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7】 爸说:我不介意有个上男厕的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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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许放见到了新舍友,而夏城北又见到了许放。
夏爸爸见宿舍长许放对初次见面的城北露出如此热情的眼神,顿时觉得老同学真是帮对忙了,这里环境不错,宿舍长很有亲和力。
许放一见是夏北城,立马上前握住了对方的手激动地说:“新同学你好!本宿舍一向秉承团结、活泼、积极向上的北外校训,力争创造出家一般的感觉,舍友们情同手足感情深厚,我相信你一定会爱上这里的!”
再看这边,因为许放说的太快太激动,夏城北懵懵懂懂几乎没听懂。
夏爸爸见宿舍长自告奋勇为初来宿舍乍到的夏城北收拾书桌、整理被褥,心里就踏实了,便对城北说:“这宿舍长挺热情的,我看也没我什么事儿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城北拿起了外套向外走去:“我送送你。”
跨出宿舍门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人群渐渐散去,夜幕开始笼罩了学院,一切显得那么安静只留下路灯在两旁闪烁发出了一些声音。城北和爸爸渡着缓慢的步伐往校门口走去。
爸爸满眼笑容的看了看走在身边的儿子:“城北,你是第一次住校肯定会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有事儿就多问问那个许放,我瞧着他不错,挺热情一孩子。”
城北点点头:“嗯……我会的,你放心。”
夏爸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带着些向往地说:“一说起北外都说美女如云,回头瞧上哪个顺眼的就追,要买玫瑰啥的给我电话,爸为了未来儿媳妇一定鞠躬尽瘁。”
城北一脸不屑:“切,没准儿我瞧不上美女改要帅哥呢,没准到时候别人送我玫瑰呢~”
前一刻还一脸玩笑的夏爸突然吃惊的看着城北:“!!你……你说什么?!”
“爸,你干嘛呢脸都吓白了。”
夏爸爸沉默了会儿,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城北,你在国外长大可能没个忌讳,可是国内还是比较保守的。别拿同……同性恋开玩笑,如果别人当真了就不好了。”他有些忐忑的问道:“城北……你是在开玩笑对吧?”
城北心里咯噔了一声,难道……
城北没有立马回答,脸上没了笑什么表情都没有,他看着爸爸的眼睛,像是想从那儿看出点什么。
城北忽而一笑,用着玩笑般的调调打破了沉默:“爸,我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呀。爸,到门口了,那我就不送你了。”
夏爸爸沉默了一会儿:“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事儿就给我电话。”他掏出钥匙走到车边,转过身见城北还在那儿杵着,便冲着他喊:“夜里还是挺凉的,赶紧回去吧。”
城北点了点头没应话,依旧在那儿杵着丝毫没移动的迹象。
夏爸爸看着城北有些严肃的脸,感觉自己的心跳有些变快。打开车门后夏爸并没有急着坐进去,而是又转过身面对城北:“其实……爸爸也不是那么不开放的人,如果……你……唉,大老爷们儿的吞吞吐吐真不像话!夏城北,你爹今儿就放话了,你要找到个喜欢的就带来给我瞧瞧,甭管是雌的还是跟着我一块儿上男厕的!当然,我希望最好还是个女的。”
夏城北闻言先是有些吃惊,然后无奈地笑了笑:“知道了,我就一玩笑话你别当真,赶紧回去吧。”说完摆摆手,便转身朝宿舍的方向走去。
城北并没急着回宿舍,而是坐在一个僻静的地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爸爸那一刹那的犹豫,让夏城北心都凉了,他突然感到了恐惧,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害怕假设成真,他怕这么多年来被一层层谎言包裹的真相,总有一天将赤裸裸的摆在眼前。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城北应该怎么做?难道,他要揪着夏斌的领子,逼问他:如果你是同性恋,你干嘛要娶我妈;既然你恶心女人的身体,又为什么让她坏上你的孩子。这世界上最没道德的事儿,就是要了女人的身子又骗走了她的心,而这一切只为了掩盖自己压根儿不爱她的事实。
夏城北从兜里摸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上头印着年轻时的卓安雅和夏斌。这张照片是城北19岁生日时向老妈要来的生日礼物。当妈妈听到城北的要求时,除了震惊之余,甚至露出了很伤心的表情,就像有人要抢走小女孩儿最心爱的玩具。可妈妈还是照做了,她把旧照片用透明的纸袋套住,还在左上角贴上了紫色的礼花。当她把这礼物亲手交到城北的手中时,城北明明看见了母亲眼中隐约的水光,可他还是没有犹豫的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残忍吗?城北不觉得。他有点儿累了,已经不想再看到母亲三不五时望着这张片独自流泪的场景。而对于城北自己,他也需要这张照片,他需要一些东西来证明,证明很多年以前父亲真的爱过母亲,而不是母亲自欺欺人了二十来年。
都说离异家庭的孩子多多少少都会倾向父母中的某一边,然后去指责另一边。可城北不,他爱父亲也爱母亲,他也明白一段感情出了错那绝不会是单方面引起的。夏城北承认自己的初衷是有些自私,他如此执着于几十年前的真相其实是想向自己证明:你瞧城北,你崇拜的老爸还有最爱的老妈并没有骗你,你并不是活在谎言中,你瞧这世界还是有真爱的,他们俩是因为不可抗拒的理由才分手的。你是他们爱的结晶,你出生时他们是充满期待的。
城北抬起右手,缓缓的轻柔的抚摸着照片中的俩人,他微笑着喃喃自语:你瞧瞧,他们俩那时候多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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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夏城北并不知道,他今时今日自认为自私的行为却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