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凤兮凰兮乱情迷  第七十五章 两害相权择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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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先是一愣,眉宇微微皱起,稍稍迟疑片刻,方醒悟明白,道:“你是想让我将权利交予仲父?”她微微一笑,提醒了他一眼,道:“你说漏嘴了。”
    也许有人会觉得此法荒谬,不过的确是可行。“纵”法,即使主动交托出王权,当然放弃王权是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才是真,比若嬴政可以称病,口头授予那吕不韦管理朝政之权,那神秘“管家”必定有所顾及,甚至于与之反目,那么便可上演二强争霸的好戏。
    方才她问与二者究竟是孰强孰弱,意义便在于此,吕不韦有着稳操胜券的把握,那么便假说王权交托与他,又可假借他之手,不费吹灰之力,便除掉一个心腹大患,也就是那个力量稍弱的“管家”,何乐不为。
    更有人说了,王权都送与了别人,此计还有何得利之处,此观念便是大错特错。缘由便在于目下嬴政手上的王权根本就形同虚设,那么有还是无,便无关紧要,反而送出去,一身轻松,还可加以利用。加之是口头相受,等除掉了“管家”,再称病已好,光明正大地收回王权死不认账,谁又能有意见可言。虽然卑鄙无耻了些,然而这是处于弱势的他们,唯一可行的办法。
    或许又有人想了,也许到万年狐狸般的吕不韦岂是那么容易入圈套的,抑或是他可冠冕堂皇地执掌政权,到那时候若根基站的更加稳固,兴许比二人同在时更难以铲除了,岂不是越搅越乱,其实不然。
    前者,吕不韦即便晓得是个圈套,也会自行往下跳,为什么呢?因为聪明到了一定地步的人,极为相信自己的能力,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强大而稳固的自信,操控大局的自信。他定是十分把握自己掌控王权后,便不可能再让嬴政重返王位,这么好的一个机遇不利用,岂不是可惜了。
    加之嬴政平日里,从来不显山不露水,隐忍兼与内敛,除了尺度大点的杀鸡儆猴之外,还未在人前做出惊世之举,这便更加小觑了嬴政有无再夺回王权的实力。
    而后者,吕不韦即便稳稳的操盘住了大秦江山,光明面的手段玩不过他,难道他们不可以玩阴的,暗杀。嬴政早已做足准备,与他对垒,笼络来的十大名剑,岂是吃白饭用的,弘凤兮这个天下第一,落在那儿可不是用来乘凉享受的。嬴政礼遇于他,即便对她大不敬的冒犯,也未对他赶尽杀绝,便可了然心计。
    当然同时暗杀二人,是绝无可能的,首先,若是有一边杀手失败,定会给另一人有了心理准备,这样奇袭的效果便低了很多,成功率大打折扣;其次,即便高手如云,同时果决二人,那么朝中必有非议,两大臣同时死亡,所有的矛头必将指向尚未稳固实力的嬴政,朝臣中二人心腹诸多,必定不得相安,反而延误了嬴政重掌帝业的时机。相信她以上所想到的这些,嬴政早便考虑周全了,他只是想从她口中得以确认可行性。他缜密繁杂的心思,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忍耐力与令人叹服的判断力,不可能不想到如此做,只缺的便是唯独一名可以认同此法之人。
    而这个人,正是她?
    不过她记得渐离说过太宸宫是秦国幕后的杀手组织,为何嬴政不暗通他们,却私下聚首了江湖上的十大名剑。莫非……
    “太宸宫并非支持与我。”他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便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其实也是,嬴政九岁以前都被质于赵国,十三岁先王过世,即继承王位,太过年幼,必定无法独当一面,自然无人会支持于他。
    只是,太宸宫的实力她是亲眼目睹,比若四龙子吟风,比若九龙子渐离,他们都绝非区区凡辈所能匹敌,更何况,太宸宫并非仅他们两位龙子,兴许还有比他们更厉害的存在也说一定,这给他们执行“欲擒故纵”又加大了许多难度,因为要暗杀,就必须拥有十足的凌驾于他们之上的战斗力。
    思及此,便觉得有些可笑,她怎会与吟风、渐离他们从友人转变为了敌对关系,这简直叫她混乱得一塌糊涂了,大抵便是那秦王妃的身份作祟。
    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历朝历代,太宸宫召回九龙子,必定战乱再起,促使幕后操纵江山更迭易主。既然太宸宫非嬴政之人,必是二人中其中一人的靠山,思量想去还是吕不韦的可能性大一些。
    那么囚牛麾下的晓晴楼便并非是谋反太宸宫谋反天下,而根本是太宸宫并非站在嬴政背后的靠山,故他们便可接受刺杀嬴政的任务。当日指使蔚染率黑衣人袭击凤府的人,是一位一掷十万金的中年男子,她曾经在晓晴楼会客间外撞见过一次,对嬴政描述了一番那位金主的模样,嬴政眼眸忽闪不定,似是晓得了他是谁一般,然而很快飘忽不定的眼神便镇定下来。
    吕不韦她见过二次,再熟悉不过,那么,那位金主很有可能就是嬴政口中的“管家。”
    这样她便想明白,半年前嬴政曾令她罚跪,逼迫她告知晓晴楼之内情,看来也是与此有关,他要查清晓晴楼的幕后以及与太宸宫之间的关系。然而晓晴楼内有她的知音、知己以及敬爱的楼主,若非万不得已,她绝不会出卖他们,是故,后来她虽说了一些了解的事,关及性命秘密之事,都被省略而过。
    长谈下来,不觉已入了深夜,窗外寒风呼啸,雪从所未有的大了起来,气温骤降,她本还担忧他是否会留于她下来侍寝,然而他听完她的见解后,除了朝她撇来不可思议的眼神外,便是细细思索着她说过的每一句,完全无心于她。有些事他考虑得比她周到,而有些事他思量得不如她来得严谨,他微皱眉头,在琢磨揣测着提炼出最后可行的法子。而她,便悄然带上了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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