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看不见的朋友 番外-看不见的朋友、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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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让白石、还是大家也都一起来好了!」浪速小子左边抓来部长好友、右边抓来天才后辈,在大阪烧店里扬声嚷嚷。「总之,不尽快解决这件事的话,我会不敢安心睡觉的啦!我弟也是!」
「等一下!还有我这边!我这边比较要紧啦!我家里面有一大堆模特儿假人,很让人放不下心耶!」一氏裕次也抢着举手,石田银阖着双掌,「贫僧这边也……」
「阿守,妳也要来我家看看次郎啦!」
「说起来,我刚刚走下山路时,好像又隐约看见白天在五重塔上休息的那个人、穿着和服的……不,那是人吗?」千岁千里不怎么确定地自言自语。小春也顺势跟着气氛瞎起哄。
「都已经过了一天了,一定不会再有什么……」骤然涌上的人群让黑河差点将柳橙汁呛出鼻孔。「哎!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们都不要激动、退后一点……我去就是了吧。」
捱不过浪速小子的死命坚持和又拖又拉,于是一行人首先前往的第一站便是忍足家。
「为什么你们这些人也会在这里?」黑河守用万分责怪的眼神瞪视着身后人群。
「哎唷!妳不要这样嘛、人多壮胆嘛!」
「说得没错!就不相信我们这么多人集合起来的阳气的量,会输给那些!」
「不管对方是不是人,总之就是胜者为王啦!」、「哦——」
就读国中一年级的黑发小男孩坐在客厅沙发上,眼睛从电视屏幕转开、以好奇的目光欣赏着这群人;这群被兄长介绍为队友、情同手足弟兄的伙伴们。
难得见着同龄者,远山金太郎眼睛一亮,咚咚咚跑到人家面前。
「你好!你是谦也的弟弟吗?我叫做远山金太郎!请多多指教、多多指教!」
在四天宝寺中学网球部里作为「吉祥物」而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众前辈也总是由着他洒泼任性的金太郎的热情招呼让忍足翔太不由自主摀起耳朵。「你好,我叫做忍足翔太。我有听哥哥提过,你的嗓门真的好大……」
「呀哈——果然是谦也的弟弟,也是个美少年呢!有潜力唷!你们忍足家真是好基因啊!」
「小春,你想偷吃吗?找死!」
「那么,谦也的房间在哪里呢?」为了中止无意义的对话可能会没完没了下去,小石川连忙开口问道。白石则是低头望着打从进门后便一径保持沉默的女人。「黑河,妳在看什么?」
那不像是发现到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而凝肃或慎重的样子,那两颗宛如不透光黑水晶的墨色眼眸中甚至盈满了显而易见的兴奋与欣喜。
她的视线尽头正落在楼梯口的位置,定定地盯住那个位置。而那里的地面似乎趴着一只奇妙的生物。
正确说来,那是一只蜥蜴,特大号的巨型蜥蜴。
牠静静地趴在那里,一动也没动。乍看之下像个超拟真的模型玩具。
「啊啊、那家伙,又偷跑出来了。是因为长太大关不住了吗……」忍足谦也正想上前去把那只绿鬣蜥抱走,身边却更快地迅速闪过一枚黑影,流苏般的长发在身后翩然摆动。
黑河守用前所未有的速度疾走到绿鬣蜥面前,蹲下;然后伸手托住牠的两边腋窝,把牠整只抱了起来。
「唔、有点重……」
所有人全都错愕了住,小男孩忍足翔太坐直身子,露出十二万分兴味的神情。
「没想到除了哥哥以外,还有人不怕那么大只的蜥蜴……而且还是位姐姐。」
她看起来岂止不怕,可以说简直就是爱得要命。黑河抱起绿鬣蜥,仔细地端详牠毫无情绪波动的面容、抚摸牠冰冷粗糙坚硬的鳞片皮肤,甚至还让牠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漆黑的双眸中流露出明显的喜爱之色。
网球部成员们你看我我看你。
「绿鬣蜥的行动真的很迟缓,和谦也前辈完全相反呢。」财前光一副「所以才会被立刻逮到」的遗憾语气开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关着牠?」
「这还用说吗?要是放着牠到处乱跑排泄的话,我妈妈会气疯的。绿鬣蜥又不像狗或猫能够训练大小便。」忍足谦也摆着难以置信的表情。「黑河,妳喜欢牠吗?不会吧?难道妳不会怕?小只的还好,但是牠那么大……一般女孩子应该会怕吧?」
然而,那项通则仅限用于「一般」女性身上。
「不过是只蜥蜴,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牠会咬人吗?」
「不,咬人倒是不至于……」忍足谦也懊恼地拍拍额头。「我竟然忘了,这家伙不是正常女人……」
「呃?蜥蜴会咬人吗?」小春稍显退缩。
「虽然说还是会出现绿鬣蜥咬人的例子……」身为饲主的忍足谦也傲然地挺起胸膛。「不过,我养的这只可是乖得很,绝对不可能会咬人或伤人的。」
黑河抓起绿鬣蜥的两只五指关节特长的脚掌,和牠玩起握手游戏。远山金太郎则是跑去玩牠的尾巴,脸上漾满孩子气的天真笑容。没见过队员宠物的渡边修也稍稍走近,好奇地打量着这只特大号的蜥蜴。
「与其说是乖,根本就是毫无反应、任人摆布吧。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一样……」、「讲那什么蠢话?牠就是很乖!」
「嗯、蜥蜴跟蛇一样有牙齿,咬起来应该会很痛……」黑河想扳开绿鬣蜥的上下颚以便确认,但是鬣蜥完全不理她,嘴巴文风不动。金太郎兴致勃勃地在一旁观看。白石走了过去。
「黑河,妳不要这样扳牠的嘴巴……妳看看谦也的脸色都绿掉了。」
「真的耶!跟绿鬣蜥的颜色一样。果然是主人和宠物的关系。」
「一样个头啦!妳不要虐待我的蜥蜴!」
「好啦好啦……真啰嗦。人家蜥蜴都没怎样,你这个旁观者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废话!要是牠会怎样的话就恐怖了啦!而且我才不是什么旁观者,我是牠的主人!有义务和责任保护牠!」
「欸、小鬼,」黑河似乎不太想放开绿鬣蜥、抱着牠站起身,转头对坐在沙发上的忍足翔太说:「你哥哥的脾气真差。」
忍足翔太点了点头,面露无奈。「我哥哥就是这样啊、没办法,真伤脑筋。我习惯了啦。」
「妳不要这么光明正大地对我弟弟讲我的坏话!还有翔太,你习惯什么啊?不准附和她!你哥哥我还在现场耶!目无尊长也该有个限度!重点是原来你也觉得我脾气不好吗?!」浪速小子已经气得暴跳如雷头顶冒烟、直窜升到天花板的高度。
「谦也,你不要生气了,你的脾气本来就……」众所皆知忍足谦也是名直来直往的性情中人,心里想什么总会立刻表现在脸上、也会立刻说出口。「时间宝贵,赶快带我们、不对,是带她去你房间瞧瞧吧……」
否则,他们实在很担心部里的浪速之星会不会年纪轻轻便死于血压过高而导致脑溢血的急性症状。
「什么啊?哥哥,那位姐姐是你找来的吗?她会祛妖除魔吗?你们是同学吗?可是她没穿着制服……」忍足翔太不管电视正演着他最喜欢的战队节目,跳下了沙发,亦步亦趋地跟在一票网球部校队之后。边走,他也边打量着那只紧抱住绿鬣蜥的黑衣女;看起来活像个抱着恐龙模型不放的孩子。
她对那只大蜥蜴的感兴趣度明显高过其它那些脸蛋有、身材也有的青春洋溢中学生。忍足翔太感到有点吃惊。好歹他哥哥在校内也算得上人气角色之一。而且他们网球部监督的条件也不错。
「小鬼,我已经国中毕业很久了。不要把我和这些还在流鼻涕的小毛孩相提并论。」黑河转过脸侧目斜望着小男孩。
渡边修立刻举手澄清自己已经脱离还在流鼻涕的小毛孩阶段很久了。
「谁还在流鼻涕啊……」
这女人还真有脸批评他们,不晓得谁才是正港的小毛孩。她的幼稚等级大概和金太郎不相上下。
「我才不是小鬼,我的名字是忍足翔太。」
「叫什么都没关系啦。」此时此刻,她的眼中全然就只容纳得下怀里的绿鬣蜥。尽管人家蜥蜴依旧是那副一号表情,两只爪子静静地摆在她肩膀上。
「原来妳也喜欢这种爬虫类?我还以为妳只喜欢毛茸茸的动物。」走在旁边的白石捏捏绿鬣蜥脖子上一块稍微松弛了点的薄皮肤。
「喂、什么叫做这种爬虫类啊?没礼貌。牠可是我的宝贝!」忍足谦也没好气地横了好友一眼。
「我不是讲过了,我还有一只叫做『七星』的蟾蜍吗?既然我能接受黏黏滑滑的两栖类,没道理不能接受爬虫类。我不喜欢的是那种肥肥软软的昆虫幼虫,那个看起来很恶心。」黑河将自己的脸和绿鬣蜥面无表情的脸贴在一起,完全不担心牠是否真的会张口咬下她脸皮或耳朵。「和蟾蜍不一样,这种蜥蜴没有毒性、皮肤干干的,可以直接碰触、也可以这样子抱着。而且牠又这么大一只,很方便抱……」
「老师,请妳小心点不要勒得太用力,把牠勒死了。」
「怎么可能啦!我有注意控制力道。」
「真的吗?不要因为那是谦也的蜥蜴,所以妳就随便对待牠。」
「我哪是会公报私仇的小人?而且蜥蜴是无辜的、和主人的作为没关系,我哪会胡乱迁怒。」黑河瞪了几眼左右各一句吐槽自己的一氏和财前,一脸陶醉地捧起绿鬣蜥的头。「这家伙看起来这么呆呆的又温驯,我怎么会忍心伤害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