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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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終於到了,冰帝和青學最終的王者對決──跡部景吾,對上手塚國光。
上場時,冰帝的加油聲突然消失,十分安靜,沒有人敢發聲。空氣裡莫名的寂靜,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只見場上的跡部,幻化成一名指揮家。伸出左手,指向烈陽,彷彿象徵著冰帝的光輝。
冰帝的學生突然爆出一聲聲震天的吶喊:「勝者是冰帝!敗者是青學!勝者是冰帝!敗者是青學!」
人們瘋狂的大喊,但又充滿著秩序,加油聲中毫無雜音,像是井然有序的軍隊。有人揮動著手臂,有人緊握著拳頭。激動和興奮全寫在臉上,冰帝眾人只看著場上的跡部──他們的希望,他們的王!
跡部雙手向旁揮去,臉上散發著自信的光采,享受著這聲聲吶喊。
而隨著跡部手勢的變化,冰帝的學生們也換了口號──
「勝者是跡部!敗者是手塚!勝者是跡部!敗者是手塚!」
「ATOBE!ATOBE!ATOBE!」人們竭聲吶喊著跡部的名字,神色激動卻又堅定。
跡部高高地舉起手,打了個響指。
「啪。」
跟加油聲相比,這一聲是多麼的微不足道,是多麼的微小。但是就像魔法一樣,那一瞬間,所有人停止了叫喊,只是定睛看著他。
他一把抓起象徵正選的外套,向空中拋去。動作瀟灑而俐落,令人看了眩目。
「勝利屬於本大爺!」
突然,冰帝的加油聲像積蓄已久,突然爆炸開來一樣。
「啊啊,冰帝!冰帝!」
「跡部SAMA!跡部SAMA!」
忘川雖然對這種誇張的開場早有耳聞,但現場見識,仍不得不欽嘆。
──真是一個華麗的傢伙。
「和你還是初次碰頭呢。」在跡部的發球局,手塚突然這麼說道。
「蠢材,是你一直不敢和我比賽吧?」跡部毫不留情面的諷刺。
兩人一來一往,毫不相讓。
這時,手塚為了接一個墜網球,不得不回了個偏高的球。跡部並沒有放棄這個機會,跳起身來,奮力回擊。手塚接住了球,但拍子卻飛了出去──球,落地。
跡部將手放在臉上,遮住了下臉,露出如豹一般銳利的眼睛。
「你們,可別沉醉在本大爺的美計下啊!」
在進行幾次的邊角球對戰後,手塚突然改變戰式,變回了內場球──一個墜網球。
而跡部回了個偏高的球,手塚也毫不猶豫的打了個網前抽擊球。
忘川輕笑,沒想到青學的部長那麼可愛,想要以彼人之身,還彼人之道嗎?
但是……
跡部接到球了,而且還用雙手握拍,單腳為基點起跳,放上全身的力量回擊──JACKNIFE!
忘川將眼神從跡部身上移開,看向青學的手塚部長──嗯,再怎麼說,這也是忘川的「隊友」。
劉不否認自己這場比賽比較看好跡部,但這並不代表他會不關心自己幫助的青學。
瞇起眼睛看著手塚,那冷俊的臉依然,沒有什麼多餘的緊張焦慮。真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多了點對於遇上強大對手,所露出的強大鬥志──嗯,這也是青學的「王」呢!
不急不余的揮拍反擊,沒有絲毫過分的奔波來回。或者是說,根本沒有什麼在動?
忘川終於發現手塚的不一樣:他,沒在動!
「……是手塚領域!」
帶著迴旋的球,全飛回手塚的「領域」當中,簡直就像是被手塚牽引著一般。
「分數,十五比十五。」
「哈哈哈!」場中的跡部突然放聲大笑,左手捂住臉,說道:「以這樣的手臂可以打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手塚。」
忘川微愣,不解的看著手塚的左手──怎麼了?他的手臂怎麼了嗎?
「唔,你的左臂應該很痛了吧?」
突然之間,忘川了解了什麼。
──運動球員曾經有過的運動或意外傷害。
手塚的手,受傷過。
忘川可以很確定的這麼說,看跡部那堅定又囂張的表情,忘川可以斷定這個驕傲的人不屑說謊。
場邊的大石突然很激動的大喊:「錯了,手塚的手肘已經完全康復了!」
跡部的頭微微傾向右邊,有些揶揄的說:「我明白了,原來是手肘。」
忘川將視線移向大石,因為他好像知道些什麼,有關於手塚手肘上的傷。
真相大白,是學長因為羞憤打傷手塚的左手。前部長叫所有人出去跑一百圈,所謂的有難同當。在跑三十圈左右的時候,除了阻止手塚退出網球部,還叫他成為青學網球部的支柱。
嗯,原來跑圈是青學歷代的傳統──忘川得出一個很奇怪的結論。
就在大家聽大石講以往的事時,比賽依然如茶如火的進行著。
「別想太多了,跡部。全力來比賽吧!」
手塚一個零式,奪下了第一局。
比賽進行著。
手塚放了個挑高球,跡部跳躍起身,高舉起拍子。就在大家以為他會狠狠的扣殺下去時,他卻只是打了個簡單的回擊。
「情勢對手塚不利……」
跡部在場上放聲說道:「給我乖乖多打兩個小時,然後和那肩膀邁向破滅吧!」
忘川思索著跡部特別提到「肩膀」的用意──如果手塚受傷的地方式手肘,那為什麼是肩膀要邁向所謂的「破滅」。言下之意,繼續打下去,受重傷的會是手塚的肩膀。
難道……
忘川細細觀察起手塚的打球姿勢。
原來如此,就算理智上知道手肘的傷已經復原,但是身體仍然潛意識的去保護手肘,所以姿勢上會有一點偏差。
忘川捂上眼睛,用手指幫自己按下摩。
這種細微的觀察,在沒有戴眼鏡的狀況下進行,還真的是很傷眼睛。忘川轉身翻翻自己帶來的背包,想找看看有沒有記得帶眼鏡。
結果是肯定的。
低下頭,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撐開眼睛,並剝下一直以來習慣帶著的隱形眼鏡。將其放回小盒子裡,再帶上久違的眼鏡。
大家都全神貫注在激烈的比賽上,倒也沒有什麼人看到忘川的動作。
──眼鏡果然比隱形眼鏡好。
忘川發現視線更加清晰後,由衷的發出感慨。
比賽似有若無的在拖延,時間一點一點的拖長。
「跡部打算利用延長賽,毀掉手塚的左手。」不二睜著湛藍的眼睛,蛻下笑臉,嚴肅的說道。
青學一年級生著急著問:「真的沒有辦法早點打敗他嗎?」
不二耐心的解釋:「跡部絕對不是簡單可以應付的對手,他擁有全國大賽級數。」
乾也在分析過後,插話說道:「如果太急於進攻,便會很容易露出破綻。問題是,再少的破綻,也逃不過跡部的雙眼!」
青學的學生不禁急躁了起來,嚷嚷著:「那混蛋太卑鄙了,竟然為了加重手塚部長手臂的負擔,故意打延長賽!」
「對啊!對啊!有種便正正當當的打。」
「住口!」
「住口!」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一個是同為青學正選的海堂,一個是劉忘川。
「不懂安靜點為隊長打氣嗎?」
相比於場邊的沸沸揚揚,場上的手塚十分冷靜,彷彿什麼事也沒有。那無框眼鏡下的鳳眼,堅定如初。一切,只為勝利!
沒有一般人所有的焦急,也沒有氣憤。只是安靜的、默默的擊球。
手塚國光不簡單,是真的很不簡單。
為了令青學勝利,就算犧牲自己,也再所不惜!
忘川突然想起大石所講的往事──這就是,青學的支柱嗎?
「手塚,已經立定決心打持久戰了。」
比分已經進行到六比五,青學領先。
手塚的發球,依然簡單卻踏實,接近完美。甚至,還打得出零式。
如果不是因為忘川戴上眼鏡,如果不是因為聽了大石說的故事,如果不是因為跡部的話,說不定還看不出手塚,其實已經身負重傷。
手塚打出了高挑球。
跡部高高的躍起,只是他這次不會再放水了……
「受死吧!『破滅的輪舞曲』!」一記扣殺,打中了手塚的拍柄……不,手塚在那一瞬有用拍面回擊!
跡部奮力的將球往手塚右方的空位打去。
忘川奇怪的看著跡部,他應該有看到的啊!手塚用拍面回擊。怎麼還會天真到想要把球打到所謂的「空位」?因為手塚用拍面接球,也就代表了……
「是手塚領域!」
手塚得分。
只差一球了,只差一球就是由青學獲勝了。
忘川雙手合十,擺在胸前。暗自祈禱著,手塚能得到勝利。
仍是手塚的發球局。
他用右手把球高高的拋上去,左手揮拍……
突然,那高大的身影倒下了。
球拍早已摔落地面,他的左手無力在握拍。身體的劇痛,使他單膝跪下。仍然可以活動的右手,按住左肩。汗水隨著手塚的掙扎,揮灑在空氣中。
他是那麼的痛苦,但是卻沒有忘川想像中,撕心裂肺的尖叫──手塚國光,他只是朝天,無聲的吶喊。
「手塚部長──」
「別過來!」手塚強撐著自己的身體,試圖站起來。「比賽還沒結束,通通給我回去。」
手塚最終還是被勸回座位上休息,裁判也走過來,叫他放棄這場比賽。青學的正選們一個個也勸他放棄,叫他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你們、沒關係。」忘川突然開口,雖然聲音斷斷續續的,卻有力。
大家驚訝的轉過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劉君,我以為你可以理解。這場比賽手塚勝算微乎其微,而且可能會毀了他。」不二首先上前一步說道。
忘川並沒有理會不二的勸阻,繞過他,走向準備上場的手塚,說:「盡力,部長。我們,幫你、加油。」
手塚停下腳步,回頭望了眼忘川。並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言語,只是向他點了個頭。
──加油,青學的支柱!加油,我們的部長。
最終,在搶七局之時,手塚輸了。
比賽結束時,雙方選手握手。跡部緊握著手塚伸出的右手,毫不猶豫的將其高高舉起。
這局,手塚雖敗猶榮。他的努力,他的信念,他的永不放棄,大家也都看見了。
現在比分是二平,所以要打一場附加賽──由日吉若對越前。
「我要以下克上,打敗你這一年級生。」
越前拼命的進攻,日吉也用他自創的「演武式」反擊著。
或許越前的節奏太快了,讓人懷疑他是否有這個後繼之力,打完這場比賽。但是忘川沒有懷疑,他十分堅信著越前的勝利。
因為,才剛剛看過手塚部長的精采比賽……越前,肯定被激發鬥志了。
「比賽結束,越前獲勝!總局數是六比四。」
「青學以三勝、兩敗、一和,勝出這場比賽!」
在雙方球員敬禮之後,跡部朝天打了個響指──
「冰帝!冰帝!冰帝!」
之後的一段時間,都仍然聽得見,冰帝啦啦隊的叫聲。
「跡部君。」忘川走向前,叫住了正打算離開的冰帝一行人。
「嗯啊,本大爺認識你嗎?」跡部並沒有回頭,只是停下腳步,說道。
「謝謝你,還有……請、繼續,加油!」是的,請繼續加油。這場比賽,除了讓人見識到手塚的毅力之外,還有讓人看見跡部是真正的──王!
「你就是劉吧?」跡部終於轉過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忘川。
忘川稍微愣了一下,頭偏向右邊,疑惑的看著跡部──他們應該是沒有見過面的陌生人才對。
「那通電話。」跡部好心的稍作提醒,才又說:「真是不華麗的人啊!這種小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忘川這也才想起,那晚打電話給謝叔的時候,一個陌生人接起的電話──原來是跡部。
跡部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轉過身,離開了。
而忘川也小跑步返回青學的大家,所在的地方。
「劉君。」手塚突然叫道,見忘川有反應之後,才繼續說:「謝謝。」
「啊……沒什麼的。」忘川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對了,劉君。」不二突然拍了下忘川的肩膀,彎下腰來,看著他的眼睛。「原來你有近視啊!」
忘川這才想起,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帶著隱形眼鏡,大家應該都沒有發現自己有近視。
菊丸也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興奮的跑到忘川身邊,湊在他眼前,大喊著他的新奇發現:「劉、劉,你的眼睛變成黑色的了,好特別!原本不是紅色的嗎?」
「啊。」忘川左手握拳,輕拍張開的右手,一臉恍然大悟。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紅色、隱形眼鏡,原本、黑色。」
「啊?」菊丸突然間傻住,退了個兩三步,不好意思的搔頭。小跑步去找越前,曲下身,用講悄悄話的方式,問:「小不點,你最厲害了。劉剛剛說什麼呀?」
烏鴉飛過,發出響亮的啊啊聲。
忘川一陣無言,看著菊丸自以為是的「悄悄話」。
「菊丸前輩,你還差得遠呢!他是說……」
沒等越前說完,不二便打岔道:「劉君是說,自己原本就是黑色的眼睛,只是帶上了紅色的隱形眼鏡。對吧?劉君。」
突然,一種奇怪的氣氛,瀰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