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意外之灾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4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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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在八九天内赶回青冥山,岂料才赶了三天的路慕容宁远却病倒了,高烧不退浑身疲软无力,休说是赶路,便是行走也觉得困难。只得随便找了一个山洞修养。本以为不过是一时受了些风寒所致,修养两日便好,哪知养了两日那病愈发的重了。
    按说慕容宁远的身体早已是连毒物都奈何他不得,加之常年习武更是极少生病。似这般病倒,浑身无力头脑昏沉更是少有。程涵见他如此亦是忧心忡忡,“少主,是否让我备车送少主回青冥山?”
    “不必。”轻咳数声,慕容宁远摇头,因为整整三日都是高热,他满面通红,嘴唇干裂,精神不振。让程涵扶起自己,取过‘云刃’交给程涵,慕容宁远低声道,“你带此剑先走,我明日便与刘臣一同动身。切记,不要走小路,只管走大路,进入青冥地界后再走小路。绝对不能让此剑落入他人之手。不见到门主绝不可放下此剑!”
    “可少主你的身体……”接过剑,程涵仍是放心不下,“少主,还是让我留下护送你回山,这剑交给刘臣带着先行吧?”
    “不过是偶染风寒而已,何必大惊小怪?”坐直身体目光扫向四周,慕容宁远拔下尖利的发簪递给程涵,“上有无药可解的剧毒,将机簧按下便可开启,若遇你无法抵挡之人便用此毒助你脱身。”
    呛咳几声,慕容宁远继续说道,“我身边有金雕在,你无须担心。刘臣武功不及你,故此剑还须由你去送。你现在就动身,不要耽误了时辰。”
    “是,少主!”一拱手,程涵向外行了几步,转回头,“少主,你的发簪我在青冥山还给你!”
    程涵走后,刘臣走上前在慕容宁远一旁单膝跪下,“少主,只有南护法一人似乎有些势单力薄,是否需要再派几人同去?”
    “……现在此的有几人?”
    “共二十七人。”
    “你自安排二十五人分六路从各小路,暗栈行走,遇到前来之人不必恋战,只管拖住他们为程涵争取时间便可。剩余两人和你我明日一同启程。”打了个寒颤,慕容宁远强打精神盘膝而坐抱元守一,半阖上双目,“今日不要扰我。”
    “是,少主。”稽首,刘臣便自引了众人离去。
    “冥云门的人真会走大路吗?”柳子涵一边打马而行一边问司马青云。毒性解后,他们便已和闻讯赶来的各路人马向青冥山方向疾追。虽然十之八九的人都认为应从小路去赶,但司马青云却料定以慕容宁远的为人他定会沿偏僻小镇的大路而行,故此将兵分七路各沿一路去追。
    “慕容宁远为人小心谨慎,况走大路要快得多,他定会择一大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青冥山。虽已三日但却未见任何异动而其他人马又无音讯,不知还能否在他回到青冥山之前赶上。”司马青云面色阴沉。
    “司马兄!快看,是龚先生的信鸽!”柳子涵突然伸手一指。
    只见一只雪白的鸽子向二人疾飞而来,收拢翅膀稳稳停在司马青云肩上。取下鸽腿上的竹筒拆开一看,司马青云皱眉,将纸条递给柳子涵
    “六路人马都遇上了冥云门的人?只怕是慕容宁远的障眼法。不过他究竟在哪里?”柳子涵沉吟道,“他不可能将已到手的剑随便交给别人,只要能找到他那也就找到了‘云刃’。”
    “仍未有的消息的……灵隐道长他们一行在何处?”
    “他们沿山路在追。”
    “子涵,我们走!”拔转马头,司马青云与柳子涵急向山中奔去,“他似乎没走大路。”
    “这么说,司马兄错了么?”柳子涵笑着问了一句。
    “不,这剑他定会从大路带走。但这带剑的人或许并不是他!”司马青云皱眉,恐怕是有意外,逼得慕容宁远不得不换人带剑离开。
    山中晌午,虽已是深秋时节却仍是有些闷热,灵隐一行人连日赶路已是疲惫不堪。行至一处平坦之处商议了片刻决定休息片刻再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灵隐随手拾了几块石头丢开,殊不料这响动却惊动了在山中打坐调息的慕容宁远。
    极其细微的石块磨动的声响沿山岩传来,那声响即便是耳力极佳的长期习武之人也难以察觉,但慕容宁远自幼便听力过人,况又随父亲长年苦修再加上此时凝神屏息而坐周围又无一人敢出声,故此那微乎其微的响动仍是惊动了他。
    来了!睁开眼,慕容宁远唤过刘臣,“追兵已至,恐会搜山,你且前去探访,若他们朝此地而来就立即告知我。”
    “是。”闪身出了山洞,刘臣悄无声息的潜了出去。
    “师父,我看这座山就不必细查了吧?”灵隐的大徒弟走上前道,行了几日,他也甚是乏了。
    “小子胡说什么!怎可不查?”灵隐斥退徒弟站起身,“你与你四个师弟沿此路向下查找。镡堂主,你我共同寻访如何?”
    一旁一直不语的女子点头,握紧手中的剑,与灵隐一同穿行于山林间,其余数十人紧随其后。
    “师兄,这样找要找到何时?冥云门的人只怕早就跑远了。”老三抱怨道,“师父他老人家也真是,不就是一把剑吗?好剑何处没有,何必在乎这一把!”
    “这你就不懂了。此次‘云刃’被夺,只要能从慕容宁远手中夺回此剑,那此次的比武大会自然就只是走一走过场,盟主之位非夺回此剑者莫属。再者,若能活捉慕容宁远就可以利用他引出当今冥云门门主慕容覆除之而后快,这样一石二鸟之计有谁会不懂。否则你说怎么会有那么多名满江湖的大人物追着一个小孩子不放?”
    “可我听说那慕容宁远在两年前便已一招内取了‘南剑客’的人头,论起来,那时候他也不过十二三岁年纪。恐怕不是个好相与的。”
    “正是如此。能有如此手段,他的实力不可小看。”
    “这倒未必。别忘了他是冥云门的人,肯定是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才害了‘南剑客’。”
    五个人交头接耳的走着,不曾防备身后一阵劲风袭来,待要躬避之时却只觉身后数处大穴一痛浑身无力便已栽倒在地口不能言-----几人背上已刺入了数根极细的银针。
    “竟敢如此议论少主,你们只怕是活腻了。”草丛一动,一面色晦暗的精瘦男子走出,身后两个紧身黑衣的高个男子护着一个一袭白衣薄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的少年走上前。
    “原来是陈老道的高徒,真是失敬。不过此时表明敬意也来不及了,这毒很快便会散至你们全身,就让我助它们一臂之力吧!”说完少年走上前隔空挥掌,硬生生以内力将那些毒针完全逼入五人体内。
    撤手,少年微微喘息,额上已有了薄汗。病势未减便妄动内力,饶是他也有些经受不住。
    五人还没有机会动手或喊叫便已被送至了阎王殿。做完这一切,少年面无表情道,“我们走。”
    一路疾行至山腰,慕容宁远忽然驻足,刘臣三人已做了防势。
    刘臣一扫周围,扬声道,“来者可是清风观观主灵隐道长与明镜堂堂主镡幺娥?何不现身?”
    “哼,耳力倒是不错。”冷哼一声,二十三人已呈合围之势现身。
    慕容宁远冷眼看着,见一五十岁上下的道长一手提剑稳步而行,端的是颇有仙风道骨,威严之态。而另一女子年约四十,容貌虽不是极其清秀倒也算是长得周正,眉宇间英气勃勃,一身劲装,手中握有钢鞭,鞭体乌黑锃亮。
    仔细打量眼前几人,镡幺娥的目光停在了居中少年的身上,但见那少年身材挺拔,白衣轻扬,腰系明黄带,其上一碧珲,足踏软底靴,银冠束发薄纱遮面,虽未见其真容却可猜到他定是生得极好。一双眼眼角上挑,目光纯明如同婴孩,眼波流转便可勾人魂魄。
    “那少年,你便是冥云门门主慕容覆之子慕容宁远了吗?”镡幺娥朗声问道。
    “正是在下。”少年的声音清朗如山泉琮琮,悦耳已极。虽自称“在下”却满是傲然之气。
    “慕容宁远,你听着,我等念你尚且年幼无知故错夺了宝剑因而不想追究,只要你肯交出‘云刃’我们便放你走!你可听明白了?”灵隐喝道。
    “此话当真?”慕容宁远挑眉。
    “当真!”
    “老道士,可你那几个徒弟不是声称要拿了我引我父出山杀之而后快吗?”少年的声音带了几丝讥讽。
    “什么?你见到我的徒儿了?!他们呢?!”灵隐一听此言便已知自己的徒弟定是凶多吉少了。
    “已做了阎罗殿前鬼。”
    “慕容宁远!!!”灵隐顿时大怒,花白的胡须轻颤,“今日不杀了你我此生誓不为人!!”
    “呵呵,哈哈哈哈!方才才说会放了我,现在却欲杀之而后快。好不知耻的老道士!”慕容宁远大笑。
    “慕容小儿,今日定要你还我徒儿命来!!”
    灵隐说着已身形飞扬举剑便直奔慕容宁远而去。刘臣忙抽剑抵挡,大喝,“用毒针杀了他们的人是我,想为你那几个不成器的徒弟报仇找我便是,找少主作甚?!”
    两人斗得正酣,前来追赶慕容一行人的一人已按捺不住,趁众人不备,对身旁两人一使眼色,三人便自慕容宁远身后袭来。
    听得身后响动,两个护卫急挥刀而上敌住两人,另一人已奔至慕容宁远身后,手起剑落眼看就要重伤慕容宁远,只听得一声惨叫,众人定睛看时都大惊失色------那人双手竟被人自手肘处齐齐切断,长剑也变作数段,血自断臂处喷涌而出,那人早已疼昏过去。而这一切究竟如何发生的却无人看到。
    镡幺娥暗自心惊,慕容宁远的武功只怕早已超出了他们的猜测。方才她也只看到慕容宁远袖袍一挥便见那人双臂已断,而他做了什么,用的是何种兵器她却全然没看清。而此后的一幕更让她心惊------那喷涌而出的鲜血竟都在溅到他身上之前掉落-----那定是少年以气劲迫使那血转了方向。
    此事虽说她也可办到,但却绝非在这少年年纪可以办到。不知这少年内力深浅,但绝不是个可以轻易应付的人。
    该死!面不改色,慕容宁远心下却暗呼不好,他大病未愈,本就是在作势强撑,此时竟又开始头晕目眩脚下虚浮。深吸一口气镇定下心神竭力保持清醒看着为保护自己而战的三人,慕容宁远开始盘算脱身之计。
    “小子,竟敢伤我同门!”一人一声大呼拔出剑,“与他讲什么信义?上啊!”
    随着那人振臂一呼,其余的人便不再顾忌什么,一拥而上全都扑向慕容宁远。
    轻挪莲步侧身让过一人剑锋,顺势一踩那人的剑身施展身法,慕容宁远已跃出包围圈外。手一抖,一蓬银针已灌注了千钧之力射向围攻他的人。收住攻势,以掌力阻下银针避过,那些人又再度奔向慕容宁远。这下可苦了慕容宁远,虽得护卫全力护卫但对方毕竟人多势众,而他又身体虚弱提不起精神应敌只得凭借巧力赤手空拳与对方周旋闪避。一时间已落于下风。
    若他拔剑应敌这些人绝非他的对手,可他看得明白,镡幺娥一直都只是在旁观战,只要自己拔剑,这女人定会细探自己剑招之后一举破了自己剑法。若在平日他倒不怕她看破自己的剑法,可今日自己身体不适,出剑速度定会大减,到那时她定会将自己的身法看清,那自己岂不自寻死路?
    还真是狼狈。慕容宁远不由自嘲,岂料一阵眩晕袭来,一个迟滞已露破绽。一人见他迟滞,立即一步上前集浑身内力于掌上一掌击向少年胸口。发现不妙,慕容宁远已无法躲开只得向后速退以减缓冲击力并提真气于胸口硬接下来这一掌。只听得一声闷响,慕容宁远已跌出几丈之外,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面巾。那人也大声呼痛,他的虎口几乎被震裂。
    本以为少年受了那一掌定是昏迷不醒丢了半条小命,岂料他竟然一跃起身,自己的虎口也痛极,男子不由大惊。
    挣扎着站稳身形,慕容宁远只觉得胸口剧痛,喉咙一阵腥甜,再次喷出一口血来。手按住腰间,屏息,眼中的冰冷的怒意让人不由得畏惧。
    “少主!!”三人大呼,却也脱不开身。
    扯下已被血染透的面巾,慕容宁远轻巧地跃起,数十枚银针射出,不待对方闪避便纵身而上一挥掌,以内力催动银针,那些细如牛毛的银针已连伤了六、七人。中针者无一不是七窍流血而亡。
    “好个歹毒的小子!”谭玄娥一皱眉,斥道,执鞭而上。只见黑影重重笼罩在慕容宁远周身,一时不及闪避,臂上已挨了一鞭,顿时血染衣袖。
    已伤成这个样子也不见他拔剑,这是为何?谭玄娥满腹狐疑,突然猛醒。
    “灵隐道长,我们上当了!‘云刃’已不在他身上!!”
    “什么?!”灵隐不禁更加忿怒,剑舞得愈发快了,刘臣已是难以招架。“既如此,杀了他便是!”
    “刘臣等听令!”慕容宁远再不迟疑,厉声喝到,“下山!”
    说着一甩袍袖,只见数枚弹丸飞出,顿时空气中烟雾迷散,那雾却是有毒的。灵隐与谭幺娥几人只得捂了口鼻急退。借此机会,慕容宁远四人已纵身而去。
    “分开行动,五日后青冥山下会合。”吩咐完毕,看着三人离去,慕容宁远再也支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死死捂住血流不止的手臂,呛出几口血,意识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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