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乞丐日记 第16章 钉把比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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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遥远的古老国度,正如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于是,在这片土地上,便分为了四大部洲: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北俱芦洲。而故事就发生在东胜神洲名曰傲来国的国土上。此国临近大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其为花果山。……(省略对此山的赞美)在那座山的正中顶上,有一块仙石。突然,有一天……”没错,她要讲的正是鼎鼎大名的“一只猴子引发的血案”,而且还是最精彩的开篇之作“大闹天宫”。接着,她便唱了起来,“白龙马蹄朝西,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西天取经上大路,一走就是几万里……”
“喂喂,快讲啊!怎么唱起歌来呢?”听客甲不满地叫嚷着。
“这位客官,别心急。这是主题曲!主题曲!”
“什么主题曲?好难听哟!快说正题吧。”众人附和着。
“既然大家都认为这首歌难听,那我与无可奈何了。”
“分明就是你唱的难听。好好的一首歌都让你给毁了。”听客乙一针见血地指出。
“……,这位大姐,请不要侮辱我k歌之王的美誉哦!好、好,请大家安静下来。我继续说不就行了。”祝谨枫整理一下情绪,又道,“突然有一天,仙石崩裂,产一石卵,因见风,便化为一猴,乃天地精华所生。……(省略吴承恩巨著《西游记》部分故事内容)一天,猴王在与群猴喜宴中突感悲伤,黯然道‘今日我虽不归人神所管,不惧妖魔鬼怪,但总有年老血衰的一天,始终还是被阎王老子所管啊’。众猴闻言,都难掩悲伤之色。突然,一只通臂猿猴厉声高叫……”
祝谨枫凭着记忆,尽可能地将其描述出来,当然中途也省略了部分情节,不过他们都没看过原著,所以这也无伤大雅。一直讲着讲着,已经讲到孙悟空被太白金星骗到天宫当弼马温了。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她的嗓子也沙哑起来。
她觉得时机已到,啖了口茶便又慢悠悠地说道:“暂且中断一下。我想,大家应该都没听过我讲的这个故事吧?”
周围一片安静,听众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一把柔柔的声音响起:“没有。”所有的视线都往声源处靠拢,原来是一位清秀的姑娘。
祝谨枫微微将目光移到鼻孔君的身上。鼻孔君面对她那赤果果的视线,显得有些窘迫。
“你赢了不就行了。这银子归你。快快讲下去吧……”想不到鼻孔君还算是个“敢作敢为”的人咧。
“好好,那这一两银子我就不客气了。但是,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倘若大家觉得在下讲的还好,就请大家大力支持小弟的环游讲古事业,给予小弟少许的经济支持,多多益善少少无区。等在下度过眼前这个难关,他日定当好好报答各位,把多年来所见所闻的趣事告知大家。”说罢,祝谨枫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诚意。
只是周围又陷入一阵沉默。她心中大喊不妙。
“各位看我的着装大概也能猜想到小弟如今的境况吧。其实,不到这种走投无路的境地,谁会愿意点头哈腰卑微地乞求别人的施舍呢?只是如今小弟真的没办法。实不相瞒,我与家人之所以多年四处游历,都是为了寻求名医救助我那个可怜的哥哥啊。但是,兄长的病情却日趋严重,如果筹不够银两,那他只能等死……”说着,祝谨枫用手紧紧地捂着脸,肩头微微颤动。唉,没办法,谁叫自己演技不够,只能硬揉自己的眼睛以挤出几滴泪水。可惜丝毫没有要泪奔的感觉,所以她决定放弃揉眼。虽然揉不出泪水,但好歹也把眼睛揉红了。通红的双眼,悲伤的神情,柔弱的身躯,观者无不为之动容。
随后,一个人“簌”地一声站了起来。原来是刚才的那位姑娘。她从精美的钱袋中倒出好些碎银,放在谨枫的手上,感伤地说道:“公子,这钱虽不多,但还是希望能帮得上你……”
祝谨枫愣了愣,满怀感激地看着她,但更多的是内疚,欺骗了纯情少女一颗纯真的心,真是令人良心不安啊。她紧紧抓着少女的手,深情地说道:“好人啊好人啊。姑娘,你真的好比天上仙子,果然是人美心更美。谢谢、谢谢!”
少女被她的言行吓了一跳,脸刷的就红了,娇羞地说道:“公子言重了。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小女子愿尽微薄之力。”
此举果然一呼百应,听客们纷纷慷概解囊,几枚、十几枚铜钱地递给她。事情顺利得令她有点不可置信。不管怎么样,先把钱袋稳了再算。
“银两也赚够了。该讲下去了吧?”鼻孔君嚷嚷道。
“好好,没问题。在下感谢各位倾囊相助。”谨枫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继续讲起故事来:“孙悟空勤勤恳恳地每天滋养马匹,不觉有半个月余。一朝闲暇,众监官安排酒席与弼马温贺喜……(省略《西游记》故事内容)
众人都侧目暗赞,听得津津有味。厉害的人能将沉闷枯燥的故事讲得让人如痴如醉。但精彩的故事却能弥补讲古人的不足。谨枫自认不是什么讲古能手,唯有用精彩的故事情节去抓紧听众的神经。
观众听得越来越入迷,谨枫也讲得越来越起劲,时间如流水般流去……
“如来佛祖将五指化作金木水火土五座联山,唤名“五行山”,轻轻的把孙悟空压住。众雷神与阿傩、迦叶个个拍手称快。孙悟空是否就心甘情愿被压在大山之下呢?他有如何化解这次危机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谨枫摸摸脖颈处,暗叹这钱赚得也不容易啊,嗓子就快哑掉了,如果继续讲下去的话,恐怕明天就说不出话来了。
“这就完了?孙悟空最后怎样啊?”
“对啊对啊,俺还没听够呢!”
“继续继续!”
……
众人似乎意犹未尽,这种情况可令她为难了,一方面自己嗓子不行了,更重要的是,比赛时间应该所剩不多了,要是超时了,一切功夫可就白费了……
“这……各位,这故事讲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讲完。难道各位真的想一动不动在这里呆上几天直到听完为止吗?”谨枫扯着沙哑的嗓音说道。讲书的人尼玛伤不起啊!讲得差,被人骂;讲得好,被人扰。有木有!有木有啊!!如今要怎样安抚好群众才是个大问题。
“各位稍安勿躁。”一把如春风般轻柔温暖的声音响了起来,全场逐渐安静下来。
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位美人掌柜开口了。之前讲得太兴奋,一直都没注意到掌柜也加入了听故事的行列。他是想帮自己解围吗?祝谨枫暗忖。
身着一袭淡绿色锦袍的他身材修长瘦弱。他掩着嘴轻咳了几声,随后苍白而俊美的脸上展开一个迷刹八方的笑容,彬彬有礼地说道:“大家不要为难这位小兄弟了。难得今天大家高兴,要不今天的茶钱就全免,暂放小兄弟一马,可好?”
茶钱全免!?祝谨枫惊讶地看着他,如果是为了帮她解围,这也未免太大牺牲了。他究竟是不是商人啊?掌柜似乎感受到了她直直的眼光,对她回眸一笑,似乎在安慰她无需担心。
这男子,又让她慌神。
“既然掌柜都开口了,就这么办吧。”一人说道。
“对啊对啊,小兄弟你养好嗓子,明天再来哦。”
“记得准时出席哦。”
汗!还准时出席咧,以为你是举办宴会啊!唉,这帮人……谨枫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今可真是骑虎难下了。
“好,好。”祝谨枫连连点头答应,早知道就选个精炼一点的故事。
得到她的应允后,众人就各自散去,该喝茶的喝茶,该回家的回家。“骚乱”一下子就平息了。
“谢谢你的帮助。”祝谨枫盯着眼前的男子说道,如此俊颜,难怪这店中的女客人比别的店多得多,怕且她们都是冲着这掌柜而来的吧。
“不谢不谢。”他的脸上仍然挂着温和的笑容,“小兄弟的见识广博,今天也令在下大开耳界。”
“呵呵。对了!你来分钱吧。”祝谨枫捧着钱伸向他。因为她也不清楚这种钱的价值,而且看这掌柜也不会骗人的样子,所以她放心让他结算分成。
他伸出白皙的手,轻轻地拿了三枚铜钱,说道:“好了。”
“这就够了?”她再次疑惑。
“嗯。”他点点头,轻声应道。
“你、你别后悔哦!”祝谨枫瞪大眼睛看着他,果然这人是开善堂的。
“不会。”
“那、那我走咯。拜拜!”祝谨枫扭转身子,迈出茶馆。
“你,明天还会来吧?”身后传来了他那略带期待的声音。
“我可不是没信用的人。”她转头说道,再次看了一下这间名为“春雪阁”的茶楼,还有那美得让人晃神的掌柜,真是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