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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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见欧阳诺和宸华的脸色都有些奇怪,并不清楚他们已经认识,为了化解尴尬只好开口对欧阳诺说道:“欧阳公子,在下带着朋友冒昧前来,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欧阳诺回过神,知道在大门口说话也不成体统,侧身让了条路,温言说道:“哪里,先生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请到里面,我请先生和先生的朋友喝杯清茶。”
西楚听了便自己催动轮椅进了高岭苑,宸华也不多话,只管进去再说。
欧阳诺把二人带到茶厅,命小夏拿来了茶具、茶叶和水,便要众人都退下了。
欧阳诺如那次招待西楚一般为二人煮了一壶好茶,二人谢了接过,期间欧阳诺的眼神一直在西楚和宸华身上打转,神色冰冷,如初春寒雪,乍暖还寒。
一巡茶喝完,西楚惊觉还未给二人相互介绍,于是指着宸华介绍说:“欧阳公子,这位是……”
“日向成天帝二子,安定王——宸华。”欧阳诺直视着宸华,目光灼灼,语调冰冷。
宸华看着欧阳诺的眼神,听着那冰凉彻骨的声音,只觉得一阵寒颤,但面上却依旧不得不做出温文尔雅的样子,对着欧阳诺一拱拳:“正是在下,之前多有隐瞒实属无奈,还请欧阳公子海涵。”
宸华已经放低了姿态,欧阳诺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还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只是又为二人添了杯茶。
西楚对二人之间的关系甚感奇怪,大惑不解的问:“你们……认识?”
“哦,西楚,这位欧阳公子就是我说想介绍给你的朋友,我从横滨回来的路上也多依仗了他的救护,才能安然而返。”宸华对着西楚解释道。
西楚这才知道原来宸华那时口中所说的救了他性命的人就是欧阳诺,那时他未曾在意,而在博粹苑听琴之后一时也没有向宸华提起,加上后来没有找到那人又加上政事繁忙也就忘记了。再后来,听闻这莲花岛上开了家飞鸿影下,老板是在博粹苑一曲惊人的男子,许多达官贵人都来此地才会和宸华一起结伴到此查探一二。谁知……
他们都没有互通过气,不曾知道自己想要介绍于好友的人,竟是同一个人!
缘分!
欧阳诺端坐着,冷冷开口说道:“原来二公子的二,就是二王子的二。我该想到的……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西楚和宸华有些担忧的看着欧阳诺,只恐他生气把他们赶出去。
“欧阳公子当初隐瞒身份的确是不得而为之,宸华是真心想交公子这个朋友的。”宸华诚恳的说,他如此低声下气,欧阳诺也不能博了他的面子,而且他本意就是要接近宸华,助他称帝,如今正是好时机。
欧阳诺举起茶杯,对着宸华说道:“好吧,那我今日就交你这个朋友。”说完又转向西楚:“也希望先生赏脸,能与在下交个朋友。”
“求之不得。”西楚也一同举杯,宸华微微一笑也举起了杯子,朗声说:“那今日我们三人就以茶代酒,庆祝结交了好友!”
三人碰杯,饮尽杯中茶水。欧阳诺这才算卸了面上的寒光,请两人留下用午膳。
饭后,两人告辞。宸华问欧阳诺是否一直住在莲花岛上,欧阳诺回答因为生意刚起步所以才会住在岛上,等到再过些时日生意稳定了,他就会回原来的小庄园了。
“那公子回去之后,请派人捎个信来王府,我和西楚好去看望公子。”
欧阳诺点应允:“好,等我回去了,我一定请二位前来做客。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个小小的要求还望二位答应。”
“公子但说无妨。”
“就是公子这个称呼,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那么就请叫我欧阳吧。”
“呃、好。那公……欧阳,你也叫我宸华就好了,我虽是王爷可也是你的朋友啊。”宸华真诚相邀,欧阳诺迟疑片刻,也应了下来,但只说私下里叫叫,人前还是要恭敬些的。
西楚见两人如此,自然也让欧阳诺叫他西楚,以示亲近。
二人告别了欧阳诺,便从飞鸿影下回了安定王府,路上两人交谈说道——
“我看那欧阳诺绝非普通人,他曾说他是来日向游学的,可是现在却又做起了生意,着实可疑,只希望不要成为我的阻碍才好。”宸华凝眉敛目,神情沉重。
西楚开口宽慰:“也不尽然,我与他接触虽不多,但觉得此人定有真才实学,若能为我们所用对你以后的‘大事’大大有利。现在,我们再观察他一阵,看看他的目的就是什么,若不是细作之流,那就要招揽为上。”
“嗯,也只好如此了。”
***
大约又过了大半个月,到了四月中旬,‘飞鸿影下’的生意总算稳定了下来。欧阳诺也就不住在岛上了,本来嘛,他就不喜欢人声嘈杂的地方,于是他带着小夏一起搬回了山涧小筑。
并邀了西楚与宸华前来做客,他心里很清楚,依照宸华和西楚多年在朝堂上的摸爬滚打,是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相信自己的,而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让他们信任自己,发觉他的能力,倚重自己,唯有如此他才能好好帮助宸华,完成师傅的任务!
宸华、西楚与欧阳诺,这两方一边相互试探着对方,一边又不停的为对方所吸引,可是双方都一直在边缘外,并未真正的走入对方的世界里面。
但是让宸华西楚二人信任的契机欧阳诺并未等很久,只是这次不是人祸而是天灾——就在四月末五月初,这时的日向以京都为中心,干旱开始向四周蔓延开来。
到了五月初八的时候,京都已经二十日没有下过雨了,而在这个应是绵绵阴雨的春季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成天帝虽然昏聩,但是幸好脑子还没糊涂,立马找来了精通天象的钦天监前来测算。
而钦天监给出的回答,在日向的朝堂引起了一阵恐慌!
***
“这么说,按照钦天监的测算,若是过了五月二十八还不下一滴雨,京都以及周边的城市就会连续干旱一百八十多天!?”欧阳诺替宸华还有西楚倒茶的手都抖了抖,他不可置信的问。
宸华有些负气,他撇过头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个什么钦天监不会算错了吧?”欧阳诺放下茶壶,也坐到了凳子上,看着有些不郁的二人。
“我倒是真希望这次是算错!可是钦天监在朝已经又三十多年了,只要他预测的天象,没有一次不发生的!要是过了五月二十八,还不下雨,真的只怕……”西楚再也说不下去了,遇到人祸他们还能有所作为,可是天灾……他们只能束手无策!
“可恶!”宸华气愤的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茶水都被震动溅到了桌上,“如今恰是春天,要是大旱上半年,只怕今秋会颗粒无收!去年洪涝,庄家已经欠收,今年再有大旱……国库已经亏空,大旱之时,到处都要用钱,哪里又有啊!”
“你先别急,想想可有办法能够补救。”欧阳诺安抚道。
西楚看着欧阳诺无奈的说:“哎,哪里没想过呢!我和宸华已经商讨过了,若是现在开始开挖沟渠,把位于京都北面的珈凌江的水引到京都周边的各个农户那里,那么粮食就不会绝收,只会欠收,虽然比不得丰饶年景,但是好歹百姓能够温饱。可是……”
“可是?难道王上不同意吗?”欧阳诺问道。
“并非父王不愿,而是国库中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钱,修筑沟渠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受灾的不只京都以及周边。而且灾后的重建,以及可能会出现的瘟疫,这些都需要要钱,国库根本无力支撑!父王还算体恤百姓,缩减了宫中开支,一切从简,又省了十万于两下来,可是都是杯水车薪。但是若不修筑沟渠,那么今秋必定绝收,只怕到时的赈灾款会比现在修筑沟渠的数目多上好几被倍!哎……”
欧阳诺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说道:“我倒有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