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三章《噩夢,沉溺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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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沉溺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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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自己不是失去愛的權力,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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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九點了,可以換班了。」
冰帝學費價值不菲,畢竟是東京第一的私立貴族學校。
原本以為,我可以像一般女角一樣,憑著身體的「記憶」找到自己的「家」,或者是有管家接我回去。但很明顯的,在我百般無聊的在冰帝大門站了半小時後,我很確定所謂的「管家」應該是不存在的。而這個身體也不過是一個軀殼,又怎麼會有「記憶」呢?
於是,我穿著冰帝招搖的制服,到處找提供住宿的工作。在紅著臉被第十二家「請」出去之後,終於了解冰帝制服實在不是一個好的應徵用服裝。
可是偏偏,我又沒有別的衣服可以換。
最後,我是在一家路口居酒屋,找到了「洗碗工」這個相當簡單的職業。但是,在這個白領月薪十二到十五萬的年代,一個小小的小洗碗工又能有多少錢?
答案是根本沒有討論餘地的月薪三萬。會沒有討論餘地的關係,是因為我不會說日文。但為了不讓人感到奇怪,我假裝比了下自創的手語,試圖讓老闆夫婦以為我是個「啞巴」。
「喂,九點了,還不走嗎?」老闆奇怪的看著我。我的「耳朵」可以聽得懂日文,但是嘴巴唯一吐得出的,還是中文。
當我聽見這句話時,莫名的恐慌起來。這是我在網王世界的第一個晚上,但是現在我還沒有任何可以睡覺的地方,而且學校書包裡只有一件制服和文具、書本──沒有錢。
餓一餐還罷,但是接下來要怎麼辦?一天只靠學校的一份午餐嗎?沒有住宿的地方,這身衣服也沒有換洗的可能,更別提洗澡的問題。
走?我可以走去哪?
「怎麼哭了?」看見眼前老闆的身影一陣模糊,伸手往臉頰一探,才發現原來自己哭了。
一行清淚往下滑,卻洗不盡心底的恐慌。
突然,好多悲傷湧上心頭。我不懂日文,這裡又人生地不熟的──為什麼我要在這裡?
為什麼我要在這裡?我只能遠遠看著跡部,他永遠不可能知道我愛他──那這和在原本的世界有什麼差別?理智的束縛讓我可以在原本的世界裝出表面的無所謂,但是在這裡,他存在!表面的平靜不復存在,他的存在本身便成了誘惑,吸引我的靠近。
其實心裡存在的,不是悲傷,是無奈。
「別哭啊!有什麼事情好好講,做什麼哭成這樣?」
低下頭,讓滑落的瀏海遮住我的表情,伸出手掩住臉──是呀,我何必哭呢?
我早就沒有了哭的資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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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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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
居酒屋的老闆夫婦讓我睡在店裡,雖然難受,但也是有落腳的地方。
在學校,我儘可能成為一個「隱形人」。選擇在人漸漸多起來的時候,跟著人潮走進教室。下課鐘一打,就立刻離開教室。成績不能太好,但也不能不及格,盡力讓自己保持在中等水平。
我應該是不引人注目的吧?普通的樣貌,普通的表現,再加上普通的行徑。
一直忍著不去看網球比賽,不去見跡部。
但聽著女同學偶爾的閒聊,也可以知道現在的網球部發生了什麼事。
學長們根本不及新生的實力,在跡部成為部長後更是沒有立足之地。
嗯,關西來的忍足表現亮眼,卻選擇和向日組起雙打。
慈郎好久沒來訓練,昨天部活快結束的時候才姍姍來遲,惹得跡部直斥「不華麗」。
留著馬尾的冥戶,大家看了都覺得很可愛,可是偏偏他總是一臉冷淡的模樣。
跡部,成為部長後的「實力政策」,使網球部的實力大為提升,競爭意識強烈。
從別人的嘴中,聽到關於他們的消息,也是挺有趣的事情。
每個女孩都有自己心目中的王子,但從小的教育讓她們不會在大庭廣眾下捧臉尖叫,只是談及王子時不免臉紅,或者是拔高了些音量。
──終究還是些小女孩呢。
日子過得很普通,直到平靜無波的生活,如鏡子般被打破……
和他同處一個空間,應該是少有的經驗。我小心的隱藏好自己的身影,聆聽著僅隔一面牆的那頭,所傳出的聲音。
「跡部,我喜歡你。」
是告白呢!在學校敢直呼跡部名字的女生,應該只有學生會的文書,那個留著黑色直髮的精明女子。
「喜歡本大爺的女生多的是,如果只是想跟本大爺說這些……」即使沒能看到跡部的表情,我也可以想像他那張高傲的臉,眼睛危險的半瞇起,「讓開,別浪費本大爺的時間!」
學校的頂樓,似乎總是會莫名奇妙的吸引女孩子拉人上來告白──是因為隱密性的關係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以後午餐還是去別的地方吃好了,不然被打擾的話很傷腦筋的。
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咬著老闆夫婦替我買的波蘿麵包。
跡部就在那裡呢!挺近的。只要我踏出一步,就有機會可以見到他了……
但最後,我選擇回過身,朝頂樓的另一個出口走去。
「嗯啊,是誰在那?」
當我聽到跡部的聲音時,應該是訝異的,但我想那更接近一種瞠目結舌的激動與不知所措。
要逃嗎?還是就這樣轉過身,面對跡部?
心不受控制的瘋狂跳動,那使我口乾舌燥起來。不行,這樣不完美狀態的我,不可以呈現給跡部看。
我跑開了,落荒而逃似的。
※
冰帝的生物實驗室,其實相當於以前俗稱的「理化教室」,只不過規模大了些,設備好了些。位於學校偏僻位置的實驗大樓,裡頭的第二生物實驗室,目前正在計劃改裝,所以不開放班級授課使用。
裡面的用具器材一掃而空,只剩下空蕩蕩的教室和幾張桌子。
我和芥川是在那裡認識的。我們會出現在那的原因不謀而合,都是衝著「安靜」兩字。
雖然在那見面少說也有十次,但是不曾交談。因為每當我到那時,芥川往往已經躺在寬大的桌上,睡得不醒人事。而我當離開的時候,他仍然躺在那。
第一次跟他說話,是因為我帶過去的午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只見他的鼻子略為動了下,似乎是嗅到什麼味道。然後,芥川就從睡眠中清醒,坐起身來直瞪著正張開嘴,準備咬下第一口麵包的我。
「現在是……午餐時間?」面對他的疑問,我搖搖了頭。
午餐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現在是社團時間。我沒有參加任何社團,這段時間總是莫名的空閒,所以才會選擇到少數安靜的實驗室,靜靜的閱讀日文書,順便練習發音和會話。
「吶,妳的麵包可以分我一點嗎?」
面對這個請求,我倒有點猶豫。畢竟每天午餐的一個麵包雖然是老闆夫婦幫我買的,但錢都是從我月底的工錢裡扣來的。每天就這麼一頓,早餐、晚餐則是在忍耐中度過的。
但是對象是芥川……
小心的撥下一小塊麵包,扔過去。
「謝啦!」他滿足的一口吞下。
看著他高興的神情,突然覺得這一小塊麵包算不得什麼──挺值得的。
好像突然了解到學校的女孩子們,為什麼會對網球部的各位如此瘋狂。看著他們,即使只是簡單的一個微笑,心神都會被牽動。不一定是心動的感覺,而是像面對偶像時的那種崇拜之情。在面對面的時候,心願意為此付上一切。
※
「怎麼會讓她過去!不是說好不再傷害她了?」
「該來的命運總是要來,沒有拒絕的權力。」
「就算是錯誤的命運?這明明就只是你的一時失誤。」
「那麼說……你這是在責怪我?」
「不、不敢,只是……」
「命運是不容更改的,就算是錯誤的,就算荒謬,這也是命運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