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江湖怨 第二章 新帝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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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国都城称为天岁城,天属皇姓,平民百姓一概不予姓之。今是靖国开元三百四十七年,新帝天靖司往其天坛祭祀。
靖国每代帝王登基须往天坛接受向天礼拜,再由国师占卜帝王其天命。
城内通往天坛的道路在新帝的马车出宫门前就已被清道,街道两旁没有那些随地而摆的摊铺。反倒是各处酒楼占满了人群,不管是坐在里面用食的,还是聚在里面看热闹的。在新帝那辆明黄马车路过时,都规矩跪下叩拜。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象征着靖国的图腾旗帜插于马车左上角,旗上那条金黄的龙犹如圆盘般蜷缩成一个圆。这是靖国在这片大地最独占的宣称,灼目的闪耀在这片大地,这个靖国,这座都城。
皇宫座落于东,天坛座落于西,抵至天坛时,已是巳时。
号角从四面鸣起,鼓声节然有奏的跟着响起。
要至天坛祭坛,须踏上三百台阶。台阶正中处铺至红毯,新帝一步步迈着沉重且又激动的步伐向祭坛迈去。
祭坛处,历任三朝国师的于良子满头白发,垂至胸前的白须。迎着高处之风笑颜尽展看着新帝的来临,身着一袭青色道袍的他燃起三根香递至新帝面前。
新帝刚接过,耳畔就传来国师苍松有力的声音。
“跪下——”
新帝跪下,紧接着便是一串令人费解的道语。待国师把道语念完,大喝一声。手中铃铛扫起祭坛桌上的三枚铜币,继而在新帝头上绕过三圈之后,国师咬破手指在铃铛上写着只有他懂的咒语,待写完之后。方才还晴朗的天空刹时变得阴云重重,闷雷之声从远至近,国师口中再次喃喃自语。
“咚!”国师把铃铛放回桌上,桌与铁质的铃铛发出刺耳的声响。
铃铛被国师拿开,三枚铜币置在桌上。阴云渐渐退去,又露出刚才的晴明。
“天定命,命予天。宣乃千古一帝,遂,清江诀。”国师清楚的吐出卦里之意。
“上香——”
新帝天靖司,在这一年登基。故,靖宣帝。
“放开本宫,你们胆敢对本宫私自用刑,等本宫出去后,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皇宫天牢内,被绑在架上接受着鞭刑的天靖青歇斯底里的对鞭打他的牢役尖吼着。
“哼,一个废太子还指望出去吗?给老子狠狠的打,看他嘴能硬到什么时候?”牢头身着黑服红靴,脸上的那抹愤怒在阴暗的烛光下显得特别狰狞。
牢役已习以为常,自然知道牢头吩咐的狠是什么意思,牢役把那根已被血浸满的鞭子分别伸进两只桶里沾上桶内些许水分再次向那具已血痕纵行的身体挥去。
一次比一次狠,挥动的鞭子犹如地狱里的火舌张狂着侵蚀他的意志。
“啊……放开本宫……啊……本宫一定要将你们……啊……”
“大人,他晕过去了。”牢役见天靖青已晕,也停止了挥鞭的动作。
“果然是养尊处优惯了,只不过挨了些鞭子,老子还没让他尝尽苦头呢?去,拿冷水把他泼醒,老子倒要看看他这张贱嘴里还能吐出什么!”晕在架上的天靖青并未引起牢头心中的悲悯,他要的是更多来折磨这个人的快感。
连着两日这般鞭打于人,此时牢役心有余悸,却又不得不听从命令,在他拿起水桶准备泼身天靖青时,天牢外响起足以让他良心得以安定的福音。
“皇上驾到——”
随着声音的落定,天靖司在公公的簇拥下走进阴暗潮湿的天牢。身着玄黑龙袍的他若不是因为龙袍上刺眼的金黄龙腾,怕是要与这黑暗融为一体。
“吾皇万岁!”饶是再有难以爆发的怒气在帝王来临这刻全部化为胆战心惊。
“谁准你们用的刑!”在见到天靖青满身血痕的身体时,天靖司感到心中莫名的怒火在一瞬间迸发。此时他无需戴在正式场合的珠帘流苏皇冠,所以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想要极力稳住内心情绪的表情,然,他狠戾的嗓音出卖了他辛苦维持的神情。
牢头和牢役们颤抖着身体跪趴在地上,竟一时间没有一个人敢回话。
“全部哑了!”
“回……陛下,奴……奴才是接到宫里的密报,要……要对犯人用刑。”牢头心里虽恼,虽怒,但却抵不过现在的恐惧。
“密报?谁传的。”
“是……口谕。”颤抖的声音越来越细小,牢头把头低了又低。
“口谕?哼!你们把朕当什么了,这靖国是朕说了算,还是你指给你口谕的人。来人,把太子带回天嗣殿。至于这些人,全部剜去双眼,割去舌头,挑去手脚筋,丢到猎苑喂狼!”天靖司的命令如地狱里最后的判刑,残忍,黑暗。
几个宫人动作迅速的把天靖青从架上卸下,带出天牢。阴暗的牢里只留下已对死亡不敢再去恐惧的牢役,此等的折磨不如把他们一刀了解,得以痛快。
牢头更是悔恨,为何要为了那一己私仇,承受这般的痛苦。
“公子,水凉了。”雨伸手进浴桶拧起浴巾时,发现水温已凉。
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天的若无弦此刻只想好好的泡个澡,一路走来的他并没有发现这个山下有比在弦无居好。且不说人群居多,吵闹异常,竟连客栈里的沐浴环境也远远比不上在弦无居时的天然浴池。
“无妨。”无弦蹙紧着眉,强忍着厌恶这里一切的情绪。
雨也不再说话,安静的为若无弦擦背。
“公子怎还没沐浴完?”坐在外间的尘儿依旧是一身鹅黄衣衫,她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蓝衫男子晴说道。
“尘儿,公子头一次这么奔波,自是累了。”晴的手掌托着腮帮,嘴角两侧的酒窝浅浅浮现。晴的酒窝很是奇怪,他越笑酒窝就越不突显。反之,他越愁酒窝便隐隐而现,尤其在他生气的时候,酒窝显得非常深。所以在他每次和雨对招时,雨看到那双代表甜美的酒窝便会立即收剑,不再与其对招。
“是啊,公子真可怜。”
“不过居主为何要公子亲自送信,这样的差事交给我不就好了。”
“晴,不能妄自揣测居主的意思。”
“知道了,我们这一路好生伺候公子便是。”
“幸好你是弦无居里唯一往山下跑的人,不然我们这一路还不知会闹出什么笑话!”
“嗯。”
弦无居采办物品之事本是由晴和雨轮流接管,晴天性乐观,雨较为稳重。但雨却总是绷着张冷冰冰的脸,所以他每次下山采办物品时都要晴再次下山重新采办。原因是雨每次的亮相都会令女子脸红,大方的女子更是大着胆纠缠于他。雨虽稳重,却独独对女子束手无策,只要有女子纠缠,雨便会方寸大乱,逃都来不及,又怎会记得需采办的物品。这样的情况持续两个月后,采办物品的事就全部交给晴负责,现下只有晴是对山下最为熟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