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章 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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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把那两位大爷打发了,欧阳诺舒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店里,可是无意中却看见街角站着的那个人影怎么看怎么眼熟,欧阳诺不太相信的眯了眯眼睛,然后往前走了两步终于可以确定——那就是一天到晚应该在宫里,不能随便出来的王帝陛下。
上次两人虽然闹得很僵,但是对于现在的欧阳诺来说,是见一面就少一面了,也许他很快就要回大桁,再也不会来,以后就再也碰不到面了,于是他先行想宸华走了过去。街角那边站着的宸华因为看到七巧轩里面全是达官显贵,而他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不好接近。但是看到欧阳诺和冷泉、茈弥有说有笑的时候他又很生气,但是还是不能出去,不出去还好,要是出去,岂不是自己给那些成天吃饱撑的没事干的王亲显贵们提供茶余饭后的话题吗?
正想着要不要回去,没想到欧阳诺却往这里走过来了,宸华不能否认自己心里倒是真的有些欣喜,但是心里又想着他不要又给自己难堪,让自己下不来台,所以神色一下子又变得很严肃,让人肃然起敬。
不过欧阳诺总是出乎他的意料,欧阳诺款款的走到他面前,像对一个久不见面的亲人一样亲热的和他打招呼:“你来啦,怎么不进去做?”
宸华没有想到欧阳诺回来这么一手,他还以为欧阳诺会对他冷言冷语呢,不过这个情况让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不会弄得不欢而散,于是他也放下架子说:“那边人太多了,闹得慌,所以没过去。”
欧阳诺看了看七巧轩门口鱼贯而入的显贵之流,已经明白宸华的想法了,他低头笑了,浅浅的笑痕映在他的脸上,让他平日里淡漠到冰冷的脸庞变得非常的柔和与温暖,看着就让人浮想联翩,旖旎不已。
宸华一时看的愣了,他虽然见过欧阳诺笑的模样,但是像这样如清水莲花一般清浅的笑容,却还是第一次看到,看的心怦怦的跳,都忘记说话了。
“西楚在里面,你要和我一起进去看看他、喝杯茶,还是和我一起去街上吃点东西,我操你个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要不你陪我去吃点儿,行吗?”欧阳诺说的语气很淡然,但是宸华听着却觉得很开心。
“好啊,你想去哪里吃饭,我们这就去。”宸华当下答应了。
欧阳诺笑着说:“旁的地方怕你去不惯,就去天香楼吧,那里的菜还不错,环境又雅致,不鱼龙混杂。”
“你说哪里就哪里吧。”于是欧阳诺让宸华等一会儿,他要跟玖玖和小夏说一声,只见他进店去了一会儿,就出来和宸华一起走了。
在天香楼,两人要了一个雅致的包厢,点了几个小菜,一边吃一边说,欧阳诺看看宸华身后的官禄:“你白龙鱼服也就算了,怎么就带了一个人出来,也不带两个侍卫,不怕有危险吗?”
宸华听见欧阳诺关心自己,自然开心忙道:“没事的,身周有暗卫保护,不会出事的。倒是你,这些日子都的好吗?”
欧阳诺往自己碗里夹了一筷子清塘三鲜,说道:“还行吧,挺好的,西楚的国师府也不比宫里差多少。那边以前还是你住的王府,去了我才知道,那里真的很不错,只可惜以前没去住过,现在算是补住,挺好意思的。”
宸华听了,不知道欧阳诺是什么意思,一时也想不到用什么话接口,只好说:“你几时回宫一趟,我母后知道了你的事情,可是你到现在还没去给他请过安呢,她有些微词,不如过两天,我派人来接你进宫,拜见完她你再出来如何?”
欧阳诺本想开口拒绝,他原本是快要离开的人,不想在去牵扯出什么关系来,但是他又不好意思不去,毕竟那是宸华的生母,不过是去拜见一下,顶多刁难刁难,说话难听一点罢了,当做是狗叫就行了,于是欧阳诺点了点头,答应了宸华。
宸华的动作非常的快,在他们吃完饭后的第二天,宫里的马车就到了西楚的国师府,接欧阳诺进宫了。宸华还特意要人来传话,要欧阳诺穿的隆重、正式一点,欧阳诺身上原本是一件轻纱雪锻的上面绘了西番莲样式的日常薄衫。但是宸华的话一传来,欧阳诺只好去把自己的薄衫换成一件攒金枝的锦衣,还戴上了小夏给自己制作的头饰,倒真是一派的雍容华贵,绝代风华。
坐着马车从午门进了王宫,欧阳诺从车窗往外面看,心中感慨良多,原以为不会在进这做宫殿,但是终究还是回来了。
是宸华亲自来接的人,欧阳诺跟着宸华进了太后的长乐宫。长乐宫,安长乐,长乐无极,却不知道住在这个宫里的人是不是也会长乐,因为知足才能长乐,而宫里的女人很多都太贪婪,不懂得知足。
欧阳诺珊珊走进长乐宫,看见四周看似低眉敛目其实心中不知道要多鄙视自己的太监、宫女,欧阳诺心中冷笑不已,顿时他的气势就变了,变得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他用他的一举一动明确的告诉了那些宫女太监,他的面前他们只有低眉敛目的份,而他却能够昂首挺胸。
被欧阳诺的气势所震慑,那些宫人们都不敢再造次,把头低的更下了。
欧阳诺目无旁人的跟着宸华进了长乐宫的内室,内室之中一一道珠帘和纱帘格成了两半,外面是一张红木的主子,里面是太后休息的地方。
欧阳诺到了里面,跪下向紫燃夫人请安:“微臣欧阳诺,参见太后,祝太后万福金安、长乐无极。”欧阳诺这句请安,其实思量了很久,宫中向两位太后请安,都会用圣母王太后和母后王太后来区别,可是这两个词却是紫燃夫人的大忌,她相当的讨厌,可是她又不得不接受,所以欧阳诺用了一句太后,却显出了这个称呼的独一无二,正是紫燃夫人一生所期盼的。
虽然珠帘的后方没有一丝动静,宸华也在方才走了进去,可是里面仍然没有让欧阳诺的起来的旨意,欧阳诺也就这样跪着,借着眼角的余光看着那些珠帘上的浑圆硕大的珍珠,一个个都一样大小,定是精挑细选,不知道为了这一副珠帘要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欧阳诺脑子漫无目的的东想西想,他知道紫燃夫人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他就干干脆脆的收了她这个下马威,看她后面还有出什么招,反正有招接招嘛!
又跪了一会儿,欧阳诺听见了宸华的咳嗽声,里面才终于传来一声慵懒的声音:“抬起头来,给哀家悄悄,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俊俏人物,能把哀家的王儿都迷得神魂颠倒。”
欧阳诺也不客气,抬起了头,不过在王家这上面人物的说的抬头是把头抬起来,但是眼睛却不能直视上面那些个大人物,这规矩欧阳诺还是懂的,便照着做了,不过他还是看到了一个身材还很曼妙的身影坐在珠帘之后,宸华坐在她下首的位置,珠帘之后的纱帘被两个宫人掀起,把两人中间的一道纱给揭去了,许多的景物都清晰起来。
紫燃夫人隔着帘子看着欧阳诺,夸赞道:“瞧着长得当真不错,比起王后还有那新进的胡美人、赵美人还有美上十分,当真是倾国倾城胜莫愁啊,美!当真是美!只可惜……”紫燃夫人特意顿了顿,欧阳诺知道她下面要讽刺自己了,果然——“竟是个男儿身,莫不是投胎的时候投错了?”
“若欧阳当初投了女胎,只怕那些个大臣就套纷纷上表说他是夏桀之妹喜,商纣之妲己,周幽之褒姒,夫差之西施了吧?那必定是要孤下令把他杀之而后快了,如此来说,孤倒是当真高兴他是个男儿身啊,母后你说是吧,如此一来红颜祸水之说便不恭自破了。”宸华言之凿凿,帮着欧阳诺反驳了紫燃夫人。
欧阳诺低垂着眼睑,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但是光听他们的对话,他才也猜得到宸华现在的表情一定是云淡风轻,紫燃夫人的脸色必定不好。
不过倒是在宫中呆了那么久的女人,休养和风度都非常的好,就算刚才被自己儿子气到了,但是这一刻她说话的时候,欧阳诺听到了只有雍容端庄的声音:“王儿说的也对,好了,你起来吧。”
“多谢太后。”欧阳诺站起来,垂首站着,紫燃夫人又瞧了瞧他,点点头说道:“是个懂事的人,比起宫里那些个除了会生孩子就只能当花瓶看看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莫要说王儿了,就是哀家看着也怪喜欢的。”
欧阳诺并不说话,依旧乖巧的站着。太后的笑容更大了:“当初王儿说要赐你伯爵的爵位哀家还不乐意,如今看就是赐你个侯爵的爵位哀家都觉得委屈了你,要不是你是男儿身,这王后的位置,哪里还轮得到那李家的李元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