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潜龙勿用 第28章 当日戏语笑看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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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众将士又看到了熟悉的七皇子,笑容邪魅,神采飞扬,心思细腻的或许还发现七皇子还有了一丝变化,得意之色尽堆眼角。不禁纳闷,前几天看到的是七皇子本人么。
占领弘陵已经十天了,紫寒下令全军不得扰民,还打开粮仓,赈济百姓。弘陵土壤肥沃,盛产粮食,齐国十之一二的粮食是靠弘陵供应的。然而弘陵的官员利益熏心,压榨百姓。年年丰收,普通百姓却食不果腹。紫寒此举,轻易地赢得了民心。
萧军进城以来,弘陵一派和乐,百姓安居乐业。
“墨辰,你看那里好热闹呀。”不由分说,紫寒就拉着墨辰凑了过去。墨辰无奈地任他拉着,反正都出来了,就好好感受一下他乡的风情。
本来墨辰在教墨泽读书识字的,可紫寒就兴冲冲地闯进屋内,说要一起去逛逛弘陵的夜市。自是拗不过他,便颔首答应。墨泽呢,是想要跟过来的,贪玩是每个小孩的天性。可在紫寒瞪了一眼后,就乖乖地低头练字。
原来是一个赛龟摊子,围了好多人。一块木板上间隔出了四个通道,每个通道上各有一只乌龟速度不一地爬动着。旁观者很激动,都在为自己下注的乌龟呐喊。终于,第三格的乌龟最先爬过了终点红线。引来一阵喧哗,当然有人手舞足蹈,也会有人推胸顿足后悔押错了宝。一位仆人上前把那只胜利的乌龟小心翼翼地收回木盒,退到一旁。
很快第二局开始了,换上了新的乌龟,摊主开始吆喝下注。
紫寒觉得怪好玩的,便拿出一锭白银押给了第二格的乌龟上,笃定道:“就选你了。”
白花花的银子和富有磁性的嗓音马上引起众人注意。刚刚忙着观看赛龟,谁都没注意到什么时候来了此等人物。紫衣公子,剑眉星目,丰神俊秀,贵气逼人。在他身边的公子,温润如玉,一袭白衣,俊逸出尘。两人站在一块,说不出的契合。
“公子确定选它吗?”摊主诧异地指了指第二格的乌龟。那只乌龟看上去有点呆头呆脑的,就属紫寒看中它。
“要输也是输我的钱,你啰唆什么?”紫寒有点不耐烦了。
第二局开始了,四只乌龟开始卖力地朝终点爬去。忽然,第二格的乌龟停住了,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就是不肯走。这模样还有几分可爱,便引来众人哈哈大笑。
紫寒回头有点委屈地看向墨辰,只见墨辰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折扇,但笑不语。
就在这时,那只乌龟终于动了,动作利索地爬呀爬,眼见就要赶上其它乌龟。这一转变,把围观者的心都提了上来,眼睛都不眨地直盯着木板。
终于,第二格的乌龟赶上了并快过了其它乌龟,朝终点冲刺。在它的头探出红线的一刹,就听见众人的叹息声、哭喊声、咒骂声……那只乌龟爬上了那银锭子,回头瞥了瞥还在奋斗的同伴。恍惚间觉得它眼里写满了不屑。
紫寒高兴地拿起那只胜利龟,来到墨辰面前晃呀晃,挑衅道:“怎样?”哼!谁叫你刚刚也糗我。
“嗯,和你怪像。”墨辰一本正经道。
话说,仔细一看,还真像。爬不动就无辜地摇头晃脑,想引人同情,一得志就马上显露出胜利者的姿态,狂妄不羁。在墨辰面前,某人就是属于那种给几分颜色就开起染坊的。
紫寒怔了怔,一时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正好对上墨辰那双笑弯的远山眉。“墨辰……”紫寒哀怨地叫道,“你这是糗我还是褒我呀。”
紫寒手里那只乌龟也盯着墨辰,眼里尽露哀怨之色。墨辰笑意加深了。
“这位公子,我家主子想和你单独赌一把,不知可否?”一位仆人上前恭敬道。
顺着仆人的手势看去,一位年轻公子正朝他们含笑点头。那人头顶镶金珍珠冠,身穿深蓝描金衣,腰戴镶金环佩。其实此人长得还可以,就是一身的珠光宝气,让人觉得浮夸至极。相比之下,紫寒虽穿一件简单地暗纹针织紫衣,佩戴一个赤玉麒麟,但气势非凡,风度翩翩。
“怎么个赌法?”紫寒不怎么想搭理某人,就顺便地问了一句,连姓名都懒得请教。
“你就拿那只乌龟和我的这只‘常胜将军’比比。”话刚落,就有仆人打开木盒,正是前一局的胜利龟。“若是你赢了,这些银票就是你的了。若是我赢了,只是想邀请这位白衣公子到明月楼一叙。”
语毕,仆人拿出一叠标有“滕氏”面值一千两的银票。滕氏钱庄是天下第一大钱庄,商誉最高,在四国各地都有分布,所印刷发行的银票自是流通最广。在这样的乱世中,能独善其身,足见滕氏钱庄实力雄厚,经营手段极高。
那人盯着墨辰的眼神,让紫寒极不舒服,简直想把他挖了。紫寒偷瞄了一下墨辰,见墨辰还是一副悠哉的样子,才答应道:“好,我跟你赌。”
两只乌龟上了跑道,隔板还没拿开,它们就迫不及待地朝前面撞。终于隔板拿开了,它们都卯足了劲往前爬。按体型,那只所谓的“常胜将军”还是庞大点,但丝毫不影响它的龟速,气势汹汹地朝终点冲去。而紫寒那只乌龟也不甘落后,从一开始就拼命地爬,可能相对娇小,手脚却很伶俐。
众人神色紧张,都为它们加油呐喊。反观紫寒和墨辰,一副事不关己气定神闲的样子。
有个人“咦”地一声,众人皆奇怪地看着紫寒的乌龟。只见它在那里原地挣扎,手脚在动,可好似一股阻力挡住了它前进。
紫寒抬头,正对上那人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紫寒讥诮一笑,袖下的手动了动。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这回轮到“常胜将军”在那里原地挣扎。忽然,紫寒那只乌龟好像恢复了自由般,赶紧往前爬。
众人都关心这赛龟,没注意到那“常胜将军”的主人汗流满额,吃力地按着赛龟的木板。
只有墨辰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常胜将军”意外地底朝天翻了过来,肥大的四肢不停地挥动,惹来众人捧腹大笑。终于,那只傻傻可爱的乌龟越过了红线,引来一阵掌声。
“走啦。”紫寒抓起乌龟,顺便把桌上的银票一抛。头也不回地牵着墨辰离开。
众人激动呐,纷纷争抢着掉下来的“馅饼”。
“回去把它送给墨泽。算是给那小子识相的礼物。”紫寒眉飞色舞地说着。墨辰闻言,无语浅笑着。
只是他们没看见,背后有一双怨恨的眼神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