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皆臧。——郑风•野有蔓草
    这一日日光和暖，微风拂柳。花间半掩的男子露出姣好的侧脸，斜横的眼波似乎掩映着万千星子，深邃而流光溢彩。
    我在心中默默地念着他的名字——赫鸾，只这样默默地念着便如同含着蜜糖一样，一丝丝的化开，芬芳而香甜。而触及他含笑的眼神，便有如一团团烟火在脑海中炸开，顿时火树银花，光华十里。
    善宁常说世间美貌不过皮囊，等百年之后不过一副枯骨。到时候掩在尘土里，与那些秽物虫蚁为伍，谁还能记起生前的美丽。
    可是我偏生喜欢美丽的事物，喜欢美丽的人。于是善宁总是用那恨铁不成钢的，如同看着俗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他说我的资质只属于普通，若是再加上这样的心性怕是再过几百年也不过落月崖上打坐的小弟子罢了。
    那时候赫鸾侧身躺在铺满了金色落叶的树下，勾人的眸子带着些媚色朝我看来，“你莫不是真的想要得道成仙？”
    他的言语中带着惯有的凉薄和嘲讽。我自是摇了摇头，抱膝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看起来离得很近又像是离得很远的太阳渐渐的西沉，染红了不远处峰头的云霞。
    “我资质不好，怕是连维持住这幅青春模样的能力都没有。只是每当看到善宁看着我的眼神，我总觉得愧疚，毕竟我是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弟子。”
    “那你就和我双-修吧，不止能永葆青春还能长生不死。”给人嘲讽感觉的笑容在说到这些的时候忽然变得兴奋和单纯起来。
    而今看着他掩在花间的脸庞，我忽然就想起了那一日的事情，‘你那时候说的是不是真心的呢’这句话在嘴里来回翻滚了几次终被我咽了回去。
    白皙纤长的比女子好看，却明显的能分辨出是属于男子的手指从我的眉峰划至耳后，走到我面前的男子轻轻的捧起我的脸庞，凑了过来。
    放大的脸庞，肌肤光滑而细腻，睫毛浓密纤长，挺直的鼻梁，薄而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令人晕眩的带着些薄荷香气的气息来。我晕乎乎的伸出双手攀上他的颈项，想着若是这一会被哥哥看到的话，那是不是赫鸾就会为了我的名声而娶我了呢。
    然而不一会儿，我就自己笑了起来。修道之人大多随性而为，不说鼎炉便是那些男欢女宠养的也不只一两个。
    “你在笑什么呢？”他温热的呼吸喷吐在我的耳际，一阵阵麻痒自脚底攀升至尾椎继而到了发顶，我颤栗着，不由自主的热了面耳。
    “我若是说我喜欢你，那你会喜欢我吗？”不知何时他竟将我抱到了他的腿上坐着。
    感受臀下那温热紧实的触感，突然地很想将这男人的衣服全扒了，想一点点的抚摸他的肌肤，从脸庞到小腹，从手臂到大腿。
    他忽然的就在我唇上咬了一下，我‘嘶’了一声，摸了摸嘴唇果不其然在手上看到些血色。
    我瞪了他一眼，抱怨道：“你属狗的啊。”
    可他却笑着搂进了我，说：“明明是你一副想要将我拆吃入腹的模样，我不过是主动了些罢了。”
    微风送来似有若无的栀子花香，赫鸾的脸隐在光影之间，细碎的阳光透过茂盛的枝叶落在他好看的脸上，摇摇晃晃的平添了一分岁月静好的安稳。我静静的伏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平稳而有力地心跳，想着或许这就是娘亲曾经说的‘幸福、安稳’的含义。
    这个人，只要能和这个人在一起。
    我贪心的嗅着他身上传来的浅浅的、蛊惑般的想起，脑海中想着的却是我想和他在一起，百年、千年、万年。我无法忍受或许下一刻生离死别的假设，无法忍受那种‘只要曾经拥有过，即使最后不能在一起也是幸福的’的可笑想法。
    他活，我活，他死，我死。我离不开他，也决不允许他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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