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正文:沉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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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起!醒一醒!云起……”
又是那个声音。只是这次,我却清楚的分别出这是秦飞涵的声音。
充满了更加焦急的味道。
就像光芒一样的让我觉得遍体温暖。从梦境里渐渐的醒来。
妈妈已经死了啊……
我轻轻的对自己说,逼迫自己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秦飞涵更加苍白的脸色。连嘴唇都干枯了,我看见了不禁皱了下眉头。
他就这样守着我么?
心里温暖的。满足的。
我情不自禁的笑起来。
“我告诉你,只要小涵出了事,我他妈第一个不放过你!”
忽然的想起叶艳那天晚上对我说的话,这样的秦飞涵衣服快休克过去的样子,算不算出事呢?
我嘴角边掠过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
秦飞涵看到我睁开双眼,仿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豆大的泪珠就如同雨点般迅速的滴落下来。却哭得那么的安静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仿佛怕……那样的力度,打破眼前美好的不真实的情景。
我艰难的抬起手,充满感激的帮他擦拭掉眼泪。却不知要说什么来安慰眼前的人儿。只好笨拙的开口:“我醒了,没事了。别担心。”
他拉住我的手,轻轻蹭他的脸颊。那摸样就像只猫咪“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看见艳把你抬进来的时候,我真的快被吓得魂飞魄散了,幸好只是伤到了软组织……”
他惊魂未定的摸摸胸口,随即缓缓的笑起来。语气很温柔的问我:“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只灌了点小米粥,怎么样?感觉饿不饿?”眼睛里像一湖的碎光。
我也笑起来,摇摇头。感觉到指尖传递过来的温度,觉得那么那么的美好。
他坚定的摇头,语气坚定起来:“不行,多少吃一点,要不然你怎么好得起来。”
“可是……”现在我真的没有胃口啊……
“就算你不想吃,也要为你的身体着想。”他继续劝解。
我不好再拒绝。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看他从阳台端过一个保温瓶,才恍然大悟——为了保温,他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心下不禁感动。
“谢谢你。”我真心的说。
我明白,一定是他照顾我的。而仅仅只是一句谢谢,是完全不足以代表什么的。
现在,我明白了一点。
在寒刺,只要你在寒刺一天。你就别想依靠任何人,别想得到任何的帮助。这里的所有的人都会冷笑相向而没有一个人会帮助你,就算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词汇也不会有。
他的脸在听到谢谢两个字的时候,顿时板起脸来。
“我们之间不许说谢谢!”
“啊……”我有点没反应过来。然后闷闷的开口“哦。”
听到我答应,也不管是真是假。秦飞涵就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笑起来。
“这是约定哦!”
“嗯!”我重重的点头。
心里忽然觉得,我只要好好的守护这样的微笑就好了。
温暖的分子,在空气里慢慢的凝聚起来。这样的情节,在这样毫无道理,冰冷的寒刺。就像是梦幻一般的世界。
我长久的看着秦飞涵的脸庞,那上面每一分一毫的感情都是那样的真挚。不由得眨眨眼睛,在眨眨眼睛。
没有消失。
真实的不能再真实。
我笑了起来,觉得寒刺其实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秦飞涵细心的喂我粥之后。我们两就都不说话了。只觉得这样就很满足。
……………………………………………
而后的两天,我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一直是秦飞涵细心的照顾我。每次他对我都很温柔。与之相反的就是叶艳。跟我说话从来就没用过正常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语调,听了就让人觉得不舒服。每次都是秦飞涵听不过去了,出言制止。
简单来说,就是冰火两重天。
但是这样的纯粹的生活,却是我迷恋的。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只要我踏出这个宿舍的门口,就会面临一切不可预知的灾难。那对我来说,完完全全的就是噩梦。
想不接受。
却不可不面对。
秦飞涵很少去上课,大部分的时间都围着我转。虽然……丫的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老是莫名其妙的就睡着了。仔细看,我果然看到了淡淡的黑眼圈。不禁释然。
叶艳倒是经常的不在,有时候是九点多出门,凌晨归来。有的时候是清晨就出门,下午就回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忙的样子。
我没有问任何问题。因为我知道……在这里的生存之道……如果要生存下来,总要失去写什么东西。比方自尊。所以我不想问任何能够伤害到秦飞涵的事情。不管是潜意识里,还是心里,我都认为,他,秦飞涵是我的朋友了。
尽管那只是我一厢情愿是认为。
秦飞涵也没有问我任何的问题,就比方我受伤是到底为什么。或者是私人一些的问题,比方我家里有什么人。一向就厌恶我的叶艳,一脸凶巴巴的,冷嘲热讽:“你他妈的惹上了什么人,遭罪了吧?活该!”
尽管叶艳的语气很不好,但是他说这话的时候,手里正端了帮我打回来的饭菜。我就知道叶艳其实人还挺好的。
就连秦飞涵都跟我说,其实叶艳的人,很不错,就是脾气坏了点。
秦飞涵虽然什么都没问,但是跟我说了很多关于寒刺的东西,特别仔细的描述了等级的问题。
在寒刺,是严格分有明确的等级的。最底下的,也就是我们这种,挂着铜牌,这种也是最多的,都是学校从外面招进来的优等生,其次就是银色的。接着是金色的,最高级的存在,就是校服的颜色不一样,穿着蓝色的校服。那种人一般有着通天的本事。“那种人,你觉得不能惹,否则一定死无全尸。”秦飞涵一脸紧张的对着我强调,好像他举得我一定会惹上似的。
我不禁好笑的的说:“我哪敢啊,一见着那种人,一定溜之大吉。”
秦飞涵这才放心下来。
又说了点别的事情。但是都无关痛痒。
该来的还是要来,是你的就是你的。是福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的老师已经要人催我去上课了……
我最不想的就是踏去宿舍的大门……
真不想面对啊。
叶艳站在门边,看我一脸的不情愿,恨不得一巴掌打道我脸上。尖声讽刺道:“你他妈,是不是男人!连门都不敢出!怎么?你想躲?不想面对?躲一辈子?真他妈的窝囊废!小涵真是关心错人了!”
说得我惭愧的低下头去。
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应。
第三天一大早。天仅仅只是微亮,我就睁开了眼睛。却怎么也没办法起床……
后来没办法。看他们都起床了。又怕又挨叶艳的怒骂。所以只好起床了。默默的穿衣服,默默的洗漱,默默的整理床铺。
估计我脸色不是很好。
不安的样子很明显。叶艳经过我的时候,冷冰冰的,藐视的说:“胆小鬼!”然后打开门,动作潇洒的出去了。
我十分羡慕的看着背影消失在门后。
要是我也能像他一样就好了。
秦飞涵看着我的样子。紧握住我的手掌。他看着我的手掌,牵着我,坚定不移;“我们走吧?”
“我?……我们???!!!”
我吃惊的看着他。
他笑起来,分外的明艳。
“是啊。从今天起,我会尽量和你在一起!所以,别害怕!”
他说。
莫名的,我就安心了。
我笑起来。
看见秦飞涵眼里含着的温和如水。
如果说,命运把我带到寒刺我的噩梦。
那么,秦飞涵就是上天对我的关照吧。
门开了。
门外的光一瞬间堙没了一切。
我只觉得胸腔里充满了暖意。
一整天下来,出乎意料的,没有出现任何状况。但是还是让我松了口气。仔细观察了下,果然如秦飞涵所说,这里的大部分身份比较高的人,胸口的铭牌都是银色的。领头的则是金色。我以前还觉得银色和金色挺高雅漂亮的,现在却觉得是那么的邪恶,肮脏……总之,这样的搭配,看上去很怪异。至于秦飞涵说的穿蓝色制服的,并没有看到。不过,也是正常的,因为整座学院就只有几个,算是稀有的,哪那么容易被碰到。
上课的内容,非常的轻松。我以前学习的底子都还在。所以,这也算优势的一种吧。看老师点我起来回答问题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老师,也喜欢上我了。等下了课,他单独告知我,我可以不用经常去上课。我听了只觉得莫名其妙,哪有老师要学生不去上课的道理,匪夷所思。但是看那个老目光,里面显而易见的带着深深的惋惜。
惋惜?
我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后来我问秦飞涵,才知道,这里的学生都是不用经常去上课的。
推测了一下,那个老师单独告诉我,只是因为,我是新生,他怕我不知道而已。
原来不是所有的都是邪恶的东西啊。
我有种错觉,这里和在外面没什么区别。如果能够忽略赵立洋对我的威胁。
“明天见,赵云起。”
邪恶的,充满戏弄的声音。
我想起他那时挂在嘴边挥之不去的狰狞的微笑。
我想,像赵立洋这样的人是不可善摆甘休的。
他那天找不到我……说不定已经积攒了一肚子的怒火。
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能不能扛得住。
我不经苦笑了。旁边的秦飞涵关心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那样的温暖。
“一朵温室的花,不受点风雨怎么长大?赵云起,你别太天真,要天真,也不要在秦飞涵身上天真。”
叶艳说的话,浮现在耳边。
我笑了笑,望进他一双似水的眼眸里。
“我没事,有你在能有什么事?”
我的事,不能把任何人拖下水。
我更加坚定的认为,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特别是秦飞涵。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特别特别的关心我。
叶艳说得没错,我以前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单纯,明亮而干净。如果不接受风雨,我要怎么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