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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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我是小迪──很好聽的名字吧!這可是姥姥親自取的名字,她說她一看到我,就想到這個名字了。
我不知道小迪這個名字有什麼意義,也不知道其中的涵義。但是啊,我喜歡這個名字。姥姥有說過,有時候一些事情不需要理由。
所以我想,這也是吧!
小迪原本就沒有名字了,或者是說我忘記了。被別人叫「怪物」久了,習慣了,也就忘記原先的名字了。姥姥是我在一次旅行中認識的,她很特別。姥姥沒有歧視我,沒有覺得我很噁心。恰恰相反,姥姥很照顧我,教導小迪好多東西。
姥姥很愛很愛一個男孩子,叫作「慕容安」,然而這個男生被管理時空的先生當作玩具一樣,送到其他的時空去了。姥姥說,她親眼見到慕容先生,在空氣中慢慢消失的場景。而那個管理時空的先生,像惡作劇得逞的孩子,殘忍的告訴她事實──所以姥姥才會知道這一切。
小迪不喜歡姥姥傷心的樣子,姥姥笑起來比較好看!
於是,我這個「怪物」,使用了自己的能力,也就是「時空的躍進」──我帶著姥姥到處找慕容先生,跑了好多的地方。到最後,就像是一個盡頭一樣,我的能力消失了。姥姥和我不能在到處找慕容先生了,而且也不知道,我們究竟跑到哪個世界去了?
姥姥,是小迪很重要的人。
慕容先生,是姥姥很重要的人。
所以幫助姥姥找到慕容先生,對我而言,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但很快的,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接踵而至……
「劉君,你好。」姥姥鞠躬,向著那個「慕容先生」。
「你好。」生疏的語氣,很明顯的這個劉忘川,根本就忘記屬於「慕容安」的一切了。「我想,您就是那天打電話給我的人吧!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姥姥臉上漾著笑容,但就我來看,那卻是如此的悲傷而痛苦。
「是的,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你……」姥姥認真地看著眼前的劉忘川,一字一句沒有拖泥帶水,也沒有拐彎抹角,直說:「請問您記得一個叫作『慕容安』的男子嗎?那個存在於你體內的『慕容安』。」
劉忘川禮貌的笑容瞬間消失,有些冷嚴的說道:「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來你是不記得了呢,也對……」
姥姥有些失神,陷入了回憶中,若不是不想嚇到劉忘川,小迪想,她大概就要哭出來了吧!
姥姥苦笑了下,才開始說那好久好久以前的故事:「安……也就是慕容安,其實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那很抱歉,我不曉得是不是我長的很像你的故人。只是二十年前,我才……」
「我知道。」姥姥打斷對方未盡的話語,說:「但就是在那時,安他從某種角度上,算是死了。實際上,卻是被送到這個時空來。然而在陰陽差錯下,安的肉體並未成功來到這,反而只有靈魂來。」
──所以,那失去靈魂的肉體,才會如灰燼般消失在風中。
「所以妳是要說,我是妳口中慕容安的轉世?」劉忘川有些惱羞成怒,「如果是要傳什麼奇怪的宗教,那對不起,我要離開了。」丟下這一句,他就打算轉身離開了。
小迪認為,這真是……太過分了!
衝上前去,擋住他的去路,「請聽完姥姥講話。我們不是要傳教的,小迪也不信教的!姥姥只是要說一個故事而已,你可不可以聽完她說!」
他停下了腳步,那雙深黑的眼睛注視著我。我不閃避,小迪不會躲開的!抬起頭,也認真的看著他。劉忘川的眉端,在眉間擠皺。漆黑的雙眸,越來越顯得深邃。就在我以為他會生氣的罵我時,他反而笑了下,朝我眨眨眼。眼裡的複雜已不復存在,剩下一種純粹的直率。
「好,我聽你們講。」說完,還拍拍我的頭。
──真是的,小迪不是小孩子啦!
「我想,這邊不適合談話呢!」劉忘川笑了下,意思性的擦了下汗,才說道:「我想,我們去個陰涼的地方,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劉似乎沒有意願離開這個比賽場地,所以我們只是走到一個有樹蔭的地方,隨地坐著。
姥姥輕咳了幾聲,才開始說:「你絕對不是安的轉世,這點可以放心,因為安『死』的時候,你已經出生了……所謂輪回是不可能那麼快的。」
「嗯。」
「嚴格來說,應該是你的體內,有著安殘破的靈魂。」
「嗯……啊?」劉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姥姥,「妳為什麼知道這些事?」
「因為,我不會忘記安的靈魂。而且,管理時空的先生有說過,他把安的靈魂,拆成好多的碎片……」姥姥深深嘆了一口氣,「『他』說過,擁有相同靈魂的人,長的會很像。所以我確信,你體內有安的靈魂。」
「所以呢?」劉回復了起初的平靜,甚至還笑了出來。
──小迪不認為,這有什麼好笑的。
劉眼神一轉,咳了幾聲,才又說:「對不起,失禮了。我想表達的是:就算是如此,你們又想怎麼樣?要殺了我來奪回慕容安的靈魂嗎?」
他站了起來,笑得風雲清淡,「什麼前世、靈魂、穿越、時空的,我不知道,也不打算深究。或許這對你們來說,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Sowhat?但對我來說,這終究比較接近於一個故事。」
劉看著我,眼睛依然純粹,似乎完全不受剛才影響。他又拍拍我的頭,說:「就像你說的,要聽你的姥姥說一個『故事』……這對我來說,真的只能是一個故事。」
姥姥突然笑了,笑得很燦爛。
「謝謝你,我懂了。」
「小迪不懂。」我噘著嘴,不高興的撇過頭去。
好不容易找到慕容先生的靈魂了,為什麼姥姥什麼也不做?
姥姥沒有回答我,反而對劉說道:「謝謝你,我懂了……真的懂了。沒錯,這對你來說,只會是一個故事。好……就當作,是一個故事吧!」
「我不是一個穿越多個時空的癡情女子,而是一個準備帶著孫子去養老的婆婆而已。」
說完,姥姥牽起我的手,站起身來。
「啊……對了,請等一下。」劉突然叫住我們,「這個,呃……慕容安的靈魂,會不會對我的身體造成引響?」
「哈哈……不會的,頂多是你會很有商業的才華吧!安可是個商業奇才呢!」
聲音,消散在風中。
小迪和姥姥,也只是和這個擁有慕容先生靈魂的劉忘川。
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