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江湖怨 第十三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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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房门打开,夙锦站在门口并未踏出门槛,对着坐在院子里的天靖司道:“你妹没事了。”
天靖司听闻面露喜色,立即快步走进房内,若无弦和池落月二人也随即跟着。只是在若无弦从夙锦身边越过时,夙锦低声对若无弦说了句:“迟早得还的。”
若无弦不明,但也没细想,示意雨把还魂丹给夙锦。夙锦刚接过就哼了声抵至夙翼身边,“哥,药拿到了,走吧。”夙锦搂上夙翼的胳膊,也不待夙翼向众人告别就被夙锦拉着离开天昭舞房内。
夙锦心里有气,夙翼自然知道。更何况,他自己心里也十分不悦。
天昭舞体内之毒全解,只是身子虚弱,需要静养十日方可起程回都城。天靖司本就无在陵瑶城住下的打算,他这个帝王自是要尽快赶回都城。只不过,现在他改变了开始的想法,原因无它,为的只是若无弦。
天靖司对待感情之事分外淡薄,他所娶的女人只是为得到帝位所需要的铺路石。
深夜寂寥,天靖司心中有股烦闷,他知道这股躁闷之气的来源,却不知如何抒发。天靖司在床塌上左右翻覆,毫无睡意。索性起身去院中纳凉,虽是五月的天,到了夜晚,也透露着丝丝寒意。天靖司只着里衣外披着薄衫,风中拂过的凉意,令他浑身舒爽,心中久抑的烦躁也随之消散。
也不知是否鬼使神差,天靖司散去烦躁之意后便起了随处走走的心思。这一走,倒是让他的双脚随了他真正的心意。
天靖司原本只是不存在期许的询问若无弦在驿馆住下,却没想到若无弦一口答应。
天靖司落住的驿馆相比起其它驿馆宽大很多,最普遍驿馆是厢间连座,院子也仅此从正门进去的那块空地。而这座驿馆,建得奢华,馆内格局分布均匀,仿佛并不是用天休息落脚的驿馆,而是用来避暑之类的别院。
刚踏进若无弦院中的天靖司,耳旁拂过细河长流般美妙的笛音。
这曲不是天玄音,只是普通的曲子,少了那份残虐,徙留的只余静谧。
天靖司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坐在院中石登上吹玉笛的白衣人儿,他的视线变得越来越灼热,心思也越来越无法控制。天靖司的体内仿佛有个灵魂在叫嚣,得到他,得到他。天靖司永远是这样的人,在没有确定自己与他人心思之前,他会一直保持着距离。可,一旦理清,那么这份悬在空中所谓的距离自然不覆存在。
他,天靖司,爱上了若无弦。一个男子,似谪仙的男子。
这感情来得快,来得汹涌,却未必能让它从天靖司心里去得也快。
从那日的亭中相遇,就注定了他和若无弦这生无法纠缠的命运!
若无弦内力浑厚,虽然吹着曲子,心思有些飘远,但也不影响他能注意到院中动静。只是天靖司并无任何动作,只是看着自己,若无弦心里便也作罢。继续吹他的曲子,只不过,情绪不再平静。
直到一曲终毕,若无弦起身准备回房。
“无弦。”
若无弦停住脚步,转过身,脸上淡然一笑。“司公子。”
天靖司微愣,没明白自己心意前听着倒没什么,而现在天靖司理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反而听得非常不顺耳,甚至把他刚才那份撇去的距离也给牵引回来了。
“这么晚还没睡啊?”天靖司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才能更加靠近若无弦。
“司公子不也是么?夜里凉,司公子穿得如此单薄,还是早些回去就寝。”若无弦这话说得天靖司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若无弦见天靖司没什么话要说,提步回房。却在关起房门那刻,天靖司人影一晃,已进若无弦房内,并迅速的接替若无弦的手关起房门。
“司公子这是何意?”
天靖司咧嘴一笑,那笑,很是邪魅。“弦,我喜欢你。”天靖司现在所有的举动都是跟着他最真实的心意而行,就在若无弦转身回房的那一刹那,令天靖司害怕,同时也想通一些事情。他害怕不说出心意,若无弦留给他的永远将是那刻的背景。他想通的,则是明白那份距离,既然喜欢,何必要用虚伪的自己去与之相处。
这样,只会把他们的距离越拉越远。所以,天靖司要让若无弦知道真正的自己。
毫无保留的,坦诚相待。
若无弦有些吃惊,喜欢?是跟晴雨尘儿一样吗?可是,为何?晴雨尘儿是同自己相处才喜欢,他不过才见过自己两面而已。“是么?我也不讨厌你。”若无弦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非常真心的,他不懂情爱之事,若是天靖司对他说喜欢,他自然把天靖司的喜欢归纳为晴雨尘儿三人那种,他也只认为喜欢就是晴雨尘儿那般。
天靖司听到若无弦怎么说,心里有点又有点失望。细想一下,又觉得哪里不对。“弦,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吗?”天靖司不得不这么问,从池落月与若无弦谈话中他听到过若无弦直到此次之外,从未下过山,一直居住在山上。
“意思?对自己好?”若无弦有些不确定的回答。
若无弦在其它方面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在感情方面,也许只能称为呆子。
天靖司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不过心里也同时松了口气。若无弦不知什么是情爱,那么就表示他从未与他人有过亲密接触。而且,若无弦这种有些迷茫的神情,令天靖司更加欣喜若狂,他可以一步一步教会若无弦何为情爱。
“弦,喜欢是相互的,你喜欢我吗?”
若无弦皱皱眉,他并不是很讨厌天靖司,只要天靖司不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就不讨厌。喜欢么,自己没有想对他好的意思,但也没有想对他坏的意思。若无弦的脑子有些乱了,而且天靖司从刚进来就一直唤他弦,这让若无弦心里怪怪的。
“嗯。”若无弦最后还是给了天靖司一个肯定的答案,既然不讨厌,那就是喜欢吧。
天靖司一直盯着若无弦脸上表情的变化,即便若无弦给了个肯定的答案,天靖司也明白若无弦还是不清楚喜欢到底是怎样的?
天靖司喟叹,走到若无弦身前,右手抚上若无弦的脸颊。“弦,喜欢是要这样做的。”
不待若无弦把天靖司的手拉开,一股温热的气息已抵至鼻间,继而,柔软的两唇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