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上) 奇怪的血渍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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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老师母亲刚做完第二次手术,还不知道这事,我们瞒着说她闺女去外地了……”江子岸想着同事的话,一个打挺坐起来,匆匆揣上钱包钥匙出门。
    医院的气味总叫人不舒服,江子岸抱紧了怀里的剑兰花束,心道,难怪要送病人鲜花,成天闻着消毒水的味,没病都觉得有潜伏病;他这束兰花味道十分幽雅怡神,不单是花香使然,更因花杆吸足具有锁魂安神作用的符水,陈岭云坠楼死亡的事实早晚会泄露,江子岸担心病人在巨大刺激下失魂丧命。
    走廊里不时有人来来往往,江子岸却清晰地听到自己“哒哒—”的脚步声,大夏天的,后脑依旧被阴冷的过堂风吹得发凉,但很明显,这里并没有物理上的“风”,他回过身,白天里的走廊竟然一眼望不到尽头,空气像水波般浮动着,视野里的一切有种奇异的失真感。
    一块夺目的血斑如同针一般扎进他的眼,江子岸的眼角泛出了生理泪水,他眨眨眼,看见单人病房的门口,铺泄着一朵艳红如火的血花,他愣了一愣,门牌写着202,这不正是陈岭云母亲的病房吗?难不成,病人出事了?!不对,血渍如此明显,路过的人却没有一个注意到。
    江子岸再一定睛,大理石的地板光亮如初,哪来什么血渍?他疑惑地走过去扣了扣门,里面响起老人家爽利的声音,“哎—请进。”江子岸推门进去,看见银发笑眼的老太太正靠床坐着,病床旁摆了张椅子,一个年轻人手扶着椅子把站那,江子岸简单地介绍了下自己,那年轻人走过来去接江子岸手里的鲜花水果,一边客气地道,“人来就行了,还带什么礼物啊。”老太太跟着笑道,“是嘛是嘛,阿云的同事都忒客气。”
    江子岸已猜出年轻人的身份,果然一边的老太太道,“小江啊,这位是阿云的对象。”年轻人伸出手,“你好,我叫李硕,我和阿云快结婚了……”他正背对着病床,语末苦笑着用嘴型加了两个字,“本来。”江子岸闻到对方身上刮胡水和洗发精的气味,很明显他今早特意拾掇过,但眼里的血丝和精神上的恍惚却掩也掩不住。
    江子岸不知怎么安慰他,只好重重握了握对方的手,这时他眼尖地发现,一道蚯蚓样的符文从李硕的手腕一直爬进袖子里,江子岸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符文看来是为压制妖邪的,只不过—画得也太……业余了,优秀的术士画出的符文一般都行云流水,廖廖简洁;就好像门锁是为锁大门一样,这符文为的是锁住灵窍的“门”,但人家一把三簧锁就够,这人却整了好几根小臂粗的铁链子,至于么,啊?真想见识见识这拉低了整个术士界水准的二货。
    接下来的半小时十分难熬,老太太一直乐呵呵地说着自家闺女的事,“阿云这孩子命苦,山前咱们家不是不能过日子,孩子他爹非要跟人办厂赚大钱,结果,钱全被人骗走了,死老头子想不开跳河了,撇下咱们孤儿寡母……好在阿云争气考上大学,找了个铁饭碗;你说,这过日子不就图个安稳吗?”“阿云今年28,也该结婚了,阿硕我跟你讲,以后你们每天回家我都烧好饭等着,可比你天天下馆子好?外面的菜油腻,还没营养。”“……”
    这些话老太太在李硕面前肯定说过不止一遍,今天见自己来,忍不住又唠叨上了,因为这是老太太对未来的憧憬,每说上一遍,心中的快乐就增加一分;李硕和江子岸一直保持着微笑,做倾耳细听状。
    在这一方不大的空间内,充斥着各种情绪,有老太太的喜悦,有李硕的悲伤,也有江子岸的心酸;像是一杯混合着糖醋碱的饮料,甜,酸,苦,掺在一块形成说不出的味道;江子岸掐着自己的手心,他隐隐感知出,在这些情绪之外还有一种情绪;它似乎十分急切无奈,像是一个心里有千言万语的人被捂住了嘴。江子岸无意中看见窗台上搁了只玻璃鱼缸,水里的红金鱼不停地开阖着嘴往外吐泡泡,那些泡泡浮游到水面,就“啪—”地破碎了。江子岸恍然有误,他脑中闪过门口的血迹,那分明是由高处坠下的人从身体喷溅的血花模样!而这第四种情绪,是已经去往阴间的灵魂残留的念想啊!她不停地诉说着,但隔了层“水幕”谁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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