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揉了揉被闪电晃花的眼，再次适应屋里视线的时候，看到那只妖怪脸上的态度已经有了三百六十度大翻转。
    面相丑陋的塑像脸上挂了点点泪珠，小声哽咽：“你们，呜呜，欺负我。”
    如果可以动，他应该已经缩成一团抵在墙角了。
    小小立刻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沈墨不紧不慢的抬起手，那只妖怪立刻把哽咽也咽了下去，泪眼朦胧的看着二人。
    “还要不要挖眼睛了？”沈墨用手指摩擦着下巴，沉思着问道。
    妖怪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的回答，“不挖了。”
    连小小都开始觉得身边这位哥哥有些吓人了。
    “你是怎么被困在这里的？”沈墨放下手，直接进入正题。
    高高在上的妖怪脖子上套着一根粗粗的绳子，被囚禁在那座塑像的身体里。更可悲的是，脸上贴满了：‘请温柔的虐我’、‘家养妖怪不要投食’、‘天下第一贱’、‘死不认输的大白痴’、‘除了吓人一无是处’等评论的符纸。
    那样的字体，若不是看惯了道符的天师，一般人还真是认不出来。
    所以才能一直光明正大的贴在人家祠堂祖先雕像的脸上吧，怎么能这么欺负人……还有妖怪呢。
    这么熟悉的字体，想不承认是娘亲都困难，小小在心里想着。
    “为什么那些符纸会贴在你的脸上？”小小轻声问道。
    “哼，要你管……”一道闪电过后，被劈成黑炭的妖怪无声流泪：“九弯弯打败了我，把我放在这个丑八怪身上，然后就扔下我一个人走掉了。”
    “无缘无故，她为什么要打你？”沈青天继续审问。
    “因为，”妖怪脸上浮现出可疑的红晕，“她好看。”
    从那样一张单蠢的脸上，两人很容易联想到某只有眼无珠的妖怪对上九弯弯的金眼后一见钟情，在各种死缠烂打上吊威胁都无法挽留美人芳心后终于使出下作手段，想要抢走美人却终于被反洗劫的命运。
    “是这样的吗？”沈墨问道。
    “嗯。”说完一泡眼泪含不住，哗哗往下掉。
    “真可怜。”小小惋惜道，“可是你那样强迫我……”
    还没有说完被沈墨制止，皱眉对着小小微微摇头，七星门对小小保护的极好，自己也是因为七星门的委托才见到的小小，可以说七星是很不情愿让外人知道小小状况的，因此这种时候也不宜让人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一来对七星有个交代，二来自己能省去不少力气，毕竟如果让那些所谓的正道知道自己和七星门还有关系，嚼舌头倒是没什么，但刍禾的生意若是被影响就得不偿失了。
    “九弯弯不会这么幼稚，”沈墨接着说，虽然对着那一脸的横幅说出这样的话，可信度之低让人瞠目。“她为什么要将你锁在这里？”
    妖怪瞪圆了眼睛，然后摇头。
    沈墨又抬起手，小小挪了挪脚侧过身，不忍心去看那只缩成一团的妖怪。沈墨眯着眼，指尖慢慢抬起，他知道这种等待的时间，哪怕只有几秒也能将那只等待雷劈的妖怪逼得发狂。
    只是还没有念出来符咒，衣袖就被人扯住了。
    小小看了一眼妖怪，有些艰难的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他撑不住的，不如写一封信问问？”
    沈墨不动声色的放下衣袖，仔细打量那妖怪的脸色，而后了然的哼了一声，“倒是一个情深意重的妖精，九弯弯将你禁锢在此，你方才不是说要挖掉她的眼睛么，怎么现在却宁可不要命了也要替她隐瞒？”
    “挖不挖她的眼睛是我的事情，关你……”妖怪及时打住后面几个字，小心的低头，“反正……就是……随便说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