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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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宿舍,我便把我和宜的事情和LAY说了。LAY安慰了我一晚上,陪我说了一晚上关于宜的话题。
“小晨,宜一晚上真的没有打一个电话过来?”LAY皱眉问。
他是支持我和宜分手的,他也没有说我和程上床这件事的不好。他说他是我的朋友,他一定支持我。哪怕我和无数个人上床了,他依然站在我这边。那时候我狠狠白了他一眼,愤愤地说:“我有那么没下限吗?!”
不过,我真的不知道宜晚上是不是真的没打电话给我,因为我在出了他的公寓之后便拔掉了电池,也没有登录任何通讯工具和邮箱。
我就这么过了一个月没有宜的日子,LAY心疼地看着我说我瘦了很多,但是他知道我不可能和宜重新和好,我和他已经完蛋了。
这一个月,我更是把自己扔进了书堆里,甚至连饭都忘了吃,直到我因为胃疼晕过去被送到了医院。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坐在身边的不是程也不是LAY,而是宜。
所以我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宜吼:“给我滚出去,滚出去!你他妈算个屁,过来干什么?!”
宜静静地看着我,没有理我,直到我因为虚弱没有力气转过身背对着他才说话:“不过是一个月而已,没了我你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听得出他话里的讽刺,但我没打算继续理他,将头埋进被子里便打算当个鸵鸟。
我不知道坐在一边宜的表情如何,不过没多久我就被他从被子里扯了出来狠狠抱进了怀。我拼命挣扎却最终没办法挣脱开。
“我想你,求你回来好吗?”宜的声音在颤抖。
看着他如此,我原本以为我会很开心的,但是心里却难过到了极点。我应该开心的,应该开心的,然后推开他叫他滚出去别出现了。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求你回来好吗?我和那个人没有来往了,我再也不和别人来往了好吗?”宜感觉到他脖子上有点凉,他便知道我哭了。
“小晨,别哭好吗?别哭啊。”我看到他无措的表情,他笨拙地替我擦眼泪的动作,心里叫嚣着要回去,回到他身边去。
出口的却是“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了。”
但是,宜很执着地每天都来看我。医生说我这次是急性胃炎,但侥幸发作得不是很厉害,他叫我要按时吃饭不许再忘了。不然我的胃病只会越来越严重。而宜问明了医生我适合吃什么东西,便每天都做好带过来给我吃,我原本想出院的但他强迫我继续待在医院里。
这期间LAY有来看过我几次,我央求他带我离开他只是看着我说:“把你和宜的事情处理好再回来,我替你请了两个星期的假。”
然后理所当然的,我出院就被宜带回了那个公寓。虽然我依然对他爱理不理。
“小晨,求你原谅我好吗?”晚上宜依然如以前一样抱着我睡觉。
我没有回答。
“小晨……”他的语气像是在乞求。
最终我还是转过身看着他,并自动自觉地用手搂住了他的腰。他颤了一下但是不敢乱动,怕我再一次推开他。
“我母亲对我说过,”我闭着眼闻着他身上的气味,“给身边的人三次背叛自己的机会,若三次了那么便分道扬镳。你已经两次了,而我做不到母亲说的那般。我无法原谅你。”
宜紧紧搂住了我:“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想你给我个证明我的机会。”
“我已经给了,你第一次背叛我时我便给了。”
“求你了,再给我次好吗?”
“不可以,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二次之后注定会有第三次。”
“小晨,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他搂着我腰的手越来越松。
“宜……”
“嗯?”
“我们做吧……”
“不……”
“做了,我就……”
我停顿了,“原谅你。”
那个晚上宜是第一次抱我,我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宜在床上的疯狂,程绝对不可能比得过他。人生那么长,为何不给自己留点好的回忆以备以后的回忆?就让我,当作每一天都是世界末日般爱他。
那之后,我和宜便和好了。我依旧每个周末去宜那里住,一到五每天宜都会打电话给我。
“小晨,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回家了?”
“回家?我每周日不是都有回去吗?”
“是回你自己的家,你父母的家,不是回我这里。”
我愣在了那里,好像假期的时候和父母说自己要和同学出国玩便没有回去,然后好像已经有快半年没有回家了吧?
“这周末你就先回家看看吧,别让你爸妈担心。”
我知道宜是为我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不舒服,是担心他再有外遇?
“我一定会乖乖待在家里等你电话的。你打家里座机就好。”
这周末我回家了。
我刚打开门,我就看到了父母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姐姐竟然也在。
“你也知道回家?”母亲第一个开口说话。
“我上次看到了,你和一个男人走得非常近是吧?”母亲一脸严肃地看着我,“我看到你和他接吻了。”
“那个男人是谁?”
我沉默地站在那里,我原本以为……学校那么大不可能那么巧被发现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同性恋?!我原本以为,那时候你就是开玩笑的,你不喜欢男人,但是现在呢?才13岁你就和个男人搞在一起了?别以为我没看到,我和你父亲都看到了!”
“那天我们本来是打算去看看你的,毕竟你已经那么久没回家了,结果我们就看到了这一幕。你打算怎么说?”
母亲坐在那里等着我的答复,我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了。他们三个人都在等我的答复。
“我爱他,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他分开的。”
没有预料中的怒骂,我只听到了母亲的哭声,父亲的安慰声,姐姐跑过来拽着我就上楼了。
“弟弟,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我愣了愣,算了算道:“快一年了吧。”
姐姐对于这个答复感到惊讶,竟然这么久了?
“我真的很喜欢他。这差不多一年里,我们经历了很多。我不舍得放开他。”我又说,“即使你们逼我放开,我也不可能放开,除非是生离死别。”
但是我没有说的是,只怕是他死了我也会跟着去。
第二天母亲并没有起来见我,父亲叫我赶紧走,姐姐也没有来见我。我想,也许他们不能接受吧,但是这样的结果让我很难过。
“在你母亲接受之前少回家,前几年她生了你妹妹之后身体就变得差了很多,现在又要照顾你妹妹,你还是让你母亲省点心吧。”走之前,父亲是这么对我说的。
对于我来说,出柜的事情便这么结束了,没有想象中的大骂怒吼,没有想象中的父母将我扫地出门,没有想象中的他们把我送去看心理医生。它平静地让我以为我没有和父母讲明我和宜的事情。
站在大街上,感受着风吹来的寒冷,今年会下雪吗?
时间过得很快,我已经回到美国三年了,和宜在一起也要一年了。我也已经从高一读到了高四,再一年就要毕业了。我不知道我的未来怎么走,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把握住宜我一定会难过很久很久很久。
之后我和宜的故事,没有太多的起伏,我和他每个周末见面,在假期一起出去玩,通过父亲得知母亲还是无法接受我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她不想见我。我和宜很幸福,没有人阻拦我们的幸福,他还对我说等我毕业后就带我去法国玩一遍。他还说他要和我在一起很久很久……
在一周年的晚上,他送了一枚戒指给我,他让我戴在脖子上不要取下来。除去之前的背叛、出轨,我想我们是幸福的。中国不是有一句谚语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曾经险些失去了彼此,而现在我们很幸福地在一起。
但是,有些事情不能太绝对,就在我们热恋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是情人节的夜晚,他让我课结束后就去一家外文书店门口等他。那天晚上雨下得非常大,我站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宜。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了,为什么他还没来?他从来都没有迟到过啊。就在此时,手机响了。
我看是宜的马上接起,但是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他问我:“请问您是这手机机主的亲友吗?”
我答:“是的,我是他的爱人。”
“是这样的,这手机的机主出车祸送到了我们医院,但因为伤势过重抢救无效死亡。”
我愣在了原地,伞掉在了地上:“你……你是在开玩笑吧?今天不是愚人节啊。”
炽热的眼泪滑下,脸上满是水,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眼泪哪些是雨水。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是这真的是事实。请您马上来XX医院一趟吧,自己看下是不是事实。”
我挂断了电话,拔腿就跑向了那所医院。
宜,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有实现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你是开我玩笑的吧,你是骗我的吧?今天是情人节,你说过要给我个难忘的情人节的……你不可以死啊,宜!!!!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当我浑身湿透地掀开那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时,我看到了宜那张已经变得死灰的脸。
“啊!!!!宜,你怎么能丢下我,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我晃着他的身体,希望他醒来笑着对我说你吓到了吧?我是骗你的……
可是他醒不过来了,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我的脸贴在他满是血污的脸上,哭得停不下来,医生和护士都沉默地站在一旁看着我和他。
没多久,他的母亲就赶到了,她比我冷静,她很冷静地在那里劝着我,安慰着我,想将我从宜的尸体上拉下来,但是她拉不开。最后她也哭了,我们俩就那么互相抱着,宜真的再也回不来了。晚上那温暖的拥抱,再也回不来了。我们才在一起一年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早就离开我了。
突然,我转头看着医生,拉着他问:“肇事者呢?!肇事者在哪里?!”
医生看着满脸狰狞的我,指了指站在门口一身血的中年人,我瞪着眼冲过去便是打了他一拳:“你把宜还我!你把宜还我,把宜还给我!!!!!”
最后是闻讯赶来的警察拉开了我,我跪在地上哭喊着:“宜……你醒来啊,不要骗我,求你了。”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躺在满是白色的病房里,母亲和父亲就坐在病房里。
我醒来之后也是呆呆的,不是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就是在那里哭。医生和我父母说是我受的打击过大暂时缓不过来,等我清醒一点需要做心理治疗,现在该考虑的是不是应该给我做催眠忘掉这件事。因为我还是太小了,虽然已经14岁了但是依然是个心智没有发育成熟的孩子。
“宜……宜……宜你回来啊……宜……”我呢喃着,母亲看着我如此也忍不住哭了,父亲在一旁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宜离开之后的半年里,我经常从睡梦中惊醒,父母轮流在晚上陪我。我经常梦见宜一脸鲜血的样子,或者他笑的样子,我忘不了他我走不出那个阴影。
因为宜的事情,学校答应让我在家修养一段时间,在精神缓过来之后再考虑回学校。那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有见心理医生,但是依然在想起宜的时候哭得停不下来。我一想到宜不再回来我便难过绝望,甚至想过自杀去陪他。
挽救我的是宜的母亲给我送来的宜的遗嘱。
我根本没有想到的是,宜的遗嘱早在半年前就拟好了,是那时候他偶然在街上遇到了一个算命的中国人,他说他活不过情人节,虽然他并不相信但还是忍不住立了遗嘱。
他将他在那家公司里的股份三分之一转给了我,有三分之二留给了他的母亲。而他的所有资产包括房子等换成现钱,是三分之二留给我三分之一留给他的母亲。我本想拒绝,他的母亲却执意给了我。
她说:“宜一定是希望你过得好,所以才会这么做。如果你不接受,那么他在天堂也过得不好。他肯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要坚强,你要好好活下去,把我家宜的那一份也好好地活下去。”
之后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星期,除了父母给我送饭来我没有开过门出过房。一星期后,我衣冠整齐地出来了,我理好了行李并且和父母说自己要去上学了,也许上学可以帮助我忘了他。
我拼命地读书,将自己沉浸在学习中却依然忘不了他,但是可喜可贺的是我终于毕业了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他曾经待过的地方。
毕业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坐着飞机去了加拿大的多伦多,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开始游走,也是在多伦多散心的时候我遇见了当当,她是个王牌经济人,那时候她也在多伦多度假。
她觉得我外貌不错,声音也很好,正巧她手下的一个乐队缺少一个主唱,便打算让我去尝试一下。我原本想,多做点事情也好,能够忘掉他更好……但左思右想之后,我最终还是拒绝了,明星是非多不是么?
但是我和当当依然在一起在加拿大玩了一个月,然后各自飞回了美国。她居住在洛杉矶,而我在斯坦福市,我们各自留下了彼此的联系方式,约定以后再一起旅行。
然后我就收到了斯坦福商学院送来的录取通知书,我看着通知书突然想到了宜,他似乎曾经对我说他毕业于斯坦福商学院,让我也努力去那里,这样我就可以做他的学弟了。没想到多次想走出有他的人生路程,却终究还是跟着他的背影,去了他曾经待过的学校。
1997年,我15岁,我开始了我忙碌的大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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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废话:大学生活之前难免会有点匆匆的感觉,但毕竟不是重头戏,只是让宜露个脸,让他变成“我”绝对不会忘的一个人。大学生活当然也是匆匆的,军校生活当然也是匆匆的……这是不可能的。原本的明星路被我删除了,毕竟那时候写那段的时候开始偏离原定轨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