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三月马蹄花做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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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自己的儿子出事儿了的消息,南王急急忙忙地奔向了元天情的院落,临到了门处,却发现自己做不出那扑过去叫着儿子心肝儿的模样。
沈妙言告诉元凌飞元天情可能失心了的事情,一瞬间元凌飞甚至有一些的窃喜。因为那些事情父不父子不子,如果元天情真的把过去都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上天给自己补偿的机会?
如果能够从来一次,是不是就可以修复那摇摇欲坠的父子关系?
元凌飞此刻全无了身为南王的威严,在门外踟蹰。果然,心结是最难跨过的,明明知道元天情什么都忘光了,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还是做不出亲昵的模样。
“谁?”
小心徘徊的元凌飞一不小心踩到了脚下的一根树枝,发出咔嚓的断裂声。
“情……”想亲昵的唤一声情儿,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还是乖乖的换了回去,“天情,我是……我是你的父王,元凌飞。”
抬眼看了一眼眼前的中年男人,苍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我忘了天情你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没关系的,父王慢慢地讲给你听……”
苍澜有些无语凝噎了,自己今早已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过了,不是借尸还魂,那张脸还是自己以前的脸。硬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可能就是因为久病在床瘦了,现在的下巴更加的尖削,一双杏眼大得都有些过分了,好像眼珠子都要落出来。
元天情的生活简直可以用乏善可陈来形容。几乎和外边传说的一模一样,什么王妃生他的时候难产,什么生下来就分外体弱,基本上就离开过药罐子。一直是养在南王府的,南国的百姓也只是再南王府全家去祭祖的时候隔着纱幔远远的看过一眼。
唔,如果说到稍微有些跌宕起伏的地方,毫无疑问就是掀起了轩然大波的元天情遇刺。来的是高手,从房顶潜行进的王府,并且对于王府的地形极为的熟悉,直接奔向目标,等到发现的时候元天情已经消失在房间里面了。
“还好沈先生照例来为你诊治,在雪地里把你救了回来。”
苍澜看着元凌飞,表情十分诚挚,不像在撒谎,可是,你真的连你儿子都会认错?我昨天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连眼角那颗朱红色的小痣都没有变。面子,里子都是我沧澜的原装货啊。
大叔,你难道已经老眼昏花了?
大脑里不断的盘旋着要不要告诉他,要不要告诉他,最后沧澜还是决定采取一种稳妥的态度,轻声的问了一句:“王爷,你会不会认错人了?”
没想到元凌飞一听到这句话面色大变,吓了沧澜一跳。
听说这事到京城是要嫁给皇帝,这老王爷不会是因为不想断子绝孙,所以找了个子虚乌有的刺客安排了这出戏,上演了好一场狸猫换太子吧。
苍澜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在突突突的跳,忍不住就要支起手肘去扶。
“王爷,宫里来人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插进来,那份凝重到压抑的氛围立刻消失了。“扶小王爷进去休息。”
元凌飞飞快的回复到,抬脚就准备去前厅见宫里派过来的人。左脚刚要落地的时候,却又退回来了半步,小声却坚定不移的说道,“我绝对不会认错。”
没有人会认错自己的孩子,我元凌飞尤其不会。
虽然有人扶着,苍澜依旧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是走在刀尖之上,稍稍一用力,都觉得自己的双脚要流出血来。
是啊,又有那个人从雪山上摔下来还能完好无损的,能留下一条小命已经是万幸了。
宫里派过来的人是尚衣宫的,来的目的也十分的明确——为苍澜做衣服。毕竟他现在是南郡的小王爷,嫁进皇宫便是领着贵妃的位阶,在没有皇后的后宫,他是身份最高贵的。
大红描孔雀牡丹的喜袍红得刺眼,苍澜被两个丫鬟扶着,任由尚衣宫的来人仔仔细细的量身。
“小王爷,奴才先告退了。过几天把礼服送来,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请知会奴才一声,奴才会尽心尽力的。”
“嗯,劳烦公公了。”
这次领头来的大太监汪直苍澜也是见过的,只是没有见过他如此恭顺的行礼罢了。想到几个月前也正是他打的头,叫的御前侍卫,守着行了80鞭的鞭刑。
真是不同人不同命啊,苍澜轻笑起来,有些自嘲的意思,果然每个人都是有寿数的。朝花公主事事尽善尽美,用光了这一生的福祉也就去了,而自己,事事求而不得,没什么福气,也就寿命多了点做补偿。
“怎么不是凤凰?皇帝不是真龙么,龙凤呈祥才吉利。”
丫鬟烈香在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花样的不是,被另一侧的佛兰打断,“你懂什么,凤凰是神鸟,是只有皇后才能用的。”
这两个丫头是管家送过来服侍的,难得的双胞胎。照例是要苍澜赐名,这样才真正算是服侍他的人。苍澜喜欢曼陀罗花,也就给两个丫头取了曼陀罗花的名字。
“念过书?”
“回小王爷,也不算是念过。只是我爹生前是私塾先生,跟着他囫囵的学过一些罢了。”
两个人虽然是双胞胎,性格确实南辕北辙,做姐姐的佛兰性子沉稳,心思细腻。妹妹烈香性子直爽,藏不住话。见姐姐出风头得到小王爷水晶般的人夸奖,忍不住出声道,“那又有什么,我家主子以后做了皇后就可以穿了。”
烈香满不在乎,佛兰却吓得跪倒在地,狠狠叩首,“请小王爷恕罪,烈香她年纪小不懂事。”
苍澜笑了一下,抬手叫她起来,“这时候这个地方说一句没什么,只是跟了我进到宫里可就要事事小心了。隔墙有耳,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也保不住你不是。”
“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