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特工之路(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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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67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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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击队驻扎的营盘附近,林子里一片开阔的地带,秦四方和王政委正在踱着步,边走边谈。
王小东带着几个游击队员紧傍在他们身边。
秦四方:“老王同志,我看陈伟平这个同志很不错。”
王政委:“对呀,伟平同志阶级觉悟高,为人正直,对敌人满腔仇恨,工作办事能力特强。各方面的技能,他近来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秦四方:“我看,我们可以进一步重用他。”
王政委:“我也有此意。老秦啊,这个人都快当你的女婿了,不让他干出点名堂,你的面子也挂不住。”
秦四方:“我的老王,你想到哪儿去了?这女婿,八字还没一撇呢。”
王政委:“老秦呀,咱们是老战友了,一块儿在革命队伍,红色的熔炉里锻造战斗了这么多年。你的心思我还不了解吗?你很喜欢欣赏伟平同志,这我是看得出的。你很乐意培养他成为日后你革命事业的接班人。”
王小东在一旁听了这话,脸上的肌肉都抽动了。
秦四方没有注意到王小东的表情变化。
秦四方:“是呀,说实话,我倒挺希望能得到这么个优异的女婿。他对我们的革命事业用处颇大呀。是到了重用他的时候了。”
王政委:“那,眼前,我们即将展开的这项行动,我看,可以叫他参加到我们的领导班子里头,和我们一同组织策划。”
秦四方:“嗯,你说得在理。就这么办吧。”
游击队的指挥部,秦四方站在一个沙盘前,陈伟平、秦小梅、王政委,以及游击队的骨干们环立在沙盘四周。
秦四方:“同志们,今晚我们要去执行一项任务。傅农桑,这个阴险毒辣,贪婪至极的大地主的宅院,是我们袭击的目标。我们的计划,是入夜以后冲入他家中干掉他,然后在敌人赶来前将他的浮财均分给贫窘的乡亲们。我们给穷苦人分傅农桑的财物时,顺便向农民兄弟宣扬毛~主席的土改政策,让农民们知道解放区的土改带给劳苦大众的好处,以及地主分子的罪行,增强农民群众对毛~主席领导的革命军队和政权的拥护,和对地主阶级的仇恨。”
一位游击队的指挥员问道:“秦队长,傅农桑那老地主,您要活的还是死的?”
秦四方:“那还用问吗?当然是死的。我们没时间拘押着这头猪在深山里打游击。杀了他,立即分掉他的家产。”
午夜过后,一群黑影向老地主傅农桑的家宅靠近。
几个游击队员摸至墙边,翻墙入院,干掉了看门守户的家丁,拉开了院门。
外头的大队人马立即闯了进去。
刹那间,傅农桑家中火光冲天,哭喊声一片。
不到二十分钟,老地主的院宅就完全被游击队攻占。
老地主父子横尸在地。傅农桑尸体的头上至少有两个枪眼,身上有七八处刀伤。
附近的村民们给惊醒了,纷纷跑出来张望。
游击队员将农民们召集过来,先劝他们不必害怕,接着又讲了一番解放区土地改革的好处,被杀死的老地主傅农桑的罪行,然后将老地主的家财快速地悉数分发给了聚集而至的农民们。分到东西的农民无不欢呼雀跃。
一个游击队员跑到秦四方跟前。
“报告,老地主的媳妇,那个来自城市大户人家的婆娘在她的卧室里上吊自杀了。
秦四方恼恨地说:“这种狗地主婆,喝人血的妖精,多死几个好几个,可怜她干啥?给我把她的尸体剥光衣服后扔到田野中去,让饥饿的野狗饱餐一顿!”
“妈妈!”
一个幼小的声音响起,接着是一个小孩子被游击队员疯狂地从屋里踢打了出来。
小孩子哭叫着想爬起来,每次都被游击队员狠戾地打跌在地。
“这是谁的孩子?”秦四方问。
“报告,这是老地主傅农桑的孙子。”
“该死的狗崽子,打死他,谁叫他哭得那么难听嚣张!”
秦四方憎恨地说。
“慢!”
秦小梅忽然走出游击队员的人丛,一把将孩子抱起。
秦小梅用脸亲着孩子,说:“可怜的小弟弟,你命好苦。
秦小梅怜爱地抱着孩子,走进了里屋……
在场的游击队员全被秦小梅的举动震呆傻了。
游击队的大本营,秦四方狂暴地大发雷霆。秦小梅满脸泪痕,跪在父亲面前,不敢则声。
秦四方:“小梅,没想到,我秦四方这些年来辛辛苦苦地又当爹又当娘,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结果,我养的却是一个地主阶级的同情者,无产阶级的叛逆!你对得起你死在反动派手中的娘吗?”
秦小梅委屈地说:“爹,我只是觉得,那老地主的孙子,他怪可怜的……”
秦四方掌了秦小梅一记嘴巴。“你还敢嘴硬。你这个吃里爬外的败类。地主被杀,他的浮财被分,这是多么大快人心的好事啊。你看到了吧,分到财物的农民兄弟多么兴高采烈。我们告诉了他们,他们现在得到的利益不过是个零头,将来解放大军过来后,还要给他们享受更甜蜜的果实。那么多年来,农民阶级受到地主阶级的驱迫,被榨取了多少血汗?就我们刚刚除掉的那个老地主傅农桑,他家有良田万顷,数不过来的劳苦大众的汗水供养过他呀!那么多惨遭他剥削的农民兄弟姐妹你不去哀怜,反倒对一个该千刀万剐的狗地主的孙子发起了慈悲心。你太让我忿恨了!”
秦小梅:“爹,我只是认为,傅农桑的那个孙子,稚嫩幼小的孩子,他太悲惨了。祖父父亲被杀,母亲悬梁自尽。他哭了一下母亲就被我们的队员毒打,还要把他往死里打。他祖上犯下了再大的罪,也是他祖上的事,与他,一个未谙世事的孩子有何相干呢?他成了孤苦令仃的孤儿,父母双亡,家破人散,以后靠什么生活下去呢?我不可怜他,谁会去怜悯他呢?”
秦四方一脚把秦小梅踢翻在地:“你住口,不许你胡说八道。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对敌人的慈悲便是对人民的残忍。小梅,你知道吗?你正在犯着极其严重的阶级错误。你的立场已经站到人民的敌人那边去了!”
秦小梅:“爹……”
秦四方:“不要叫我爹,我不是你爹,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这个叛徒反动分子,地主阶级的帮凶,我要大义灭亲,亲手毙了你!”
秦四方抽枪对着秦小梅。
王小东急忙冲过去拉住秦四方握枪的手。
王小东:“秦队长,冲动不得,冲动不得。她不管犯了多大的错,总归是您的骨肉!”
秦四方:“你让开,我要宰了她,我没有这么个反革命的女儿!”
王小东:“不,秦队长,小梅年轻不懂事。她今天犯了错误,一定深悔不已。我求您看在同志们,看在小梅那已故去的母亲的份上,饶了她这一回,给她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吧。”
秦四方的火气稍微缓和了一点点。
秦四方:“小梅,你知错了吗?”
秦小梅:“爹,女儿错了,女儿做错了。女儿犯了罪,给爹爹,给无产阶级的队伍抹黑了。”
秦四方:“知道错了就好。伟平,带她到她的房间去,让她反省反省。小梅,你给我写一份检查,深刻点,明天一早交给我。”
陈伟平带着哭泣不止的秦小梅,来到了小梅住的草屋。
秦小梅:“陈大哥,对不起了。”
陈伟平一脸怒色:“小梅,你别向我道歉。你犯了错误。党给了你宽大处理,改正罪行的机会。你现在马上把检查写起来,写得长点,认识得深刻点!”
秦小梅:“陈大哥,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我认识你以来,你还是首次如此凶巴巴地训斥我。”
陈伟平:“对一个犯了严重的阶级错误的同志,我这样的态度算是最客气的了。对敌人的慈悲便是对人民的残忍,这是毛~主席的伟大教导,请切记。”
秦小梅:“毛~主席,毛~主席也是人嘛。不是说共产主义人人平等的吗?我们凭什么凡是都要听他的,把他说的每一句话当做不可违拗的圣旨?”
陈伟平不说话了,踱出门外,凝望夜晚的天宇,心情闷燥。他自言自语地说:
“唉,秦小梅同志,她的错误真是太过严重,难以救药了。对地主阶级的狗崽子生出了同情恻隐之心,那么深重,等同于反革命的罪行,她不但不肯彻底反省,做深刻的自我检讨,还敢抱怨质疑毛~主席。毛~主席,我党英明伟大,绝对正确的红太阳,岂是我们可以胡加评说,任意猜疑的吗?”
陈伟平刚离开,王小东来到了秦小梅的门口。
王小东敲门了。
王小东:“小梅,你开开门,我是王小东。”
秦小梅:“王排长,你请回吧。我没心情开门见你,和你说话。”
王小东:“小梅,你开开门,有什么怨气向我倾泻好了。秦队长做得不对,那个陈伟平,他刚刚骂你的话我全听见了。他这个人不通情理。”
秦小梅在屋内隔着门向王小东喊了起来:
“不许你骂陈大哥。滚,你给我滚远点。我不想见你。我现在没心情见任何人!”
秦小梅伏在床上委屈地哭了起来。
“不,不行,此事决不能就此罢休!”
王政委当着秦四方的面拍着桌子吼叫,责骂秦四方包庇秦小梅。
秦四方:“老王,我已经勒令她回去写检查了。要不,明天我叫她当着全队的面读一遍她写的检查,好叫她对自己的过错认识得更深切点?”
王政委:“不,这不够。她犯下的是严重的阶级立场错误,是非不辨的罪行。不管是什么同志犯了此等过错,必须严惩不贷,以儆效尤,决不可姑息!”
秦四方:“那你想怎么样?把她枪毙吗?说真的,刚才若不是我的警卫排长替她求情,我可能真要一枪毙了她。”
王政委:“我们当然不可以枪毙她。她虽然犯了重错,但毕竟是我们的同志,是在革命队伍里成长起来的,根正苗红的同志,你的女儿。我们应该给她机会,使她彻底反省自己,改掉身上的毛病。”
秦四方:“老王,你说怎么办?”
王政委:“老秦,那个狗地主傅农桑的孙子被带来了没有?”
秦四方:“我已叫人把那个狗崽子绑回这儿来了。我正想着该用什么方式打发这狗崽子到它的父母和爷爷那边去。”
王政委:“那好办。可以叫小梅开枪送这狗崽子上路。这么做,一来可以敦促小梅觉醒,二来,可以练练小梅杀死反动派的胆量。”
秦四方眼睛一亮:“好,老王,你真有办法。就这么着吧。”
游击队的驻地,一间木屋子里。
夜很深了。松明火把将那间木房里边照得一片通亮。
傅农桑的孙子被绑在屋内的木柱上。四个身材高大,手持刀枪的游击队员围在孩子身旁,凶神恶煞般地盯着他。
孩子被五花大绑着,绝望地哭号。他似乎已经明白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命运等待着他。
秦四方亲自拉着脸色苍白,胆战心惊的秦小梅走进屋来。
王政委走在秦四方左侧。
王小东和陈伟平跟在秦四方和秦小梅身后。
秦四方领着秦小梅来到了老地主傅农桑的孙子跟前,把一支子弹上了膛的左轮手枪交到秦小梅手中。
秦四方:“小梅,现在,我交给你一项任务。上,对这个狗崽子的头开一枪,把他打到他老子爷爷那边去。子弹我已经上好了,你只要用枪抵住他的头按一下扳机,就算将功折罪了。”
秦小梅望着可怜的孩子,怜恤之心又生发出来了。
秦小梅:“爹,我下不了手。”
秦四方:“你平时,打枪不是打得挺好的吗?给这狗崽子一枪应该没有任何问题吧?”
秦小梅:“爹,我怕,我从没有真正地杀过人。”
秦四方:“不用怕,这是个剥削者的后代,该上刀山下油锅的狗崽子,杀了他,是大快穷苦百姓的心的好事。小梅,别迟疑了,上去对他开枪吧。爹相信你一定有勇气,做得到!”
秦小梅哆嗦着接过枪,走到老地主的孙子跟前。
“好姐姐,是你呀,我好怕。你,救救我吧。”
孩子哀切地哭喊了起来。
“狗崽子,叫,我妈的让你叫!”
一个游击队员朝孩子的脸部猛击一拳,打得孩子满嘴是血,哭叫声停了下来。
秦小梅把枪口对着孩子的额头。
秦小梅的手指紧压在扳机上。可她觉得这扳机似乎比平日加添了至少千斤的分量,扣不动了。
秦四方:“小梅,开枪吧。你手指一动,这个王八蛋狗崽子就完了。”
王政委:“小梅,你今天必须朝这狗崽子射击。你不打死他,我们就按反革命罪把你严办。开枪,别同情他。革命战士是不会对敌人生出怜意的。”
陈伟平:“小梅,开枪,为了革命事业,为了你日后的前程,为了伟大的毛~主席,请向这罪恶的狗崽子开枪吧。”
秦小梅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老地主的孙子完全被吓傻了,停止了啼哭声,瞪大恐惧的双眼绝望地望着秦小梅,一声不出。
秦小梅闭起眼睛,双手执枪,把枪口抵向孩子的头颅,却始终下不了狠心,不忍按动扳机。
王小东在一旁看得憋不住了。
王小东:“我来帮你。”
王小东执住秦小梅握枪的手,用力拉动了秦小梅压在扳机上的手指……
“砰!”枪终于响了。
秦四方、王政委等人看着已毫无生命迹象,脑袋上穿了一个血洞的老地主的孙子,哈哈大笑起来。
秦四方:“小梅,好样的。这就叫进步。”
王政委:“很不错,小梅,这种狗崽子,死得越多越好。小梅,恭喜你取得了进步,可喜可贺呀。”
秦小梅满眼含泪,用愤慨的眼光瞟了一下王政委和王小东,还有她的父亲。
秦小梅趁她父亲等人不注意的时分,悄悄地又把目光投到了傅农桑的孙子的尸体上,眼里满是伤怀。
特工学校的训练场上,淅淅沥沥的细雨中,尚云蔚指着一排摆放在她身边的,和真人完全一样大小高矮的人体模型,给女特工学员们讲解。
“现在,我给你们讲一讲狙击的要领。狙击,是特工课程中最重要的一门,是每个特工必须熟练掌握的一项战斗技能。行动的特工要做的主要事项,就是毫不容情迟疑地将子弹射向目标的要害部位,使目标在瞬间断气。”
女特工学员们目不转睛地注望着尚云蔚,听她继续讲下去。
尚云蔚:“大家听清楚,狙击手攻击的对手的首选穴位,首先是眉心,其次是太阳穴。人的心脏是人体的发动机,但是心脏中弹后,人仍然能继续存活至少七至十五秒钟。这段时间足够目标反射一枪,或向他的同伴发出预警,或杀掉手中的人质,引爆身上的炸药。人的头颅,面积区域十分广阔,子弹打进去后,如果没射中关键部位,人不会立马死亡,甚至不会立刻昏厥,可以在清醒的状态下奋力反击。唯有人的神经中枢,眉心和太阳穴中了弹,人才会在瞬息间倒地身亡。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凝雪她们异口同声地应答道。
尚云蔚:“现在,你们给我练习一下。凝雪,你第一个上,将子弹打入放在最左边的人体模型的眉心。”
凝雪走到射击线上,几乎都不瞄准。她扬手一枪,人体模型的眉心处的靶纸现出了窟窿。
尚云蔚点点头,不带任何表情地说:“很好,凝雪做得不错。其余的人一个个地上。”
全体女学员都准确无误地将子弹射中了各个人体模型的眉心。
尚云蔚:“好,这个阶段,大家表现得挺好。接下来,我将提高要求。你们给我依次站到刚才的射击线上。开枪前,身体先往右卧倒,在地上侧滚两下,接着起立,向人体模型开火。你们要在五秒钟内完成全部动作,至少要击中目标的头部。”
女学员们私下交谈起来了。
尚云蔚:“凝雪,你是队长,你先上!”
凝雪走到射击线上,优美地朝右侧翻倒。她那穿着军服的秀美的身段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滚了两滚,攸地立起,持枪便射。
“击中目标的眉心,时间为4秒!”
负责报靶的军官,大声说道。
冷月高兴地拍了一下凝雪:“凝雪,太棒了。”
邱凌云也在规定时间内击中了目标。她射中了人体模型的额头。
女学员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前,依次滚翻,射击。
一轮测试下来,大多数人都达标了,只有王春兰和另外两个女学员未能达到要求。
尚云蔚:“凝雪,你出列!”
凝雪站了出来。
尚云蔚:“凝雪,你这个队长是怎么当的?你自己完成了任务,就不顾队里的其余人了?你看看,你手下的这三个人没能达到我规定的指标。我要处罚你们,包括你在内。你带她们跑步,从这里的营门出发,跑到八公里外的山脚下,然后折返跑回来。你们必须全程奔跑,不准在沿途停下来行走!”
王春兰:“尚长官,这不公平。都是我平时训练得不够努力,与凝雪无关。请您罚我们好了,不要连累了队长。”
尚云蔚:“住嘴,废话少说。杨凝雪,快带她们跑!”
凝雪领着王春兰等三个同窗,在雨中奔出了特工训练营地的门岗,艰难地往大山的方向跑去。
去的时候还好,大家都还有力气,但返回的时候有个女学员奔不动了。
“队长,我们停下来走几步吧。我实在跑不动了。在这儿,尚长官看不到我们。何况,你还是被我们拖累的。走几步路,长官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说啥。”
“是呀,我们走一会儿吧,太累了。”王春兰也说。
“不,我们不能走!”凝雪断然地拒绝道。
“姐妹们,我们都是党国的军人,必须拿出军人该有的气魄。难道我们仅碰上了一丁点小困难,就要打退堂鼓,偷奸耍滑吗?来,姐妹们,我们把身上的皮带解下来。我将我们几个牵拉成一串。我领头带大家跑!”
凝雪用大家的腰带把自己与王春兰她们连为一串子,在雨中的山间小路上继续艰辛地奔逸起来。
当尚云蔚看到凝雪和她的三个同窗用皮带互相拖曳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了特工学校,在她跟前立定时,她的眼眶湿润了。
“好,够了。回列吧。”
尚云蔚望着站立在雨中军容严整的女特工学员的队列,思忖了片刻,说道:
“你们不要以为我这般做是故意刁难你们。我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让你们在日后的战争环境里能存活下来。生存,是军人至关紧要的法则。要知道,战场上,共军的机枪每分钟能射出五百多发子弹。敌人的其它武器射速也很快。如若迟一秒钟反击,有一发子弹偏离了目标,你们就没命了。死去的士兵没办法继续战斗。你们要切记,战斗中,要努力地使自己奋战着活下去,力争活得更长久些,活到身边只剩下最后一颗子弹的那个瞬间。活着,舍命地投入战斗,才能更好地履行党国军人的职分,全然地为中华民国投效才力。你们是国民革命军的军人,保密局的特工,中华民国的栋梁。党国需要你们。战场上,你们必须竭诚力战,为生存而战斗,为战斗而生存!要更好地做到这点,你们唯有在平时加紧地刻苦训练!”
凝雪听着尚云蔚的这番肺腑之言,鼻子一酸,泪水混合着雨水,在她脸上流淌。她庄严地举起右手,向尚云蔚敬礼。
女学员们一同朝长官致礼。
尚云蔚庄重地还礼。她的脸上也是不停地有泪珠滚淌。
尚云蔚和她的女学员们谁也没注意到,在离她们不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名叫梁康健的特工学校的教官正不住地向她们这儿观望,眼光里尽是不怀好意之色。
凝雪,是梁康健注目的最主要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