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苗刀无锋 第一节 此间少年  第10章 云归深处【一】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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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渐欲初晓,但那茫茫天空仍旧残有着一丝淡淡的灰韵,轻轻弥漫着天际,却不曾消散,像是迷恋那宁静祥和的黑夜,却不曾想让那黑夜离去一般;
    举目四望,茫茫四野,入眼皆是一片墨黑之色,朦朦胧胧的充斥着整个林涧,只是抬头昂首眺望之时,在那碧穹蓝天之巅,便能发现一道白芒璀璨的美丽匹练横贯与那碧苍之顶、、、、、、、、、、、、、而此时的这片莽莽林域,虫兽无声,鸣鸟皆无,只能微微的听到那微风轻抚林间树叶青草所发出的‘沙沙’声,除此之后便尽皆无声无息,漫山遍野一片安静祥和,真可谓是万籁俱寂、、、、、、、、
    青草浮萍,碧波微荡,碧光粼粼的湖面之上倒映着一袭芊瘦的弱小身影,处近一看,正是那少年羲和;
    那袭倒影静静地躺在岸边柔软碧绿的青草之上,看起来睡得甚为香甜的样子,那张清秀的脸颊之上此刻依旧洋溢着那甜甜的微笑,看起来甚是美妙,若是仔细观察便是不难发现,此时此刻少年的嘴角边还有着丝丝闪亮晶莹的埏液自嘴角缓缓溢出,随后又缓缓滴落、、、、、、、
    但是此时的少年却依旧恍若未觉,那双清冽绝尘的眼眸此时微微紧闭着,仿似只有在这一刻他才能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而不会在时时心惊胆战,看他那满脸的笑容,是那样的甜美柔和,又是那样的明显易见,人若是能如此度过一生,没有压力,没有阴谋或许那才是人综其最美好的一生吧!
    而那袭倒映在湖面之上的虚幻身影,亦是显得那样的安逸,与那平静的湖面亦是显得如此的协调一致;碧水蓝天,绿波倒影,如烟如尘,如影如幻、、、、、、、、、
    时间缓缓流逝而过,待到那最后一丝灰沉之色也随之消散之后,一道柔和的阳光自那万丈碧穹投洒而下,投射至少年那张清秀无尘的脸颊之上,金灿灿的阳光照得少年的脸颊也同变成了金光灿灿,有种虚虚幻幻的恍惚,甚是典雅庄严,让人更是越加神往;阳光斜斜的照在少年的脸颊之上,暖暖洋洋的甚是惬意舒服;过不少许,或许是阳光的暖意所致,少年微微的睁开了那原本紧闭的眼眸,此时的嘴角还挂有一撇甚为惬意的弧度,;刹那间阳光刺入眼睑,少年很是条件反射的用手遮住了双眼,待到他逐渐适应那道温暖却又刺眼的阳光之后,少年用手轻轻地轻揉了几下那双睡眼朦胧的眼眸,双眼很是迷茫的望着那碧天,少年缓缓的站起身子,双臂向天舒张,随后很是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脸上充斥着一种从未曾有过的满足,满脸尽是那意犹未尽的饱和与神往,一副很是惬意洋洋的样子。
    朝阳媚眼,朦雾迷漫,碧水荡漾,露草起伏,好一副清丽绝尘的美景良天;
    啊、、太舒服、若是以后都能如此该有多好、、、、
    少年很是惬意的伸了伸懒腰,冲着那碧穹蓝天很是得意的舒呼一声,满脸尽是那难以铭状的神往;少年或许自己都不曾知自己究竟何时都未曾如此的完全放下心扉的舒服的这样美美睡上一觉了,那道道柔和的阳光照在少年那张洋溢着灿烂微笑的脸颊之上看起来是那样的迷人;那袭芊瘦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之下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或许是错觉,又或许不知为什,总感觉此时自己的那道影子是那样的孤寂与落寞,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少年此时还清晰的记得自己昨日与那位神秘慈祥老人在这碧潭湖岸畅聊今古,聊了很多很多羲和从未接触的新鲜事物,聊得很是入迷,老人的慈祥和蔼,让这个自小便无父无母的孤儿找到了一丝许久未曾触及的亲情的温暖,那种感觉很奇妙,很奇妙,就好像是一头误入迷途的羔羊忽然找到了回家的路途一般;
    一老一小两人从朝霞欲晓直至夕辉漫洒又至月光如尘映射,或许是少年疲惫至极,,也不知自何时起少年渐渐地居然就慢慢的熟睡过去,就那样静静地,微笑着,没有丝毫防备的、。、、
    一念及此,少年像是瞬间忆起了什么一般,神色慌张的向着四周寻视眺望着,满脸尽皆是那焦急之态,口中更是急切的呼喊;
    “老爷爷、、、老爷爷、、、、”
    沙哑焦急的呼声在这辽阔四野悠悠久荡,那声音之中更是充斥着那前所未有的恐慌与孤寂;这一刻,就仿似那高高在上的“天”忽然之间崩塌了一般,没有做好任何防备,就任其这般毁灭、、、、、、、
    搜寻未果,羲和落魄的跌坐于地,一袭苍老的佝偻身影在内心深处缓缓飘荡,是那么慈蔼,那么祥和、、、、、、不知不觉,少年眼眸之间还有着那丝丝水渍缓缓凝聚,只是最终未有落下、、、、、、、、、
    少年痴痴地坐在地面之上很是随意的向着四周瞥视几眼,像是在寻忆着一种什么东西?一种最为珍贵的东西?
    突然,眼眸所及之处,就是在他先前躺卧的旁边,此时正静静地平放着几件东西,“一支竹箫,一支玉箫,一把碧绿宝剑,一个精致的布囊,还有一本与他怀中那本古朴的《五行谱》材质相同的羊皮书卷”只是这本羊皮书卷与先前的那本《五行谱》要厚实了一半有余。或许是羲和刚刚醒来,也未曾仔细观察周遭,所以未能发现地面之上的这些物什!但那两支箫,羲和是再熟悉不过了,一把是陪伴自己十数载岁月的简易竹箫,而另一把则是那位慈祥老人送于羲和的那把碧绿玉箫“赤心若竹”;
    至于那把宝剑,那本羊皮古卷以及那只精美绝伦的彩色布囊,羲和就不知道是为何物了;羲和缓缓抓起那把精致玉箫轻轻抚摸,脑海之中又回忆起昨晚与老人一起吹奏萧曲的情形,嘴角有着一丝向往的弧度缓缓浮现,少年痴痴地望着自己面前那几件物什,心中不觉暗想道:“难道老人家趁自己熟睡之际,自己已经无声无息的悄悄离去了吗?或许这几件东西便是老人家他临走之时送于自己的东西吗?
    一念及此,少年内心深处的那丝酸楚再也难以压抑,那双清冽眼眸之中的丝丝水渍再也止不住,终于化为那斑斑泪珠缓缓流淌而下;
    羲和就这样呆呆的坐立于柔软的草地之上,任凭那泪水自眼帘决堤而出却不予理睬,此时的少年自那朦朦眼眸之中看到得世界尽皆是朦胧一片;这是少年自经世之后第三次落泪,而那前两次却早已消逝在了那尘埃之中,自那以后,少年即使面临生死存亡,也未曾再伤心难过过,而这次,虽然少年仅仅只是与那位慈蔼老人仅是初识,可是自己却仿如是丢失了一件最为宝贵的东西、、、、、、、、、
    羲和轻轻地抚摸着那支精美绝伦的玉箫,双眼痴痴地望着那泓碧波水潭,此时此刻那平静如镜的水面也同是变得朦朦胧胧,而自己的倒影,亦是变得虚虚幻幻;在这一刻,仿似周遭的所有声音都静止了一般,只余那轻微的哽咽在这青天碧潭间喃喃自语:
    ”走了吗?真的走了吗?为什么又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为什么都丢下我一个人不管、、、、、、、”
    微风轻拂而过,拂过少年此时那尽皆苍白憔悴的脸颊,很轻,很柔,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用她那温暖的大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孩子;少年脸上的那斑斑泪渍也同是随着那微风缓缓挥散,化为了那朦朦水汽;那头乌黑的及肩长发在这微风之中徐徐轻摆,如此的洒脱飘逸,又是如此的清冽绝尘;只是此时此景却平白的增添了几许酸楚,有种让人难以言表的感伤、、、、
    朝阳媚眼,彩云弥漫,微风拂面,碧水映天,芳草欲眼扑面,一切都是那么的美丽动人,仿似那一切的一切都未曾改变,但是却又是与之天差地别;一切只因缺少了一袭佝偻苍老的身影,缺少了那个一生之中最清晰易显的‘亲情’、、、、、、、、
    “彩云偏,叹彼时,年少轻幻梦痕浅;含笑颜,纵花开易老成,谁也不记经年。”
    少年痴痴地,呆呆的,就这样傻傻的坐着,望着;那本应清冽绝尘的眼眸中此时却尽皆一片茫然,空空洞洞的,就像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而对于那前方的路途却没有丝毫的意念,就这般一个人呆呆的坐着,痴痴地望着、、、、、、
    亦哭过,又亦笑过,只是却未曾有这般的感伤、、、、、、、
    “落花离枝,雏燕离巢;原来……世间种种影像皆是幻影;世间知我者,几人?”
    “仰望,一片苍穹。遗失了多少期许,在那一片烟雨中。”忽然在那天际之中传来了那〝阔别已久〞的那带有苍桑柔和的声音;
    “呵呵,小家伙,你醒了。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够在这里哭哭啼啼,羞也不羞;幸亏是我这个老头子目睹,若是让旁人空睹了这一切,那可真是让别人笑将死了、、、、、、、、、、、、
    那久违的苍老声音在那天际之间缓缓荡漾,依旧是那样的柔和,依旧是那样的让人难以忘怀,只有这声音才能让面前这位清秀男孩那已经动荡的心扉得以平静;一切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令人陶醉,多么想让这一刻永远的定格;
    听到那苍老柔和的声音,羲和此时那幼小的心灵深处此时此刻被深深地触撼;这一刻自己仿似又找到了那温暖的归宿,这一刻自己仿似不在孤单。。。。。。。。就这样,少年静静地望着,望着那空无一物的蔚蓝天空,那稚嫩清秀的脸颊之上缓缓地流露出那丝阔别已久的灿烂笑容,就是那般微笑的望着那蔚蓝天空,却未曾开口说话。而那泪水依旧缓缓流溢而出,只是这次不再是苦涩,而是甜蜜幸福、、、、、、
    未曾知晓在那天际某处,有着阵阵微微的叹息之声;紧接着一道柔和的声音又传入少年耳帘;“小家伙,还不赶快把眼泪擦干,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这般哭哭啼啼,你不脸红我这个老头子还为你脸红那;只许这最后一次了,以后可不要在这般随便哭泣了;”
    听及此言,果然羲和便是缓缓地擦干眼泪,立即破涕为笑,在这位仅一面之缘的老人面前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孩童,冲着那碧蓝天空缓缓回道,像是在诉说着自己那内心深处的苦楚、、、
    “太好了,老爷爷您回来了呀!小子还以为您就这样丢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了那!羲和不哭了,以后羲和再也不哭泣了”。
    ‘唉’、、
    不知为什,在那遥远天际传来一声甚是苍凉的叹息声,其中尽是那道之不尽的苦涩与无奈;或许是老人有意避纬,而却未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纷,而是故意岔开话题缓缓道;“孩子,你还记得昨日我教你的那曲‘无名’箫曲吗?”
    “小子记得。”羲和缓缓回道;“老人家,要不羲和现在给您演奏一遍吧!!你指点一下小子的不足之处”羲和刚想取箫吹奏但是被老人制止,天际淡淡回道‘孩子,不用了,你的面前是我送与你的几样东西,那把碧绿宝剑名为“无锋剑”;
    “无锋剑”羲和轻喃道;
    恩,‘人有情,故自伤;剑无锋,乃无敌。’这把无锋剑今日就送与你作于你以后的兵器了,记住我和你说过的,人之一生,便要胸怀天下,起沉疴,挽狂澜,为苍生造福,把茫茫大荒建成那五族八荒和谐共处的乐园;而习武修炼,就是要你度尽那天下苍生;希望你能用这把“无锋剑”斩尽天下妖魔邪道。你可能做到?”
    羲和终究是好像知晓了什么,但也终究不敢向那个方面想去,因为他终究不敢接受;只是两眼痴痴地望着面前不远处的那把碧绿宝剑,在那璀璨阳光的照耀之下,剑体也同样反射着那光彩夺目的碧绿光芒,说不出的光彩逼人,在这天地之间仿似这把光彩耀人的“无锋剑”便成了那唯一的‘主角’。剑体都是这般的璀璨的让人神往,若是出鞘又会是何样的惊天动地;少年在这一刻多想把剑拔出剑鞘,窃视一二,只是他终究未这么去做;少年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无锋剑’冲着那遥远天际,又好像是对着自己的内心深处斩钉截铁道;
    “能;”
    仅仅一个字,‘能‘不知囊括了多少的信念,或许没有任何人知晓,即使少年自己又能知晓几何、、、、、、、
    阳光洒射在少年那坚毅顽强的脸颊之上,是那么的光彩夺目,一把剑,一支箫,一个少年,究竟又有什么样的未来在等待着他,前路渺茫,谁能知晓,
    谁独坐,赏这一场韶华过。那一年我们还年少,那一年梦痕浅。。却仅仅是一霎戏谶言、、、、、、
    “唉;、、、、
    又是一声轻叹,只是这一次是那么的清晰,就好像是那苍天在冲着那潦潦苍生发出的叹息一般,尽是那苦楚,尽是那萧瑟,但又是那样的无情、、、、、、
    “孩子”那本羊皮书卷是我游历天下之时,把茫茫大荒的各处地方之所在都详详细细的记载到了这本书里面了,这本书中囊括世间万物,不论是那神奇异花仙草,还是那妖魔异兽,山河地理,古今奇事,那些有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珍奇轶事尽皆有记载,可谓是包罗万象,倘若你想去任何地方,或是寻找任何东西,不妨查查此书便是,其中定有你所想要得知的答案,这本书也是老头自我毕生的心血之所在了,此书名为《山海经》,今日也一并送与你了,希望在今后的日子中它可以帮助你什么?
    羲和呆呆的望着那本名为《山海经》的羊皮古卷,不知为何,内心深处更是急切的不安起来,终于羲和再也强忍不住,终于把内心深处的那丝不安轻喃而出;
    “老人家,您真的要走了吗?您真的要丢下小子我一人孤零零的吗?您能不能不要离开;”
    在那天际有着几声微微轻叹,尽是那萧条与苍桑,更衬透这那无尽的悲凉与苦涩,老人仿似又变的苍老了好多,那满头苍发与那纵深皱纹彰显了那无尽岁月的苍桑酸楚,有着那丝丝不舍淡淡传来;
    “傻孩子,人生聚散离合,如浮云变幻,宇宙万物,尽皆如此,何必难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萍水相逢,聚首何知,其实我们终究只是那沧海一栗罢了;”若是有缘,我们终究会再次相逢的,有空之时,多多吹奏一下我教你的那首“无名”箫曲,、、、、小家伙,你能否为我老头子做一件事情?
    羲和不知怎地,更是悲从心来,泪水如决堤之洪夺眶而出,或许有生俱来少年哭的最痛的一次。羲和见老者问起,便是哽哽咽咽回及道;‘老、、、老人家、、请讲,无论什么事情,小子定当完成。’
    在那不知何处的一袭苍老身影微微一笑,满脸尽皆是那欣慰之色,随即一道柔和的声音在那天际缓缓传来;
    ‘小家伙,你面前的那个布囊名叫’乾坤囊‘里面有一个珠子,若是你哪天在这’甘渊之底‘出去之后,便把这枚珠子交给木族之中一个唤作’东王公钟离权‘的人,记住要亲手交给他,你也不用多说什么,他只要收到这枚珠子,他便尽皆知晓一切,你可能做到。’
    这次羲和同是斩钉截铁的回道,而且依旧是那一个字‘
    “能”
    ”呵呵,那便好,那我便放心了,小家伙,自己多保重。“超脱于尘世之外,魂魄归于天地精华中,来去无形,了无牵挂。”
    呵呵,笑声越来越远,渐渐地在这天际之间缓缓消散,只余那阵阵辗转曲折的优美箫声在这茫茫林野悠悠久荡、、、、、、、、
    走了吗?真的走了吗?
    少年痴痴地望着那碧蓝天空,任那刺眼阳光射入眼眸而自己恍惚未觉,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碧蓝苍天,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很紧很紧,或许是怕那泪水再次决堤而落,满脸尽是那坚毅神态,但这次少年真的没有落谢、、、、
    朝阳柔媚,微风拂晓;少年也是把那支精致的玉箫‘赤心若竹’抵于双唇之间缓缓吹奏、、、、、
    “肠断天涯,空葬半世流年;折箫玉碎,共引劳燕神伤。闻聆响,枯木寒鸦呐叫,庭上小鹊低吟。游魄四下漂离,何寻上处酒家。回眸里痛彻心扉,咫尺间落寞无言。几缕青丝绕成白发,几段情愁碾成风沙。今生今昔,数载空谈。再不负,那孤守的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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