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这样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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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颜欢笑,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萤光,我说,歌,你是该回去了,倪薇姐肯定电话都打了好几个,找你都找疯了吧。
天歌没有回答,我便知猜中了。
我是那么熟悉他的一言一行,他的一个皱眉一个勾唇都能让我寻思不已。
我语笑晏晏,是哦,歌你过两天就要结婚了,还到处乱跑,难怪倪薇姐会用电话催魂。要是我,直接人杀到,把你逮回去。。。。。。再说,爷爷奶奶都知道你的婚事了,会保佑你们白头偕老,生个大胖娃子的。。。。。。
天歌微微皱着眉,打断我的喋喋不休,他说,你呢?明天与我一道回去。
我说,才不要呢!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得玩几天再走。
转过头,我想想又补充道,我说,歌,放心好了,我定会准时参加你们的婚礼。我可是答应了倪薇姐要做你们的伴娘的。
月色朦胧,天歌轮廓分明的侧脸,我看着看着,竟也变得朦胧而不真实。这个我心心念念了二十几年的男子啊,将在三天十一小时后就要成为别人的新郎。
天歌收回远眺的目光,偏过头看着我,他说,那到时我派人来接你吧。
我急忙背过身,假装看地上的东西,害怕天歌发现我眼底的泪光。我说,不用了,到时你肯定忙的错不开身,哪还有时间理我啊。。。。。。对了,你忘了萧强了?到时候我让他来接我不就行了。
就在我以为天歌不会回答的时候,天歌的声音才从我身后响起,有些缥缈,他说,也好。。。。。。有他在我也就放心了。。。。。。他是个不错的男人。
我不知我是假装故意,还是断章取义,我说,那小子是挺不错的,就跟蟑螂小强一样,生命力特强,打都打不死,哈哈。。。。。难怪取名都取“小强”。
人家是叫“萧强”,不是叫“小强”。天歌有些好笑地纠正。
还不都一样,我倒觉得蟑螂小强的“小强”更贴切他。我说的有模有样,仿似真就那么回事。
强力压下悲伤的情绪,作出快乐无所谓的样子,至少在天歌面前不能表现出异样,我在心里这么告诫自己。
天歌也笑笑,语带揶揄,真枉费人家那么喜欢你,你还这么说他?
一听这话,我就恼羞成怒,为自己鸣不平,我说,他那也叫喜欢我?你知道,他是怎么对我说吗?他说是看我没男人喜欢,太可怜,所以为拯救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这才勉强牺牲下自己。这是人话吗?简直比蟑螂还不如。
我越说越来气,我说,我有那么糟吗?就连陈美和方涯那两个小妞都说,好不容易出现个审美观有问题的大好青年,就算丢掉半条命也要我牢牢把住。你说,这些都是些什么人啊?这是。。。。。。
天歌越听越笑的欢畅,眉眼弯弯,绝美无双。他说,是啊,这些人怎么能这么说我们家木木呢?我们木木哪点差了?
我喜欢听他唤我木木,这个专属于他对我的称呼。更喜欢听他说我们家的木木,就好比我是他的专有物。
我想至少我在天歌眼里还是一不错的女娃,这就够了。
结果,天歌接下的话差点气得我吐血,他说,我们家木木哪点差了?不就脾气差点,长相差点,身材差点,学问差点,运气差点…。嗯……好像就这些了,总的来说也不是很差啊!
我晕死,我说,歌,你再差点差点我真的就要被你气得差点进棺材了。
天歌给我装无辜,没这么夸张吧,我可是在帮你说好话!
天歌有时就是有这种本事,气得你想抓狂,可是就是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平时看起来淡漠如斯的他,偶尔在我面前也会表现孩子气的一面,每每我都会自我安慰,天歌待我还是有别于其他人,应该不仅仅是因为我是他表妹吧。那因为什么呢?我不敢妄自菲薄。
那晚,就这样在和天歌吵吵闹闹,拌拌嘴中度过去了。真真正正感觉不到时间的实感,真就如时光如箭、光阴如梭。
我想如果我们就这样一直、一直拌嘴下去,会不会我们就这样拌嘴了一辈子。
清早,七点三十八分,天歌的车离开院子,而我则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房间里还留有天歌的气息,证明他来过,也证明这两天都不是我一个人的梦,一个有关天歌的梦,梦里他与我吵闹拌嘴。
是的,他来过,就在刚才,他站在我的床前,想跟我说一声,他要走了。可我不给他这个机会,我害怕给他这个道别的机会,所以我身子向里假装熟睡,假装一切都听不到看不到感受不到。
天歌在我床前驻足了好久,久到我都以为他是不是早走了。结果,他轻轻地坐在我的床沿,轻轻地开口,他说,木木,我走了。声音悲伤而细不可闻,仿似自语。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一直醒着,从昨晚一直醒到现在,眼皮沉重无比,神经却异常清醒。
他的一举一动,哪怕想伸手抚摸我的头,最后又轻轻放下了的动作,我都能敏感地感受的到。
可我还得继续假装睡下去,一直到他车子的离开。这该要多大的自制力啊,耗尽了我半生的力气,结果连我自己都很佩服我自己。
我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也发呆了很久很久。从早上七点三十八到下午五点二十八。一个姿势都没换过,结果起来浑身酸痛,如骨头散架般。
我暗暗骂自己该死。
我一步一步挪到房间的书桌前,上面有天歌为我准备的菊花茶。我端着大茶杯一饮而尽,简直如牛饮,没办法,都快渴死了。
这时候,我在茶杯底下,看到天歌洋洋洒洒的好几行字,他说,要记得按时做饭吃饭;他说,不愿做饭的话,冰箱里有做好了的饭菜,热热就行;他说,晚上记得把门关好,要是一个人怕的话就叫隔壁的小花一起睡;他说,农村里晚上有些冷,睡时身上要盖个东西,不然会着凉;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