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不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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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无法言说的心情开始了新的工作。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持着脸上惯有的淡定从容的我,实在无心嗅出空气中不平常的暴风雨前奏。
恍惚去茶水间接水,心绪却不知道飘在哪里去了。回过神来,一地狼藉。伸手去拾起碎片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安然却也进来了。我满脸不安的看着他,他却没有说话。看着地上的碎片和我的手,他很自然的想要像以前那样为我包扎。看着他认真地侧脸,心里的疼痛蔓延。在弄好我的手指后,他起身准备离开。
我低头看着手指,涩声对他说:“安然,谢谢。”我就看见他是肩膀和全身在颤抖,他拼命想要压抑的情绪好像都在寻找着宣泄的出口。我才意识到,原来我伤他竟会怎么深。
安然转身用尽力气抱住我。很疼,我们却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想要把我的灵魂揉进他的灵魂里,从此不再分离。可是外面的脚步声已经临近,我们想要的永恒抵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他放开我面无表情的离去,我低头收拾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和一地的狼藉。我们都知道有些事就如这一地碎玻璃,越是不舍,越是痛彻心扉。
走出门后,我们的故事也就只能停在那些年,那树辛夷花下。
部门的会议上,虽然于之为替我挡了很多。我还是被狠批了一顿。周遭的人脸上各色的表情让我无力去猜他们的心里。我只觉得很累。累到想要回家,回到那棵辛夷花树下去好好的打个盹。
我和人事部要了自己的假期,收拾了一下。给容飞和于之为发了信息就像个逃兵一样逃回了家。
一路上看着人们带着不同的行李,不同的面具上车,到站。不时在心里揣测他们的身上是不是也有一段凄美的故事。是不是也像我一样疲惫。
爸爸开门时的疑惑在看见我苍白的面孔时化成了柔柔的心疼,接下我的东西没有再询问太多。
我又坐在了辛夷花树下,默默的看书,打发着时间。以前很随意的动作,现在却变成了最大的奢望。我想要珍惜的东西,伸手一握,碎了一地。
第二天上午开始下雨了。漫天的雨滴好像在天幕中编织了一张网。网住了我们凡人的七情。院子里洁白的辛夷花落了一地,开到荼蘼花事了。突然记起了徐志摩的诗。
如何让我遇见你
在这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於是把我化做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
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
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於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那凋零的辛夷花瓣,是否是我凋零的心?
雨初停,我出门去小镇上走走顺带给妈妈买瓶醋。雨后的小镇很清丽。空气中是泥土的香味,孩童放学的笑声让我不经意的放慢了脚步。雨水冲洗干净的青石板路,走在上面有种诗意的感觉,仿佛是在一幅泼墨画里行走。
阳光也露出了笑脸。在漫无目的的行走后,我看见了面前对我笑着的安然。我也笑了。
后来去了我们曾经常去的小店,那里已经换了老板,装修也已更加豪华。唯一没变的是那面心愿墙。可能年代太久远,白色的颜料早已发黄。岁月剥落下的痕迹,此去经年。
我们都没有说话,太过珍惜此刻的时光。
我们就这样从小店走回我家。记忆的墙一直在延续。那些一起笑过,哭过,吵闹的日子从眼前飞快的掠过,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