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第三节 李佛·里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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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矿场入口的方向,卡特看到一个西装革履,头戴礼帽,手执拐杖的中年人在几个大汉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过来。这个人正是李佛·里维斯,佩林城内的富商之一,同时也是这个矿场的负责人。
李佛在手下的陪同下走到了众人面前,卡特这时才看清他的相貌,礼帽下面是又黑又卷的头发,这个发式在上流男性中很常见,李佛还有着蓝色的眼睛和方正的脸庞,他的脸刮的很干净,身上还散发着古龙香水的味道,看得出来,李佛是个很注重仪表的商人。
李佛看了看人堆里的卡特,露出一脸疑惑,他无法想象一个女人出现在矿场里是要做什么。卡特看出了李佛的疑惑,于是不等他开口,便先做起了自我介绍:“尊敬的李佛先生,容我自我介绍,我是佩林来的驱魔人——卡特,此次专程为矿场的事而来。”卡特一边行屈膝礼一边自我介绍,这反而让李佛感到有些不适应。
“驱魔人?哦,我看到你的眼睛就该想到的,传闻你们的外表都有特殊之处。你们在佩林城内负责解决各种神秘事件对不对?”李佛带着狐疑的表情问卡特。
“是的,不过佩林治安很好,我们一般没什么活计,所以有时也会干些勤杂工的兼职。”卡特说到这里无奈地笑了笑,事实上,卡特和巴尔提莫大师在佩林城内大多数时候都干着和专业无关的工作,他们为了生计甚至还做过送报纸的行当,即便如此,他们的生意也没好到哪去,一直处于不愠不火的状态。
“哼,我希望你能解决这里的问题。”李佛的口气中带有一丝轻蔑,显然他看不起和勤杂工一样的驱魔人。
“只要价格合理,我自然竭力而为。”
“但愿你收费会比之前我找的巫元会的那群穿浴袍的家伙低廉。”
“巫元会”!听到这个名词,卡特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巫元会是王国内的一个重要机构,该机构的所有成员都是法师,它设立在佩林,在各领主封地中的大城镇都有巫元会下设的魔法院校。巫元会在王国内的主要职权便是管理国内所有的法师,巫元会内部保留着全国所有登记在案的法师的档案,凡是未登记在案的法师,下场只有两条,要么回来登记,要么被打上异端的名号,被绑在木头上烧死。除此之外,巫元会也是王国内唯一合法的法师教育机构,任何人想要学习法术,都必须来巫元会的学校报名学习,所以巫元会能掌握全部法师的资料也就不足为奇了。同时,只要你出得起钱,巫元会也会慷慨地派出法师前来解决任何问题,由于人员多,巫元会的办事效率也不差,正是因为巫元会的存在,卡特和大师的工作更加难找,可以说,巫元会是驱魔人最大的竞争对手。
“巫元会出价多少。”卡特跳过繁文缛节,直接询问起商人们最在意的问题。
“一万克朗。简直是敲诈!这群家伙拿这么多钱是想给他们的浴袍上镶嵌宝石么?”李佛的口气中充斥着不满,对他来说,要钱和要他命差不多。
“我只收五分之一的价格,还有,他们穿的是法师袍。”
“五天!我给你五天!五天内解决所有问题我自然会支付你这笔钱,不然我就找巫元会的家伙们。”李佛干净利落的开出了条件,等待驱魔人的答复。
“那么成交,看来封矿让你损失不少,所以不愿再过多拖延。”
“不,驱魔人小姐,我的损失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大,相反,由于封矿,银价大涨,我甚至还小赚了一笔,不过过久的封矿会降低我的名声,所以我希望你尽力解决。”
卡特听完李佛的回答不禁叹了口气,她低头看了看李佛的手杖,上面有一颗巨大的红宝石,她又看了看身旁的矿工,他们衣服肮脏而且还有补丁。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商人们很少吃亏,他们多数时选择让百姓出更多的血来填补自己的损失,到头来民众不得不为商人的损失买单。
“老板,这位小姐想要下矿一探,不知你是否允许?”雅尔潘这时走上来询问自己的老板。
“她要下就下去吧,她有没有说要带人下去?”
“她说她一个人下去。”
“后果自己承担么?要知道,我可没钱给她再买份保险。”
“保险?”卡特好像听到了一个有趣的名词,不禁插话问道,“那是什么?”
“我猜你根本就没听过。”李佛回答的口气充满了鄙视,“保险业是新兴的产业,最早是给出海的船只办理的,船只的负责人掏一些钱为船只购买‘保险’,一旦船只遇难,就可以从保险公司那获得大笔赔偿。如今也可以给个人购买,我的每个矿工我都给他们买了巨额保险,万一他们出事,他们的家属可以得到大笔赔偿。”
“那真是不错,我想我有机会也会去办理一份。”
“只要你有家属能收的到这些钱……”李佛说到这里顿了顿,好像言外有意。
“这不牢你操心,倒是我们在这里废话半天了,请快些打开矿坑的门吧。”
李佛皱了皱眉头,挥手叫雅尔潘去打开铁门。只见雅尔潘从怀里拿出一串钥匙,从中挑出一把最大的插入铁门的锁孔中。伴随着钥匙的转动,雅尔潘开始拉动铁门。铁门再被拉动时发出巨大的响声,仿佛沉睡的巨兽被吵醒时发出了不满的吼声。铁门后面是黑洞洞的矿道,宛若贪婪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等待食物进入它的肠胃。
“来,给你个照亮的东西。”一个矮人朝卡特递来一个简易的照明装置——一个小巧的火盆,上面有三个缺口,每个缺口都用铁链系着,最后绑在了一根木棒上,火盆里放的是一些碎木头,它们在火焰的烧灼下逐渐变成了红色,并发出噼啪的声音。矿工们平时就是用火把或者这种东西来照明矿道的。
“不用了,我看得见,请你们看好我的手提包。”说完卡特把手提包递给了雅尔潘。
“怎么可能,别开玩笑!”雅尔潘显然不信卡特所说的。
“我是驱魔人,我有这个能力。”卡特说完便走进了矿道。
卡特并没有胡说,驱魔人的身体构成的确不同与常人。驱魔人作为和怪物和魔法对抗的存在,身体经过了炼金术的改造和魔法的洗礼。首先是用炼金术对他们的机体进行变异,他们要服用各种奇怪的药品来影响身体组织,这牵扯到神经元的重新架构,肌肉的和骨骼的变异,新陈代谢系统也会急剧变化,体现在外表就是毛发和瞳孔颜色会明显异于常人,这也是卡特的眼睛为什么是金色的原因。当变异结束后,他们便能在黑暗中看清事物,嗅觉也会超过猎犬,甚至能听清百米内人的呼吸声,而身体的反应和灵活性也会极大提升,对于疾病和毒素也会拥有极高的免疫力。其次便是接受魔法的洗礼,这个过程及其危险的,仪式的进行必须非常谨慎,不然就会被魔法或炼金术直接杀死。驱魔人在进行试炼时,必须饮用驱魔人秘密相传的带有剧毒的炼金基质,然后进行特殊的魔法仪式,只要能挺过来便会获得很强的魔法抵抗力,此外寿命也会远超常人,相貌也不会变老。不过巴尔提莫大师早年并没有进行第二阶段的改造,而是在年过半百后才接受了第二阶段,所以面容比较苍老。
虽然卡特能够在黑暗中看清东西,但是矿坑里的复杂情况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还好矿道里四处钉有路标,不然非常容易迷路。卡特在四处走动的过程中突然感觉到头上的发箍收紧,那个发箍虽然看上去相当普通,却是一件非常有用的魔法道具,这个发箍一旦感受到不自然的力量流动就会收紧,一般来说,有魔力和怪物的的地方都是不自然的力量汇集的地方。通过感受发箍的松紧变化,卡特可以获得提醒,并采取相应的对策。一般来说,经验丰富的驱魔人即便不用道具也能够察觉非自然的力量,然而对于卡特这样的新手,有些道具的帮助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