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此去经年,不知今夕是何年  第九章 梦醒(修正版)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4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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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道闲情抛弃久?
    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
    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欧阳修
    尤记得那个春日的午后,我和宇坐在家里的庭院里懒懒的晒着太阳,我像只小猫一样紧紧地依偎在宇的怀里。宇搂着我,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说道:
    “丫头,下个星期就要到美国去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嗯……”我慵懒地眯着眼睛,胡乱的答应了一声,继续在他的怀抱里轻轻地摩挲着撒娇。
    “我真担心,你一个人呆在国外要那么长时间。没有我照顾你,你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吗?”
    “那你就经常去美国看我啊。”我抬起手,捏着宇的鼻子,笑嘻嘻的说道。
    宇笑了,道:“你说得倒容易,以后我们一个在东半球,一个在西半球。哪能像现在这样一样天天见面呢?”
    “哼,你啊,是懒得动弹吧。”我撇撇嘴,“要不然就是怕花机票钱。“
    “怎么会?”
    “不会才怪,哼。明明就是个小气鬼。不然……”我转转眼珠,认真地看着宇说道:“不然就是你想在国内找情人,在温柔乡里流连得连我都忘了,哼,肯定是的。”说完以后,还故作伤心地叹了口气。
    “我是那样的人吗?”宇扳过我的身子,凝视着我的眼睛正色说,气得脸都涨红了。看他那认真的样子,我扑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家伙就是这样,什么都一本正经的,连个小玩笑都开不起。
    看着我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宇猛然明白我又在耍他了。
    “好啊,丫头。你又耍我。”他边假装生气的样子,边伸出手来呵我痒。从小我是最怕痒的,他的手才伸出来不到一秒,我便大笑着向他求饶了。
    宇哪里会那么轻易放过我,继续在我身上各个最敏感怕痒的部位使劲挠着,问道:“以后还敢胡说吗?”
    “不敢了,不敢了,”我笑得瘫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连话都快说不出了。
    “宇,宇哥哥。我求你了,饶了我吧,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花心,宇哥哥你也不会的,全世界就宇最爱莹莹了。”
    “是啊,我夏宇这辈子最爱的就是莹莹了。”宇停止了对我的挠痒攻击,突然大声在我耳边说道。
    “莹莹,我的莹莹。”他把我搂在怀中,在我耳边轻轻呢喃着我的名字。
    本来还在大笑大闹的我脸一红,静静地依偎在宇的怀中,他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我的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我感到无限的安心,于是我也紧紧搂住了他。
    丫头,你闭上眼睛。”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宇突然故作神秘的说。
    “什么啊,还装神秘,想送什么东西给我啊?”我抬起头,好奇的看着宇。
    “反正你闭上眼睛嘛。”宇说道。
    我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宇把什么东西轻轻地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一枚精致的钻戒正戴在我的手上,小小的钻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晃得刺眼。
    我愣愣地看着宇,激动得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本来想买大颗点儿的,又怕你说俗气……”宇挠挠脑袋,有些害羞的说。
    “宇……”有泪花开始在我眼里打转。
    “莹滢,等你回国就嫁给我好吗?”宇看着我认真地说道,眼睛里满满都是深情。
    “好,太好了,我一百个愿意。“欣喜的泪水一串串滑下了我的脸庞。
    “傻丫头,哭什么?”宇把我搂得更紧了,用他的唇温柔地吻去我脸上的泪水……
    那个慵懒的午后,在一个小小的庭院里,我做了一个美丽的梦。在梦里,我披上了洁白的婚纱,在一座教堂里,神父庄严的为我们主持着婚礼。我想那一刻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美丽的记忆渐渐褪去颜色,宇温和的笑容满满散开,变成一块块的碎片。我拼命想去捉住那些碎片,伸出手,却看见自己手上有鲜红的血液缓缓滴下。我惨叫一声,看着满地的鲜血已经凝固,那艳丽的色彩就如地府中盛开彼岸花。而那火红的花瓣上躺着几具横七竖八的小小尸体,小小的苍白的尸体。
    我走近一具尸体,是那个牵着哥哥手的爱哭的小女孩。这会儿她静静地躺在地上,美丽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一串未干的泪珠。她的身上是拼死保护她的哥哥,用他小小的身体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妹妹,他背上有一个大大的黑洞,那黑洞上的的开始凝结的鲜血已经有些发黑,看样子是有人竟一拳便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越过他们小小的尸体,我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孙熙,他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颜色。身体上满是可怕的伤口,有的还在潺潺地涌着鲜血。
    “孙熙……”我扑上去,用手拼命捂住他流血的伤口。
    孙熙吃力地睁开了他的眼睛,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情情,为……为什么……”话还没说完,他便晕了过去。
    “孙熙……孙熙……”我声嘶力竭地大声喊着他的名字。
    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微弱的呼吸。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我只记得那个妖魅的男子跟我们打了赌,却没有人知道,他要赌的,到底是什么。
    那个晚上,我们被一群蒙面的人带到了一间黑暗的石屋里,那石屋里,便如过去电视里看过的古代牢狱的般的样子。石屋里,修了一个个小小的隔间,将我们像装在笼中的小动物般隔了起来。
    在这小笼子中,我们没有任何自由,连活动的空间都异常的狭小,每个小隔间的空间几乎连想把腿伸直了平躺着都不可能。石屋中没有窗户,几乎密不透风,只在屋顶开了一些气孔来帮助我们透气。不知这石屋中已经关过多少人,空气中总是弥漫着一股霉烂的气味。唯一好一些的条件便是每天晚上都有蒙面人来给我们送些食物,那食物倒是精致异常,美味可口,可是量却极小,几乎还不足一个7岁小童一顿饭的份量。饿了一天的孩子们看见那食物,便忍不住吃的一干二净。
    我们在这黑屋子里面度过了不知道多久,因为饥饿和恐惧大家都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有人整日撞击那坚硬的石门,有人低声哭泣,有人大叫着亲人的名字。我想他们是患上了密闭恐惧症,这个黑色的屋子只在屋顶开了一个小小的洞,白天洞口都被封上,只在晚上时才打开射入一小束月光。
    那月光是这黑屋子里唯一的一束光线,也是使我不致于被这密闭的环境弄疯的唯一原因。
    孙熙就在我隔壁,于是我每天都和他透过那石墙的缝隙聊天,跟他讲前世看的各种童话故事,每次我都很大声的说,希望能够吸引那些几近疯癫的小孩也能听见我的故事,开始还有些哭泣的小孩子能听进我的故事,然而渐渐地,却再没有人能听进我的故事。
    孙熙也渐渐快支持不住了,我知道他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不是没有想过反抗或逃跑,而是在这样密闭的环境中很难有反抗的机会。
    就在昨天,我们终于被放出了这黑屋子,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一路上我们都被蒙上了脸,我在心中默默的计算着自己所走的步数,大概走到第九百八十七步时,押着我们的铁卫停了下来。拿下黑布时,不想我们竟然又被带到了另一间石屋之中。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间石屋被打磨得光滑无比,几乎可如镜子般光可鉴人。这样光滑的墙面,只怕连只虫都爬不上去,想逃跑更是不可能。细看那屋顶,却发现是一面光滑的玻璃。须知这个时代玻璃是极其稀有罕见之物,一般人家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只有那大富大贵的人家才用得起。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心想。
    随着夜幕的降临,华美的月光洒满了整个石屋。圆圆的月亮升上了如黑丝绒般的天空,今晚竟是个月圆之夜呢。我心想,只是,今夜是凶是吉还真是难以预料。
    看着我周围神情呆滞,几乎已经丧失正常人正常表情的孩子们,再看看守在屋外手持铁剑长弓的铁卫,我突然觉得这场景怎么看怎么都有点小日本准备屠杀中国人的场景。想到这个,我不禁一激灵。想着想着,我的思维开始模糊起来,只觉得自己眼前是一片黑暗,身体不断的下坠,不断的下坠,总是无法到个头。
    当我逐渐清醒时,便是刚才所见的情景了,是的,这个我一生都无法忘记,即使在我生命结束时,仍然鲜活的映射在我脑海中的场景。
    “是你杀了他们。”一个慵懒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我恨恨地回头,那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边,还是那天人之姿,神情依然懒懒的,眼前这血腥的画面竟然触动不了他任何一颗神经。
    “你说什么。”我恶狠狠地看盯着他。
    “我说……你杀了他们”白衣男子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声音里带着淡淡地戏谑的味道。
    “不可能……我……什么都记不得了。我怎么可能杀人。”我颓然地坐倒在地上,刚才的一切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我敲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口中呛鼻的血腥味似乎在向我证明着什么,我看着满身鲜血却没有一处伤痕的自己,几乎发不出声音。
    “不!!”我想努力保持自己冷静,是的,这一定是场骗局,一场想把我逼疯的骗局。
    “呵呵,看来我的实验很成功哦。”白衣男子轻声笑起来,声音里是满满的幸灾乐祸。
    我看着他,“试验?”我脑袋混沌一片,怎么都不能让自己理清楚现在的真实状况。只是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自己,一切一定和我身边的男人有关,他绝对是一切一切的始作俑者。
    “我……我……“我声音嘶哑地几乎不能发出任何一个完整的音节,来不及问清楚一切,我的身体已向他不顾一切的扑过去,那白衣男子只用袖风轻轻一扫,还没近得他身,我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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