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第十一节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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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塌的雕塑,破损的墙壁,被击碎的魔法石散落一地,它们不再放出光芒,因此和普通的石头毫无两样。稍微有点法力的人都能从大厅杂乱分布的灵气上察觉到这里出现了很大的变故,而那些倒地不起的法师更是说明这里不久之前发生了极其惨烈的状况。
时隔数日再次来到巫元会,由于眼前惨烈的情况,卡特几乎都认不出来眼前的景色了。由于这里的灵气过于杂乱无章,卡特无法确定发出灵气的东西是不是存活的法师,所以她只能四处走动,不断检视倒地的法师,希望还能找到一些生还者,不过每当她翻起一具躯体,看到的要么是因为强烈电击导致死的时候表情扭曲的可怜法师,要不然就是被砸的面目全非的冰冷尸体。
这一切都是艾亨哈特做的么?卡特不禁想起那些关于女术士的坊间评价,人们都说她是一个冷血的女人,可以不念旧情杀死那些得罪她的人。从现场来看,大厅里应该是没有生还者了,那么其他人呢?卡特记得广场的法师告诉她大法师带了些人来对抗艾亨哈特,不过现场并没有大法师的尸体,也就是说大法师并没有死,或许还有些生还者,可能在别的什么地方。
就在她打算去别的地方查看时,从楼上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有情况,她立刻从一片破烂中抽出了身子,往楼上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当她赶到发出声音的地方时,赫然看到一个高大的青铜盔甲正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口,那个房间没有门,只有一面透明的墙壁阻隔着那具青铜盔甲,在那墙壁后面,卡特看到一群年轻的法师,他们应该是学徒,只见那具盔甲抬起右手,猛地砸向墙壁,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房间里面的学徒见到这一幕一个个面如土色。
这不是单纯的附魔驱动的盔甲,卡特心想,它应该是由大量机关组成的青铜傀儡,这东西可不好对付。驱魔人看着眼前的青铜巨人,双手握紧银剑,小心翼翼的从后方接近它。这时那具傀儡将双臂抬起,狠狠砸向透明墙壁,墙壁再也无法承受攻击而出现了巨大的裂痕,房间内的一个女学徒终于无法忍受这一切,吓得哭了起来。
当青铜傀儡再次抬起双臂时,卡特突然跳起,然后从后面攀住了青铜傀儡的双肩,那个青铜制造的家伙开始晃动身体,卡特用尽全身力气牢牢抓住它,不管它怎么扭动身子,就是无法把驱魔人从身上摔下来。最后,那个傀儡采取了更为直接的方法,用拳头砸向驱魔人,而这正是驱魔人想要的,她松开双手,从傀儡身上落了下来,接着跳到了一边,不过那个青铜造的家伙明显没那么快的反应,它两只拳头同时砸了下来,结果把自己的脑袋打了下来,随脑袋一块落下的还有一堆从它身子里蹦出来的齿轮和铜轴。
卡特抓住这大好时机,手拈法印,对准傀儡的右腿关节处释放了一记“震击之印”,强力的冲击波令巨大的青铜傀儡跪一只脚跪倒在地,虽然没了脑袋,但是它双手拄地,还想站起来。不过驱魔人可没给它机会,她跑到傀儡跟前,把剑插入了原本镶嵌脑袋的洞口里面,接着她用力转动手中的剑,零件碎裂的声音随着转动不断响起,那具傀儡原本还抬起一只手要砸向卡特,不过驱魔人最后用力一转,那傀儡终于再也无法动作,高抬的巨手轰然坠地。
看见傀儡被解决,卡特将剑抽了出来,紧张地检查了一下银剑是不是因为她的使用不当而有所损坏,所幸这把剑的铸造工艺非凡,并没有因此而产生裂痕。
“天!你救了我们!”屋内的一个学徒激动地喊了起来。
卡特因为这名学徒的叫声才回过神来,她刚才过于紧张地检视武器,而几乎忘了与这些人交谈了。
“你们还好么?”卡特转过身子,很不好意思地说道。
“还好,要是你晚来一步,我们就全完了”
卡特敲了敲了已经有裂缝的透明墙壁,“你们不打算出来么,就这样一直躲在它后面?”
“墙壁是大法师设下来保护我们的,我们没法解除它。”
“还有其他人么?女术士和大法师在哪里?”
“还有些人在楼上的房间,”另一个学徒说道,“他们也受到魔法墙的保护,不过我们比较倒霉,被那个青铜大块头盯上了。”他指了指已经成为废铜烂铁的傀儡继续说道,“这里总共就制作了这么一个东西,居然还叫我们遇上了。”
“至于大法师,他在和那死女人对抗,”之前的学徒回答道,“那个贱人拿走了‘钻石星辰’。”
“那是什么?”
“一个法器,”另一名学徒说道,“一面石英打造的镜子,有着黄金雕花镶边,镜子上还镶嵌有十二颗钻石,用它可以大幅增幅法术的威力,现在这些石头和铁块能自己行动,全是那巫婆用这面镜子施展法术的结果。”
“大法师在楼上,”一个女学徒紧张地说道,“刚才我的导师来过这里,她说大法师和艾亨哈特到屋顶的天台去了,艾亨哈特施展了一道结界,阻断了到天台的道路,所以她只能先回来解决楼下的石像鬼,她叫我们呆在这别动,等她处理完那些石头就带我们离开,可是她下去就再没上来。”那名女学徒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
卡特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她记得刚才在楼底下的确看见有个脑袋被打烂的女法师,看来那些她终究未能实现自己的诺言。
“我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顺便找一下有没有别的上楼的路。”驱魔人安顿了一下学徒们,继续往楼上走去。随着楼层的升高,卡特越来越能明确地感受到庞大的灵气不断从楼上涌下来,估计天台上的战斗一定激烈异常。
事实上也的确如驱魔人料想的一般,女术士正在与大法师和其他两名大学士级别的法师较量,大法师这边攻击异常激烈,闪电链和火球术一直就没有间断过,不过女术士有法宝在手,即便是施展普通的护盾术,也能抵御大法师一行人连绵不断的攻势。
“你太令我失望了!”大法师一面挥舞法杖释放闪电,一面对艾亨哈特说道,“你对权力的贪婪让你变得六亲不认,我早应该在你靠杀人获取进入集会的集会的时候就对你进行制裁!”
“你这老东西什么都不知道!”艾亨哈特回应道。
“你雇用刺客,颠覆王权!”大法师说完,法杖对着艾亨哈特一指,无数冰箭朝着她飞了过去。
“那不是我的错!”
“你现在偷走了法宝,在全城制造了混乱,难道不是证明你被发现了阴谋,无路可套,所以丧心病狂四处杀人进行报复么?”
“我承认楼下一群躺在地上妄图挑战我的法师是我动的手,但是这些会动的石头和傀儡并非我的所作所为,我从库房的架子上拿了镜子,然后感觉到一股诡异的魔法扩散了出去,接着全城的石头和傀儡全活了。我觉得这是你有意安排的陷阱,想让我有口难辩,你这老混蛋!”
“还敢胡说!”
大法师愤怒地把法杖往地上一敲,地面都为之震动,随即艾亨哈特发现脚下的地面开始塌陷。
这老家伙想让我掉到楼下去,女术士气的一咬牙,随即使用传送法术移动到了一侧安全的区域。
“你跑不了!”大法师一挥手,两名大学士立刻用法杖碰触地面,随即一层冰面从碰触的地方放射开来,直往女术士站的地方蔓延过去。
艾亨哈特什么话也没说,她运起护盾魔法,在周身形成一道半球护盾,那层冰面碰到护盾并未停止,而是沿着护盾继续蔓延,没一会,女术士就被困在了一个半球形的冰墙里。
大法师一看得手,便和两位大学士小心翼翼的靠近冰墙探查情况,他一面走一面用法杖敲击地面,他法杖敲的地方,寒冰便飞速化去,显露出冰霜下的地面。
当他们离冰墙的距离还有一半时,却见那个半球体上出现了裂纹,随后便传来一声炸裂的声音,大法师对此早有准备,他也施展了“半球护盾”,将飞过来的冰块挡了下来。
“我原本对你手下留情,”大法师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艾亨哈特,说道,“目的只是带你回去接受裁决,但是你居然如此反抗,那么我只好自己动手清理门户了!”
“去你的!”艾亨哈特满腔怒火地咆哮起来。“那个刺客明明在说谎,你是故意的,目的就是想弄死我,巴克斯!”
“我确定当时魔法的确施展成功了,那名刺客说的就是事实,你一味狡辩,罪无可恕!”大法师说完,法杖一挥,一道火墙从他面前升起,然后直扑艾亨哈特,两位大学士见状,也开始朝女术士投掷火球。
霎时间,刚刚还是冰墙的地方又成了一片火海,火焰瞬时吞没了女术士的身影,而她甚至连一声都没叫出来。望着那片火焰,大法师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两位大学士看到大法师的表情,没有多说什么,他们很清楚,艾亨哈特是巴克斯教出来的最好的学生,而这名大法师倾注心血培养出来的女术士最后却由巴克斯亲手制裁,想必巴克斯心情也不好受。
“我们走。”老法师疲惫地对两名弟子下达了命令。
“但是我们的法宝怎么办?”一个法师非常惋惜地说道。
“钻石遇到火绝对会消失,虽然我们失去了一面宝镜,但是我们可以再制作一个!”大法师低沉着声音说道。
那名法师听到大法师的话,没有再多说什么,便和他一同朝下楼的方向走去。不过没走几步路,巴克斯突然听到一声惨叫,他回身一看,那名法师将法杖丢开,跪倒在地,他的五官开始流血,随后那些鲜血化为火焰开始从他的脸部开始燃烧,巴克斯大惊,想施展净化魔法解决他的异状,但是他的魔法毫无效果,这名法师痛苦地大喊大叫,身子不断地在地上打滚,但是火焰越来越大,最后这名法师不再动作,而是安安静静地倒在那里,撒发着烤焦的臭味。
大法师和另一位法师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接着他们发现刚才燃烧艾亨哈特的火焰逐渐退去,从火焰中出现了一个人,她双眼微闭,右手拿着宝镜,左手指着地上燃烧的法师尸体口中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