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白杨多悲风,萧萧愁杀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君之意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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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床沿,怔怔看着孙娘跨出门去。
    过了一会儿,便见宿迁推门进来。
    他在我身边坐下,将我的手轻轻牵过。
    我将头靠在他胸前,轻声道:“你明白我的,对不对?”
    他将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上,叹息道:“我当然是明白你的,你决定的事情,又有谁改变得了。”
    我将脸更深的埋进他怀中,伸手紧紧将他搂住。
    他温柔的亲吻着我的头发,道:“情情,我只要你知道,我总是等着你的。”
    我抬起头来,深深看着他,“若是是我爹娘的事情一直查不出来呢?”
    “那我就一直等着你。”
    “若是一辈子都查不出来呢?”
    “那我等你一辈子。”
    “宿迁。”我的眼圈有些红了。”
    “傻瓜,好好的,怎么又要哭?”他的额抵住我的额,柔声安慰道,“你只记住,我今后总会在你身边,牵着你的手,保护你,再不让你受到伤害。我早告诉过你,你在我心里,早已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所以,”他突然捏住我的鼻子,笑道:“以后不许老哭鼻子了,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总欺负你呢。”
    “我才没有要哭鼻子。”我娇嗔,却又再一次扑进他怀中,“宿迁,你真好,你真好。”
    我们就这样相拥了一阵,宿迁却忽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我。
    我接过那东西,竟是一方木盒。那木盒仿佛已经放了很长的时间,盒身潮湿,木头已有些腐败。
    我打开那方木盒,却见里面是一方锦帕,锦帕虽也有些潮湿,倒也还算保存完好。
    我将那锦帕取出,放在手中仔细端详。
    这不过是一方普通而陈旧的浅绿色帕子,只是在帕子底端绣着一枝荷花,而荷花旁,题着一行小楷。
    我仔细看去,写的却是:
    江上春水绿悠悠,妾心似水与君知。
    竟是一句女子向男子表白心迹的情诗。
    我看向宿迁,“你在哪里找到的这东西?”
    “在你爹娘房中床后的地砖下。”
    我心中赞叹了一声宿迁心细如尘,又问:“你可还有找到什么其他的?”
    宿迁看着我迟疑了一瞬,这才道:“你若看过,却也别想太多,你娘亲,定是个好女人。”
    我心中疑惑更甚,只道:“你不要担心我,不论看到了什么,我娘亲依然是我的娘亲。”
    宿迁这才从怀中掏出另一方锦帛出来。
    我将锦帛展开,仔细看去,却是一方青楼女子的赎身契。
    赎身契上写着用三千两银子赎一名叫月怜的女子终身,锦帛上的署名赫然是我爹爹沈子俊同老鸨的大名,他们的名字边是两印鲜红的指印。我回想起当年在家中时父母的小心翼翼及自己过去的猜测,倒也不觉得惊奇。
    只是看向那青楼的名字时,我却不禁大惊失色,那青楼的名字竟同模糊记忆的梦中阎王带我去的那青楼一样,都叫‘静娄轩”。
    宿迁见我神色有变,以为我是忌讳自己母亲的出身,温言道:“我倒觉得,许多青楼女子常是身世凄苦,身不由自。她们许多本身=来,也是美好的女子。”
    我忙调整心神,微笑道:“我怎么会在意这些,不过初见这个,有些吃惊罢了。”
    宿迁也笑了,“我初见时,却也有些吃惊,毕竟是你的娘亲,所以给你时也有些迟疑。换个角度看来,你爹娘的感情必是极好的。”
    我点点头,“确能感到他们之间那情真意切。”说完,想到娘亲的惨死,爹爹的失踪迹,不禁又叹息起起来。
    想到我离家前的那天,家里来的那锦衣男子及父母的争执,我心想这些事情,必然是与我那从未谋面的爷爷脱不了关系的。
    只是,爹爹的出生到底是什么,我过去却一直不得而知,此时也想不出个头绪。
    心念一转,我又道:“我们得速去查查那’静娄轩’的位置,说不定能得些线索。”
    “这件事就交给我,”宿迁推我躺下,帮我将被子盖上,道:“你身子不适,今夜先好好休息,一切明日再说。”
    我听话的让宿迁安置我睡下,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便听见宿迁掩门出去的声音。
    宿迁出去后,便听见孙娘在门外的叹气声,“看来我真是老了,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想法,我真是不明白。”
    过了一会儿,她的叹气声也渐渐远去了。
    我躺在床上,心中思绪万千。脑出不断回想着孙娘告诉我的娘亲身死的情景,越想越觉得孙娘的话中有不对劲的地方,却总也说不出为什么。
    下腹传来阵阵抽痛,我的头却越来越昏沉起来。
    很快,我便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我又走入了方才睡梦中的那莲花池边。
    只见那白衣男子还站在莲花池中的轻舟中,静静看着他上次他手捧的莲花。那莲花竟已盛放开来,足有半人多高。
    半空中树叶上的蓝衣男子躺在树叶上,伸手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对着那白衣男子揶揄道:“这都快一千年了,这莲花还是这幅德性,我看你就是将它盯穿了,它也化不出人型来。”
    那白衣男子声音里隐隐有些怒意,回道:“这是我的莲花,关你什么事。倒是你,老是鬼鬼祟祟的跑来看我的莲花做什么?”
    蓝衣男子又打了个呵欠,拉长了声线道,“因---为----我----无----聊。”
    白衣男子背转过身,不再理睬那蓝衣男子,只仍痴痴地看着那朵莲花。
    这一次,我依然看不清他们的相貌。
    心口,却是隐隐的有些疼痛起来。
    明明是梦中两个连面目都看不清的人,我的心,为何却会感觉到痛?
    那股痛,竟是这样的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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