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贺文、Ⅱ  第四章、何谓特殊事件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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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什么啊?那女的。」忍足谦也抓着效果还没完全消退的冰袋按在头上,边走边抱怨。「那种态度是什么意思嘛?亏我还这么热络想和她聊聊。呃、当然不是故意要热络的,我是真的对重型机车很有兴趣……」
    
    「算啦、谦也。或许人家的个性就是那样,不习惯和陌生人聊天吧?我们和她的确是不怎么熟啊,毕竟才第一天见面……」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受到这种冷漠的对待也不在乎。你也未免太好人了吧、好人也该有个限度吧。」
    
    「你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我们这样吧?这个世界这么大,有多少人就会有多少种个性啊。」白石双手一摊。「拿财前当例子就好了,他一开始的时候不也很拒人于千里之外?对了,提到财前,我倒觉得他们两个似乎有点相像……」
    
    「呃、好吧,这么说也是。」忍足谦也无奈叹气。「哎……刚才那么一吵,害我都无法好好冰敷,额头还肿肿的……」
    
    「冰敷只是应急用的、只能改善一点状况,并不是一下子就能消肿啊。」白石拍了拍他的肩膀。「冷敷完以后,再去擦药吧。」
    
    「呃?什么啊?还要再去喔?」浪速小子立刻露出一副生吞苦瓜的样子。「你不是很爱往那里跑?你自己去就好啦。」
    
    「受伤的是你,只有我去做什么?」部长用手背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语重心长。「当然啦、要是你伤好多了的话,不必再去保健室也没关系吧。」
    
    「算了,到时候再说……」忍足谦也脸撇向一旁、摆了摆手,头上突然亮出一颗大电灯泡。「对了,我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就刚刚、她靠近我的时候……」忍足谦也用手指比向自己的左眼下方。「我在她这里看见一道小小的痕迹。不知道是伤疤还是什么?不是很明显。如果不仔细观察、距离不够近的话,很难发现。」
    
    「伤痕?在左眼下方?」白石也跟着用指腹触摸相同的位置。「是怎样的状况会在眼睛下方造成伤口?」
    
    「谁知道。」浪速小子双肩一耸。
    
    「感觉真危险。能造成伤痕的应该是尖锐的物品吧?要是戳到眼睛的话,后果一定会很严重……」
    
    「关于这个,你可以去问问她啊。」
    
    白石挑起眉毛,不以为然地斜睨着谦也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你这小子。啊,我们已经迟到了,第二堂课……」
    
    「呜哇!那还啰嗦什么!快跑啊——」
    
    
    ×
    
    
    白石藏之介曾经对伙伴们表示过自己的生日愿望是——希望能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
    
    虽然身处于四天宝寺中学里、周遭实在不乏「有趣的事情」;不同的搞笑点子能激荡出更多具有创意的搞笑表演、宛如连锁效应似的,让他们每天的校园生活都能过得丰富充实。
    
    不过,他所期望的「有趣的事情」和搞笑的意义不太相同。
    
    至于不同在哪里,他自己也说不太出个所以然。
    
    与其说是「有趣」,倒不如说是和日常生活的情况有所出入——不同于搞笑的「特别」。
    
    这么一想,应该无法用「有趣」来形容。大概就是「特别」。
    
    希望在生日前或生日当天发生一些特别的现象或事件;足以使他感到耳目一新的事件。
    
    但是,所谓「特别的事件」,又该如何定义?那是些怎样的事件?怎么样的现象能称得上是「特别」?
    
    原本觉得习以为常的用语,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具体陈述出真正的意思。
    
    或许该去翻翻字典或者上网查询一下这字眼的定义。
    
    因为,白石就不太确定眼前所见到的景象,究竟能不能算得上是特别。
    
    不远处立着几棵樱花树。四天宝寺中学校内以及校外附近什么没有,就是环境天然、植物的数量和种类繁多,尤其樱花树多得惊人。每当冬末春初时节一到,大大小小的樱花瓣就会乘风飘来,把校园妆点得缤纷粉嫩。
    
    所以,假如只是单纯几棵樱花树,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成分。
    
    树下站了一个人。
    
    穿着黑色长袖上衣和长裤,一名浑身漆黑的人;彷佛一道拥有实体的人影。和周围的粉色花瓣形成不小的颜色反差景致。
    
    黑河守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微微抬头仰望。束在脑后的黑发长过腰际,随着缱绻缠绕的樱花瓣翩翩起舞。
    
    她伸出手,让几片花瓣落在自己掌中;然后低下头,盯住花瓣一会儿。
    
    接着——她握起拳头。应该是用力握起。
    
    白石禁不住微微瞠大双眸。
    
    尽管不是很确定。但是从他的角度推测,花瓣大概已经被捏得稀烂了。
    
    可怜的花瓣。难不成她很讨厌樱花?或者讨厌花花草草?
    
    真可惜……因为他本身爱植物成痴。特别是有毒植物。
    
    除了黑河守本人以外,她身边还有几只猫正在随意走动玩耍。其中有两只各别为四色花猫和虎斑纹猫咪,似乎格外喜欢黏着她。黑河蹲下身,抱起花色的那只、让另一只虎斑猫攀到自己腿上。她抱住猫咪的动作温柔轻巧,一手托住猫咪的上肢、另一手托住猫咪的屁股,而不会让猫咪的身子失去力量支点而悬在空中;否则很可能会伤害到猫咪的前脚关节。
    
    是抱起猫咪的标准方式;而且看起来非常熟练。家里也有饲养猫咪的白石站在一段距离以外观望。
    
    黑河守对待猫咪的态度和对待樱花瓣的态度截然不同。该不是跟「会不会动」有关系吧?
    
    除了黏她的花猫和虎斑猫,其余还有三只。一只橘色/猫、灰色/猫和黑猫。橘猫看起来有点发福,灰猫少了一只后脚,黑猫正在蹲坐着洗脸。
    
    ……好奇怪的组合。
    
    忽然间,白石感觉到脚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磨蹭。低头一瞧,发现是一只……类似乳牛花样的黑白色/猫。不过,由于猫咪的脸长得有些特殊,所以他冷不防吓了一跳。
    
    猫咪的脸被黑色和白色分成两半,中间的线条为了符合额头和鼻梁以及嘴巴的形状、而稍微歪斜了一点;看起来像极了一幅太极图。身躯也是由黑白两种色块分布而构成。
    
    「呃……你吓到我了。」白石蹲下双膝,将左手往猫咪伸过去。猫咪没躲开也没避开,小小的鼻头嗅闻着他的手,喵了几声、长长的尾巴左右摆动。猫咪不怕生,显然很习惯和人类相处。
    
    「你长得真好玩,脸好像一张太极图。」白石试着想摸摸猫咪的头顶。猫咪倒也没反抗或排斥,还用脚掌和他的手玩起拍打游戏。不过很快的,他的手已经不堪负荷猫咪灵活的动作;虽说猫咪似乎受过良好的训练,没用爪子抓伤他也没恼羞成怒什么的。白石四处张望,想找些能逗猫的东西。
    
    这时,传来了呼唤着什么的声音。「——太极。」
    
    白石寻声望去,长发黑衣女正转过头来。
    
    烁烁发亮的眼珠子宛如两颗黑玉。
    
    黑河先注视着他半晌,然后视线移动到他的左臂,最后再往下移动。
    
    「太极。」冷静淡漠的声音又呼唤了一次。
    
    白石看见原本在自己手边的黑白猫摇摇尾巴、迅速冲到黑河面前。她弯下身抚摸猫咪的脸颊和下巴,猫咪也乐得享受主人的呵护、黏在她脚边喵喵叫又团团打转。
    
    那是她的猫吗?
    
    白石看了看黑河身边,目前总共有六只猫。也未免太多了一点。并且「猫咪战队」明显分成了两团:一团是以黑白猫「太极」为首、四色花猫加虎斑猫随侍;另一团是由黑猫带头、灰猫和橘猫跟在后方。而且后者那团似乎不太亲近主人,和她保持着些许距离。但是,不同的猫有不同的个性;就像他们家那只白猫也很性格一样。白石心里想着。
    
    不管怎样,数目还是太多了点吧。虽然一个人养许多猫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白石本来想问、那些猫是不是都是她的;不过黑河守只是「又」斜瞄他的左臂几眼,然后和猫咪们翩然离去。她的长发则比身姿更翩然。
    
    他忍不住举起自己的左臂看了看。去保健室的时候也一样。她是发现到有哪里不对劲了吗?从起初相见时就一直是那种反应。又假如她发现到的话,为什么不亲自来询问?
    
    话说回来,原来黑白猫的名字真的是「太极」,果然是猫如其名。那女人取名字的品味挺有意思的。
    
    「被那么多猫咪同时包围的感觉,好像不错……」少年望着女人离去的方向,以欣羡的口吻喃喃自语。
    
    长发黑衣女被猫咪们簇拥着离去的特殊景象,位于中间的她活像尊下到凡间来的「猫神」。
    
    「嗯、果然挺特别的……」
    
    
    ×
    
    
    下课时间,白石照例又想去保健室报到。
    
    「你还真喜欢去那里耶。」忍足谦也摸摸已经消肿得差不多的额头,「那女的不怎么理人、讲话又刻薄,你干嘛自己去找气受啊?」尽管他对她那顶全罩式安全帽、和目前还无法一窥真相的重型机车颇感兴趣。浪速小子自然有稍微研究过相关装备和器材;看得出来那顶安全帽的材质高级、价值不斐。他大胆猜测长发黑衣女肯定是个接近职业级的重机玩家。起码技术应该不差。
    
    「呃……」实际上,并不是特别想去找她的。白石搔了搔下巴。「反正,我去一下就对了。」
    
    「好啦好啦、你慢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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