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仅仅忘记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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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了命的去学习,每晚熄灯后依旧打着手电蹲在厕所看书,每天顶着极重的黑眼圈在课堂上听课,苦熬了一个月后,我终于离开了原来的班,调到了理科重点班。
于是如我所愿的,我不再和林霜何一个班,他也不再是我的组长,我见到他的时间缩短为原来的一小半。
老师对我的突飞猛进大感惊讶与惊喜,似乎是无法理解原本混日子的我怎么会突然开了窍,而且进步如此之大。要是我告诉他们这是失恋的力量,不难想象他们扭曲的脸庞。呵呵,最近我都是这么对自己说冷笑话的。
被学习充满了生活的我,也没有多少精力去想关于林霜何的那些事了。
我承认也许我做不到放弃你,但我一定可以去遗忘你。
缺德和旱哥则是一脸苦逼,经常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盯着我:“靠,这下还找谁垫底啊,阳光哥你太不道德了!”
林霜何则会拍拍我的肩:“兄弟,好好干。”他这么说,平淡至极。
我知他是不会有太多感触的,因为他早和他的女朋友约好要一起考入一所普通的南方大学,在四季如春的大学校园里手拉手散布在绿荫下一起细说未来的计划。
这还是缺德告诉我的,当时缺德一脸羡慕加醋意的提起这件事,还说自己肯定要找个比林霜何女朋友还要好一百倍的好媳妇。
我听后淡淡一笑了之:“我无所谓,随缘。”是的,随天注定,我已经不相信我的爱情会有回报了。
每当晚上睡觉前看到林霜何拿着手机与他女友发短信,我都忍不住叹口气又接着无视掉,继续挑灯夜读。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现在的李昼就不比从前的李昼痛苦吗?
但无论如何,生活还是要继续。
高三填志愿时,我选择了一所北方的较好的学校。
而高三学校也不再强行要求住校,仅按个人意愿。缺德他们选择继续住校,我则独自搬了出来,为此,他们没少骂我不义气,我却以欠扁的话语回复他们:“够义气你们和我考同样的学校啊。”
他们被噎得说不出话,我看着他们这两个又爱又恨的损友,忍不住蹲在地上抱着头,我不知道自己哭没哭,但我一定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他俩愣住了,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好好的跟个娘们似的矫情起来了,但确实觉得我不对劲,伸腿踢了踢我,见我没反应,也蹲下来认真的对我道:“兄弟,有事就和兄弟说吧,没人笑你。”
听他们这样的语气我就知道我真的哭了,但是听完这话我又笑了,又哭又笑的我现在一定很狼狈。一拳捶到他俩身上:“能有什么事,就是想哭,不行啊!”
“你TM别跟我放屁!你到底怎么了!”旱哥怒了,大声叱责我。
“我TM就是发神经不行啊!”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吼了出来。有时候男人的面子就是看得比谁都重。
旱哥的脸顿时就黑了,和缺德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按住我照头就一巴掌下来,他没用多大的劲,但是足够我缓一阵了。
缺德又拿来抽纸让我擦掉连上的眼泪,把我扶到床边坐下。
我至今都记得清楚,这是我留在宿舍的最后一天,行李早已整理好放在门口,没有林霜何没有任何不相干的人,就只有缺德和旱哥,为我践行。
旱哥坐在我的旁边,开口问道:“冷静了吗?”
我看了他一眼,然后嗯。
“那能跟我们说说你究竟怎么了吗?”缺德也很严肃。
“我说了你们会无法理解的,或许会看不起我……”我很啰嗦,还想再扯点什么的时候,旱哥一把打断我,狠狠的瞪着眼睛:“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是我和缺德的兄弟,既然是兄弟,我们绝不会说兄弟的半个坏字。”他顿了一下,“你相信我们吗?”
我盯着他不说话,但我知道我的眼神一定出卖了我。那是信任的眼神。
旱哥果然笑了:“只要你愿意说。”
“好。”我勾勾嘴角,“我喜欢林霜何,三年了,而且没办法放弃。”
他俩半响没说话,估计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轻笑,站起身准备离开。我不求他们能懂,我只是把他们当兄弟。兄弟,我不怕告诉你们这个,不怕你们会嘲笑我排挤我,也许潜意识里我早已默认你们不会这样做,否则我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刚起身,就被他俩齐齐拉住。
我回头看着他俩,他俩也看着我欲言又止。我知道相处近三年的好朋友好兄弟是个同性恋而且一直喜欢着同宿舍的舍友这种突如其来的事实很难让他们消化,换我,我也会这样。
于是我说:“兄弟,谢谢你们了,这三年,你们是我兄弟,后三年后十年,永远都是,我李昼是不会忘了你们的,但是我想离开,我想逃,希望你们明白。”
说罢,我拍拍他们的肩膀,转身拎起了行李,踏出了宿舍的大门,而外面灿烂的阳光,刺得我眯起了眼睛。
很多年以后,旱哥和缺德曾对我说过这样一句话:“同性恋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以它为耻的人。”
听完这话我笑了,不知道又是他们从网上哪里看来的。如果当时的我能明白这一点,就不会发生林霜何这样的事情了,但我想,我并不后悔后知后觉的我。
因为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