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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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退下吧!”南宫辰眉头轻不可见的皱了皱。祈君悠他们出去已经三天了,刚才他派人过来说明他们有事处理,有段时间不回来了。
阳光斜斜的从窗户中漫过,天边是醉人的红色,晚间的天空染上了一丝暖色。
窗外的白色渐渐隐退了,南宫辰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自己想的那样难受,当得知寻找的人可能已经不在人世间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在心中顿痛的同时,还有一丝轻松的感觉。
手中的茶,已经握了很久了,早已没有一丝的温度,脸上映着薄光,夕阳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抹不真实的光彩。
祈君悠……
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南宫辰突然有点烦躁,从祈君悠离开之后,他心中就没有平静过。
“主子,追云求见!”门外追云冷静的声音响起。
眼中的神色掩去,走到桌子旁,轻放下手中的茶杯,南宫辰让追风进来,“有什么发现?”
追云笔直的站在南宫辰的身边,把自己的发现一一说来,“在主子和祈公子大婚期间,有势力曾在周围埋伏过,但是却没有动作。”
“查到是什么人没有?”
“以他们的衣着来看不是我们熟悉的任何一个组织的。”追风的脸上永远是那副冰山摸样。
好看的眉蹙起,南宫辰暗忖,果然没有猜错,他们很早之前就行动了。
怡人身后的人到底是谁?又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可是和祈君悠他们的事有关?
一系列的问题在南宫辰脑中盘旋,一时想不出一个头绪,他到现在还看不出他们的目的。
“主子……”陈管家在门外求见,声音中有着一丝的凝重。
示意追云退下,让陈管家进来,“什么事?”
“主子,宫里传来消息,皇上病危!”
眼中闪过异色,这件事来的突然,上次见到皇帝的时候看他的气色,虽然不是很好,但还不至于在这个阶段出问题,难道是……
“备马!”南宫辰沉声说道,匆匆的出门,陈管家见他神色有点焦急,连忙出去准备。
皇上的病危定有诡异,季严的势力逐渐成型,在朝廷中有着不容撼动的地位,而离情他们还没有一个万全的计策对付他,以季严的实力,就算他被俘,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留下的势力还是会撼动整个朝廷,甚至会在黎国内掀起一些叛乱,让黎国的局势动荡不安。
想到这层关联,南宫辰温润的脸上有着一丝的沉重。
皇帝的寝宫中,只有离情一个人,别的人都被命令在外面待命。
离情没有来到床边,站的有点远,像是厌恶靠近床上的人。
北辰堂艰难的扭过头来,四十多岁的人此时却像是个迟暮的老人,脸上的神色黯淡,连头发都是银白了,不过眼中却是清明一片,比上次见到离情时,清明多了。
看着远离自己的人,北辰堂眼中有着哀伤,此刻的他是头脑清晰的,也知道他不愿见到自己的原因。“小离……”枯槁的手艰难的伸出,有点渴望的看着他。
看着床上的人,离情心中一片平静,他快要死了,原以为自己看到这一刻心中会痛快,可是离情知道他现在心中一片平静,无悲无喜,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离情知道他是种了毒,一种名为黄昏祭的毒,这种毒可以让任何人在短时间内身体迅速老化,超过六个个时辰就无解。
离情知道怎样解毒,但是他根本就不想出手,冷眼的看着床上的人的挣扎。
疲惫的放下自己的手,北辰堂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呼吸有点沉重,盯着床顶,眼中有着慈爱,自顾的说道,他知道离情在听,“小离,父皇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母妃!”
离情冷漠的眼中有一丝的波动,讽刺的说道:“你是怕死后不得安宁,现在祈求我的原谅吗?”狠狠的甩着衣袖,离情这刻显得有点激动,“我告诉你,不可能的!还有,你不配提起我的母妃!”
云凝在离情心中是似母似姐似朋友的存在,在他小时候,他的母妃不会像别的妃子一样教育孩子,而是真的把他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有些事还询问自己的意见。
母妃的死,是他心中永远的伤痛,他为他的母妃感到可悲,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腐败的人!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孩子还在怨自己呀!也对,自己的行为确实让人难以原谅。“小离,当年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也没管离情有没有在听,北辰堂气弱虚浮的说道:“云凝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是我唯一想要携手相伴一辈子的人。可是……”他一直没有一朕自称,此刻他是个平凡的人,平凡的一颗爱着心爱女人的心。说到这,北辰堂的声音中有点颤抖,“当年的我一时被假象迷了眼,让云凝承受不白之冤!”
“有人禀告我,云凝和别人有染,当时我满腔怒火的赶到云凝的住所,果然看到她和别人双双赤身睡在床上,一气之下,下令把她打入冷宫。……几天过后,我想到这是后宫中经常玩的陷害的把戏,连忙赶到冷宫中去看云凝。云凝不像一般女子一样哀怨,而是很气傲的不理我。还对我发了脾气,我面上挂不住,一时昏了头,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就让你的母妃在冷宫中待上了一段时间……等我再去时……”悔恨的声音中有着梗塞,“……我连她的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离情听着满腔的怒火,声音沉痛,“这就是你说的爱,你既然爱她怎么会不相信她?你既然爱她怎么不包容她?你的爱就这样的经不起考验?”
“我是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干枯的手握紧成拳,上面青筋暴露。“当年的事,还没有结束,你的母妃根本就没有葬在皇陵,当年下葬的只是她的衣物……”
“你说什么?”离情面露阴冷,一下子来到他的面前,一把揪着他明黄色的衣襟,从牙缝当中挤出几个字,“我母妃在哪里?”
当年的事自己想得简单了,那个古怪精灵的母妃,自己居然不知道她的尸骨在何方……
没有力气反抗离情的动作,北辰堂因为微微提起身体,显得更难受了,“孩子……你可知我为什么……给自己下毒?”努力的抬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离情。
离情一阵错愕,他以为是季严下的毒,没想到是他自己给自己下毒。知道这样他说话更艰难,离情放开手,拿出手帕擦着手,好像沾了脏东西。“把话说清楚!”
满意的看着他认真的听自己讲话,北辰堂目光从他身上收回,空虚的看着上面,“我不知道你的母妃在哪里。你可知这几年来,我一直活在幻境中,甚至包括对你做的事!”转过目光,看着离情眼中的凝重,北辰堂心中宽慰,这个孩子心中还是对自己抱有希望的吧!
“在出殡的前一晚上,云凝的尸体不翼而飞了,我真的很无能……你的母妃死后,我就经常出现幻觉,有时会把你看成她,这样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直至对你的伤害……不过幸好,当时华夜及时赶到,没让我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我对别的事可以勉强明智的对待,可是一看到和云凝相像的你,脑中就变得混乱……”
“你中了迷红情。”离情根据他的症状,很平静的说出他中的毒。
迷红情,中毒者,平时看不出什么症状,除非是和他喜欢的人有关事,与之相关联的一切在中毒者脑中都变得混乱,有时连自己要干什么,又干了什么都不知道。
离情声音平和,看似很平静,可是他心中已经波涛汹涌了,这是他不曾料到的结果。
北辰堂眼中有着欣慰,她的孩子果然也是特别的,知道迷红情人不多,这孩子平时都是隐忍着生活的吧!“确实是迷红情!”
“所以你喝下了黄昏祭!”离情眼中神情复杂,黄昏祭是迷红情的解药。
红尘情深,携手黄昏,至死方休!
“呵呵,是呀!”北辰堂眼中有着解脱,“难得清新一刻,可能是云凝保佑的原因吧!”
离情知道今天是母妃的忌日,当得知北辰堂病危时,心中还有一丝的嘲讽。现在,心中的结解开了,可是还是感到一点点的悲伤,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知道了这么多年的纠结……
看着床上苍老的人,离情眼中闪过慌乱,握着他的手,“你的毒过了多久?”
“虽然没有听到你叫我一声父皇,但是我知道你已经原谅我了!”脸上有着慈爱的笑意,虚弱的人看起来有点血色。“这是我自己选的,你不用心中有愧,倒是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能和你的母妃死在同一天,我很高兴。而我突然想如此,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想给季严一个出其不意,这样也可以打乱他的一些阵脚……”
“你知道季严的事?”
知道他心中的疑问,北辰堂虚叹一口气,“我知道他是云凝的师兄,父皇还不至于想不到其中的缘由!”说着,眼中变得深刻,“所以,你母妃的身体在哪里他一定知道。父皇求你一件事!”
离情心中悲伤,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你说!”
握着他的手,北辰堂眼中有着希望,“我死后要过七天才进皇陵,所以父皇希望你在这七天内找到你的母妃,然后想办法让我们合葬在一起!”
桃花眼中有着点点星光,离情闷声答应,心中有着一丝丝的疼痛。
虚弱的闭上眼,“你让常公公、太子,还有墨将军进来!”
父皇……
心中念叨,离情脸上苍白,跪下叩拜,站起身来,看似平静的退下。
推开华丽的门,门外是黑压压的一片人,离情仰头看天,天真的很蓝,蓝得有着淡淡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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