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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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郑龙终于开车来了,并给她带来不少营养品。说这都是补胎的,要多吃点。说了不少贴心话,文雅觉得内心的阴暗与忧伤都被驱散了。只是可惜不能带女儿来。怕孩子嘴巴不严实,到处乱说。
之后,婆婆独自来看过她几回,其余都是铁妈在打理。
忽然有天,铁妈的女儿要跟丈夫去旅游,拜托铁妈给她照看照看家里五天。晚上农场就只留下文雅和两个守场的年轻男孩,小王和小刘。就在铁妈走后的第二晚,听得场外的村子里一片喧哗。小王好奇,交代了小刘一声就溜去看热闹了。居然发现是计生办来抓大肚婆的。小王吓了一跳,转身悄悄儿快跑了回来告知文雅。文雅一听也慌了,手足无措。小刘出主意说:“高大姐,我带你去后山的山洞躲躲吧,可能会安全一点,等他们检查完再回来。”
文雅同意后,他们迅速拿了一床棉被跟一个手电筒就带她走。他们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洞口。文雅觉得有气无力,心脏扑通扑通跳得乱七八糟。小刘把她安置在洞里,因为农场不能不照看,只好先离开。独自一人,山林里四处都是奇怪的声音,四周一片漆黑。她连大气也不敢喘,手电筒更是不敢开。怕引来坏人或者树林里的兽类。虽然裹着一张大棉被,她还是感觉到寒风一阵一阵的,根本暖和不过来。她好害怕,哆哆嗦嗦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手机给丈夫打电话。刚开始信号不好拨不通,好不容易拨通了、却没人接听。到后来居然被挂断了。身心交瘁之下,文雅一夜不曾合眼。一直挨到天亮,她才松懈了下来。
天大亮后,小刘端着早饭送来了,他说:“高大姐,好险啊!不知是谁得知农场里头有大肚婆,告诉了计生办,他们在我们那翻了个底朝天,没找到人才愤愤地走了。现在风声紧,你还是最好过两天再下山。”文雅忧心忡忡地跟小刘道了谢,恳求他和小王一定要保密。小刘也很怜悯这个女人,坚定地应允了。
文雅打电话回家,婆婆接到了。文雅告诉她此时的境况,要她过来看看自己。不料婆婆说:“文雅啊,这两天新买的房子正装修呢,我忙着买材料,走不开。我交待一下铁妈,让她明天就回来。好不好?没事的,你就放轻松点,孩子平安生下来了就好了。”天啊!还要一个人在这山上呆,她不敢想象,连忙打着丈夫的手机。好一会儿才听到那边接通了,郑龙说他正在外面出差,要几天后才回来。茫茫然地听着那边解释的话语,再听着挂断后的嘟嘟声,她觉得自己被遗弃了。一种不被重视不被关心自生自灭的感觉浮上了心头。可却更加升起了她的保护欲,她想,自己无论就如何也要生下肚中的这个孩子。
又到了晚上,山上可真冷啊,小刘下午日落时分给她送来的饭,她吃了一半,剩下的已经全凉了,硬邦邦铁块一样。整天下来精神的高度集中让她实在太困了,不知不觉就靠在洞壁上睡着了。忽然不知道洞外一个什么东西发出巨响,她被吓醒,正好看见有东西闪过去。一惊之下文雅嚯地站起身,却踢到了石块,险些整个人扑倒在地。万幸没有伤到身体以及胎儿。她再不敢乱动,甚至于不敢坐下去,就靠着洞壁站着,随时准备应付不好的事情,迅速逃命。她的神经几乎要被自己崩断了,满眼都是惊恐与怀疑。
铁妈攀着树爬上山,看见文雅面黄肌瘦、两眼通红惊惧的样子,手都颤抖了。她过去搂住文雅,不住地说:“孩子,委屈你了……”文雅的脚已经浮肿得不成样子,根本不能走路。铁妈叫了阿铁跟小王上山,花了好大功夫才将她带回农场。紧接着铁妈给文雅的婆婆打了电话,硬将她喊过来。婆婆跟丈夫看见文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没有动了胎气吧?”,丝毫没有关心文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