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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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呈23年,鎏金王朝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一片大好的繁荣景象。
鎏金王朝的都城华清城内有一条光宝街,取珠光宝器之意可见其贵气逼人,这条街上坐落着当朝或德高望重或叱咤风云或红极一时的人物的府邸,不是一般平民百姓可以靠近的地方。光宝街的尽头最靠近王城之处有一座虽没有牌匾却名声在外的府邸名唤“召回门”。它直属与君王刘璟真,乃是当朝最训练有素的秘密调查机构,专门负责调查境内各地一些牵连甚多不方便摆在明里调查的案件。“召回门”分支遍布天下人数庞大,而它的顶层有资格直接上接圣谕下达诏令的却只有“擎天”四人,代号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真实身份不明在朝中地位却更甚正一品顶戴花翎。
这一夜,正值霜降,几许凉意。雪色华衣的掩面男子踏着月色轻而易举的避开了所有戒备进入了森严巍峨的皇宫大内。
鎏金殿,璟真帝此时正以手支颔漫不经心的批阅着奏折,见他来了便放下了笔,笑着起身迎他,可见此人身份的非同寻常,也可见一个年轻帝王的胸怀。
雪衣男子摘下了掩面的素纱,露出了一张水墨般清隽出尘的面容。五官精致只是眉眼淡了一些,肤色白得有些失了血色,让他着实显得有些弱不禁风。嘴角时不时勾起的一抹笑意,尽数风流。眼前之人怎么看都是一翩翩佳公子,谁会想到他便是擎天之一的朱雀,更不会有人知道他就是鎏金王朝史上早夭的十三皇子,璟真帝的嫡亲弟弟——刘夙珏,化名宵生。
“阿生,数日不见一切可还安好?”璟真帝忙忙将宵生拉来坐下,也不顾君臣之理是否越矩。
事关重大璟真帝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问他好不好,宵生面上依然恬淡心下却是动容。
定下心神,宵生当下单膝跪地抱拳,“回皇上的话,此行押着南芷国奸细一路明察暗访已经查明了该国的军备民生,做了基本评估三十年内不足为患,明日微臣再将南芷国军事储备和民生情况巨细上呈。”
“阿生又和我生分了不是,国事虽重,在我的眼里你也很重要,我问的是你好吗,怎么不好好答我,一来就汇报公事上了呢?”璟真帝笑着将沉默的宵生扶起,细细打量了一番确定没事后又唠了会儿家常。
宵生去往南芷国的这些日子,为了提防奸细的手段没能睡上一个安稳觉,再加上回程涂中连日来的车马劳顿,怎么经得起璟真帝的彻夜闲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璟真帝说的正是兴头上,转过身来才方觉宵生已经睡着了。
并不假于他人之手,抱起了宵生轻放在了自己的龙榻上,替他盖好被子。璟真帝刚要走开,见宵生在睡梦中依然眉心微蹙,不忍心的坐下来手指攀向了他的额上。
直到内务府总管王喜频频催促,复又匆匆上朝去,还下令任何人没有他的允许不得靠近大殿打搅。
一觉醒来,极目所至是一片尊贵的明黄,宵生松懈的神经立刻紧绷,难以置信自己会在陌生的环境下,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睡了一晚。宵生坐起身来发现了龙榻上放置的崭新的素袍,和自己往日所穿的一般无二。他第一次将璟真帝与哥哥这个词联想到了一起,心下一软却没有换上这身衣服,掀开被褥下床收拾了一下。
远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尖锐的退朝,璟真帝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起身离开了,身后是大臣们惊讶的目光,璟真帝向来重视朝议这么回心似箭的举动还是第一次。有好事的大臣立马迎上了王喜,免不了相互吹捧一番,感觉气氛正好,便迫不及待的引出了重点。
“公公,你说陛下今天是怎么了,还从没见过陛下这么匆忙退朝的?”户部侍郎马千越这么一问,一语说出了大家共同的疑问,于是众大臣纷纷靠了过来。
王喜年纪不大便坐上了内务府总管,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中的这杆称比谁都掂量的清楚,他暧昧的一笑,“圣心岂是咱家这等人能够随意揣测的。”
王喜顺利的将一干大臣都给误导了,众大臣各自揣测着是哪个美人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一向勤政的皇上为了她一早上都心不在焉的。琢磨着是不是该为了自家的好处寻几个美人献给皇上。
左右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众人各怀鬼胎的打道回府去了。
璟真帝下了朝便往鎏金殿赶,不待守门的太监开门,一把将大门推开,屋内没有什么不同龙榻上整整齐齐的,哪还有那个沉睡的清瘦身影。璟真帝的理智告诉自己以宵生秘密的身份,尽早离开是防止暴露的最佳选择。但是从个人情感来说,作为自己嫡亲的弟弟派他去南芷国刺探军情实属无奈,好不容易回来了见上一面却永远见不得光,实在是于心不忍。
璟真帝有些落寞的走到案台边,一份奏折放在中央,将它打开来上面的字迹清隽亦如它的主人,上面清晰的列出了南芷国每一项的军事储备和在造工程和完成的工程,利弊、短期长期成效分析的十分透彻百无一疏。
璟真帝不得不感慨这项任务,除了宵生,鎏金王朝之大他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放心交代去做并且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人。
放下奏折,收拾了心情璟真帝重新回到座椅上,面对成堆的奏折。
“皇上。。。。。。”
璟真帝的心下一颤,抬头一袭雪衣进入眼帘。
“阿。。。阿生,你没有走?”吃惊过后,一种前所未有的狂喜之感泛上心头,甜甜的。
宵生却没有半点喜感,他的气色堪比一身雪衣,单膝跪地抱拳,“‘召回门’朱雀向皇上请缨,即刻出发前往迷迭城彻查连日来多宗连环神秘血案的真相。”
璟真帝的眉心一跳,他已经封锁了消息,没有想到宵生还是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他的面色也跟着沉了下来,“这次的案件我会吩咐白虎去处理的,你才刚回来,先休息一阵子吧。”
“玄武已经因为此事下落不明,恳请皇上将这次的任务交给微臣去办。”宵生一向执着,当然不会因为刘瑾帝的三言两语而改变心意。
“连玄武都出了事,你去做什么?”璟真帝冲口而出。
宵生不语,保持姿势不动。
璟真帝缓缓站起身来,隔着案台居高临下的看着宵生,他的头低着但是他的心,却没有一刻屈服于他的脚下。
两人僵持着过了许久璟真帝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妥协道,“你去吧。”
宵生行礼,然后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璟真帝的视线中,璟真帝忘情的追了一步,呆站在门口呐呐自语,“就算我不准又如何,你还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