆炸力将他们炸起又抛下。………血流淌进下水道,头,腿,胳膊的碎片,粘在墙壁上其余都洒落在街道的两旁。那天我在靠近城墙的左侧查看沙袋垒起的防御工事,结果突然之间有流弹飞来,紧接着日本人的飞机对我们是一阵狂轰滥炸!一架日本飞机俯冲而下,离我们还不到二十码,我拿起机枪对它猛烈地扫击,它很快朝上飞去,投下炸弹来,一瞬之间,所有的一些东西像纸片般地被撕烂。我左肩一下子血流如注,胸部也受了伤!倒在地上,耳边的轰炸声却没有停止……
在一阵混乱之中,被四九和几个弟兄拖着去了我们部队的医生那里,他帮我止住了血,却不能拿出留在左肩的弹片,我想振作可早疼得没什么知觉和力气了……
朦朦胧胧,昏昏沉沉的怎么也睁不开眼,下了好大的雨,雨水很大,打醒我的一些意识,发现自己耳边有年轻的女人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自顾自的地讲着话……还有因为极累而发出急促的呼吸,那么真实!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有这样一种恍惚的感觉,让我甚至以为是小青……
我拼尽所有力气想睁开眼,可眼前却一片灰色,只是模模糊糊地瞧见一个人的侧脸,那轮廓很弱,不真切,是小青,我想抓住。。。。
再有意识时,我忽然发现身下软洋洋的,舒服极了,但是没有一会儿工夫,就觉得浑身骨节酸痛,这样睡也不合适,那样睡也不合适,只管翻来覆去,胸口像火烧似的,浑身的毛孔里都像是分泌出一种粘液,说不出来的难受,肩上也伤口突然痛得火辣辣的,似乎越来越厉害了!
睁开眼,竟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看见一个留着卷发又有点胖的女人……
“手术结束这么长时间了,麻药药效过了……许团长身上的弹片可是扎得很深啊?还好不是重要部位!”旁边站着的那个高高瘦瘦的医生说到。“看,醒了!”
“许团长你不必吃惊,这里是临时医院。。。。。”那女人在旁边温声对我说道,那双有些突出的眼睛紧盯着我!
“可是这为陈小姐救了你……你是没看到,她可是带了一个人冒雨把你给救回来了!”那医生在旁边指着那个女子说道。“还好及时,淋了雨你胸口上的伤都有些发炎了!”
我看了看那女子,“谢谢你,陈小姐!”缓缓开口道。
那女子听罢在那脸立刻堆起笑,相反我心里却是十分失望,耳边还依稀想起那轻轻柔柔的声音,决不是眼前这个人所发出的,决不是!在她身上我完全没发现一点那种熟悉的感觉!渐渐地记起来了,那侧脸,那许多认为,本来以为是真实的事,竟是梦,不,那不是梦……
我在医院里养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中间我找遍了全身就是不见那块我一直随身带着的金表,表盖上是小青的照片,实在没办法,问了陈护士,她说她也从没看见……怕是掉了!十分的可惜!
没过多久,战事结束了,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上头派我前去上海去完成一个任务,我自然是很乐意,因为小青也在那……
救我的那个姓陈护士好像也得到了部队和上头的很多的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