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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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玉体横陈,还是战事正酣?
我偷偷的瞄一眼……咳!害我的小心脏扑嗵扑嗵跳得那么乱响,男主角只是把披风捡起来给人家披上了而已!
两人抱在一起喃喃絮语,女人的情绪似乎已平静下来,将头靠在男人肩上。
“……如今大汤已再经不起任何挑衅了……人民饱受征战之苦,大汤江山岌岌可危,这次南夷同意和亲议和,可保我大汤几年平安,容百姓休养生息……只是,绯雪……你受苦了!”
“这就是生在皇家的悲哀。”绯雪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心灰意冷的平静:“太平时节,若得父皇、皇兄宠爱,或许还有万一的机会能挑选自己心爱的人,若是身逢乱世,便身不由已……自古皇家女子,与自己所爱的人相伴终身的能有几人?……像大皇姐那样,虽然能与兄妹时常相见,骨肉团圆,夫君一门权倾朝野,到底意难平。况且,她那个境况……还不如我,虽然远嫁南夷,但是毕竟与你倾心相爱过一场,余生……也有个念想……”
绯雪轻轻悠悠的话语让我的心揪成一团,酸痛不已。这是哪位演员,怎能演得如此动人!相比之下,男主角——好像叫沈轻鸿,就太无情了些,满口只说些冠冕大义的话。咦,摄影师跑哪儿去了?为什么四周除了三个人和一匹马之外,再没有别人?
我的嘴张成“O”形,久久不能合上。老天,你到底把我扔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我在这边发愣,那边的两人静静依偎了一会儿,似乎准备离去。
“别走啊,别丢下我……”我在心里大叫,努力朝他们爬过去。“救命……”我听见自己嘶哑难听的声音似一只蚊子在哼哼。
好在他们听见了动静,朝我这边望过来。我再接再励,又叫了声:“救命!”
男人朝我走过来——他身着战甲的身形十分高大魁梧,越走越近。月光下,他的面容越来越近。月光侧照着他的脸,脸的一半没入阴影中,却更显得棱角分明,英武刚毅。
我在心里暗暗拿他跟我的男偶像黄晓明比。黄晓明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演员,他不动声色时,散发出一种肃杀的沉静之气,仿佛深秋的暗夜;但一笑起来,却让人如沐春风,甚至带一点孩子气。眼前这位,虽然不知道笑起来的样子怎样,但此刻,他的眼神冷得让我打了一个寒颤。
他站到了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水……”我向他伸出手,发出最简单、最直接的要求。
他的手动了动,“唰”的一声,一把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到我的脖子上。
我吓得不敢乱动,身子却簌簌地抖个不住。我惊恐地望着他那英俊的面容,老天,难道他不是个救星,竟是个罗刹?我是否就要用自己的血解渴?……我就要死了,还管他渴不渴!老天,你叫我穿越来,就是让我受死?……
“不要!”如天籁般声音在罗刹身后传来。我发誓,王菲的歌声都不如她的那声“不要”美妙。
沈轻鸿略侧了侧头,绯雪走过来,“一个落难之人,看模样还是半大的孩子,挺可怜的……”
“可她偷听了我们的谈话。”
“有什么要紧吗?试问天下还有几人不知我萧绯雪是定远大将军沈熙泰的儿媳妇,你骁勇将军沈轻鸿未过门的妻子,迪摩故意点名让我嫁给他,不就是故意要侮辱我大汤吗,又岂会不宣传得举国皆知。何必因此难为这个孩子……”
我浑身的颤抖渐渐停了下来,心里知道,有了绯雪公主的这番话,我的小命可以保住了。可这时,我脖子上的剑却抖了起来。月光下,沈轻鸿牙关紧咬,面目狰狞,拿剑的手不住地颤抖。
老兄,拜托你手稳一点儿,你的剑底下,还有一个无辜的生命哪!
“迪摩……”沈轻鸿的脸已变形,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仿佛一把把愤怒的飞刀:“夺妻之恨,杀父之仇,我沈轻鸿与你不共戴天!”
“嚓”的一声,我颈中的剑已深深插入沙中,直至没柄。
我彻底松了一口气,不声不响地晕了过去。
我想我没有晕多久,因为醒来时我被横搭在马背上。马儿一颠一颠地往前走,我抬起头,手抱住马鞍,以防自己掉下去,看见沈轻鸿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牵着绯雪,走在前面,两人都不说话。也许是因为,所有的话语都太无奈。
绯雪不时的侧过头看沈轻鸿,眼神温柔,与沈轻鸿的目光相遇时,对他微微一笑。
她好美啊!尤其笑起来时,让我觉得遍地的黄沙都变成了微风中荡漾的湖水,而她就是湖中姿态优雅的白天鹅。
“轻鸿,我真怕有一天,我会记不起你的样子。”她贪念的望着他的脸,幽幽地说。
“不会的,三年,你记住,三年之内,我一定横扫南夷,手仞迪摩,拿他的头颅祭奠父亲和死去战士的亡灵,接你回大汤。”沈轻鸿语气坚定,掷地有声。“到时候,我解甲归田,与你做对平常夫妻,白头偕老,好不好?”这几句,却温柔无比。
绯雪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你不相信我吗?“沈轻鸿不满地问。
“我相信你!”绯雪紧了紧与他相握的手,柔声道:“谁人不知骁勇将军能征善战,有万夫莫敌之勇,只是……大汤国连年征战,内忧外患,内有大臣弄权,皇上迟迟不能亲政,外有南夷、北胡虎视眈眈,三年,谈何容易……”
“你要相信我!”
绯雪点了点头:“当务之急,是安顿好百姓,不要让他们流离失所,衣不弊体,食不果腹。轻鸿,当我看到沿途十室九空,良田长满荒草,人们流浪在外,乞讨为生时,心里是多么难过!可恶的曹贼,若不是他抓住辅政王的权柄不放,天下哪至于这样不堪,沈老将军又何至于惨死……轻鸿,你一定要帮助皇兄,让他早日亲政!”
“你放心。”沈轻鸿没有多说,短短三个字,无端地让人感到放心。
远远的,一大片黑色的帐篷隐隐在望了,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牵着两匹马迎了上来,无声地给他们行了个礼。
“天太晚了,你早点休息。”沈轻鸿放开绯雪的手,不舍地说。
“三年,皇兄亲政后,我等你三年。”绯雪含泪望着沈轻鸿,喃喃地说。
沈轻鸿抬手轻轻替她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拢到耳后,嘶哑着声音说:“好,你等我,不管你是什么模样,不管你嫁过谁,你要等我来接你。”
“嗯。”绯雪盯着沈轻鸿,慢慢倒退几步,走到马边。侍女扶她上了马,递上马鞭,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绯雪的身子一震,哀怨地看向沈轻鸿。
沈轻鸿跑过去:“怎么了?”
“小喜说,迪摩已到前方五十里处扎营,明天……”绯雪已是泪流满面。
沈轻鸿也呆了,只是看着她,两人默默对视片刻,绯雪伏下身子,在沈轻鸿脸上轻轻留下一个吻:“保重了,轻鸿。”
“再见……”
绯雪拿马鞭狠抽了一记,马长嘶一声,飞跑而去。侍女小喜急忙尾随而去。
沈轻鸿久久地望着伊人远去的方向,仿佛石化了一般。
我松开搬着马鞍的手,让自己滑下来。腿脚早已麻木,落到地上不禁“哎哟”一声。为了不打扰两人卿卿我我,依依惜别,我不晕装晕楞是在马背上一动不动趴了近一个多小时,你想像得出那种滋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