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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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兄妹离开了小亭,在庭院边静坐。“雨阑,万万不可让小皇子知道我就是女越。”苏如樾说这话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带着少有的严肃。
“可那小皇子他……”
“我自有分寸。”苏如樾又恢复了一贯的笑意,仿佛打趣一般。苏雨阑这下可搞不懂了,这哥哥究竟要和小皇子发展到哪一步才算罢休啊?
于是呢叶浮生闲来无趣又开始在苏府四处乱走了,他就是怎么也闲不下来啊,不闹腾出来点名堂是不会罢休的。这皇子也真是活泼的很。
望着满夜的星星,叶浮生在客房的庭院里踱步,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翩翩身影像自己走来。夜色太浓重,分不清男女,只觉着这人有着非比寻常的魅力。
“不出如樾的预料,小皇子果然没睡啊。”来的人一低眉一抬眼,右手握了握那把扇,笑语殷殷。伴着月色,苏如樾的浅色长袍越发的清冷。
叶浮生苦笑一下,不过只那么一瞬间,他就恢复了顽劣的本性。“如樾不也一样吗,难道是怀念本王的怀抱了?”他突然就想调戏一下苏如樾,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小皇子难道不激动,好像每次都是您往如樾怀里钻吧?”苏如樾这一说,叶浮生俊俏的小脸变得一阵红一阵白的。苏如樾放声大笑,与自己那魅惑的外形简直搭不上边啊。
叶浮生这才觉得,无论苏如樾的外表是如何的倾国倾城,身上也不失男子气概。这人,也真是世间的极品男子,也不知哪位姑娘有福气下嫁于他。当然我们的小皇子不会算卦,怎么也不知道苏如樾此生念着的人并非哪位姑娘,而是他自己。
一阵寒风吹来,叶浮生觉得有些冷了,便推开房门准备进去,顺便也招呼了一下苏如樾。明明是在苏府,怎么倒觉得这叶浮生才是主呢。
待两人坐定,苏如樾收回了满是笑意的脸,很平静的说:“如樾明天带小皇子去一处地方吧。”
“好。”叶浮生几乎是没有考虑就答应了,反正苏如樾不会害自己,自己也相信他。
“怎地,小皇子连如樾带你去哪里都不过问?”苏如樾到底没想到这皇子会答应的这么轻巧。
“如樾要去哪里,本皇子就跟着去哪里,无碍。”叶浮生大气的摆摆手,一股淡淡的帝王之气从眉宇间散发出来。果然是平时无论再怎么玩世不恭,那股气息也会不经意的露出来。
然后叶浮生笑了,很诱人的笑。如果我是个女儿身,想必早已爱上了这小皇子了吧。苏如樾心想,却不知就算自己不是女儿身,也爱他爱的惨烈。
“如樾今晚可要在本皇子的房内过夜?”叶浮生问到,他内心是期盼苏如樾答应自己的,没想到又被拒绝了。“当然……不了。”满心的不爽啊,却又无可奈何。一想到明儿苏如樾要带自己去一处地方,也就不再多想。
待苏如樾告辞后,叶浮生老老实实地躺倒床上准备入睡。
如樾……如樾……不要死……梦里的叶浮生不知怎地,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如樾!”叶浮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已是满头大汗,想起刚刚做的梦,还有点惊魂未定。梦里的苏如樾为了救自己而被人一剑穿心,这个梦太过于真实,几乎可以听到锋利的剑刺破肉体的声音。
自己为什么会做噩梦呢?叶浮生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在冥冥之中已经害怕苏如樾离开自己了,他是自己的依靠,永远都是。
这一梦醒来,叶浮生再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那个梦。梦中自己的无力回天,苏如樾血淋淋的身子,都让叶浮生不寒而栗。
如樾,不要扔下本皇子一个人。
就这样,小皇子在屋内坐到天亮,顶着黑眼圈整理衣衫。
苏如樾也是醒的很早的,踏入叶浮生的房门,看着这人有点萎靡不振。“小皇子昨晚睡得不好吗,怎么这精神?”
叶浮生笑了笑,“本皇子没事,如樾我们吃完早饭就出发吧。”
苏如樾点点头,不再过问,招呼下人端上了早点,两人吃完之后苏如樾去马厩挑了两匹马,黑色的给叶浮生,棕色的留给了自己。这都是苏朗从四处搜集来的良驹啊。
叶浮生熟练地跨上马,动作干净利落漂亮,让苏如樾看着有些出神。叶浮生就这样一路跟着苏如樾,不知不觉的出了城。不知苏如樾要带自己去哪里,但叶浮生知道一定是个好地方。
这马跑着跑着就跑到了一处很窄的山路,“如樾,前面快没路了……”话还未说完,这段很窄的山路就已经走完了,出现在叶浮生眼前的是硕大的山谷,天气虽冷,却还是生机一片。
苏如樾从马上跳下,站在溪流边一块顽石上,笑盈盈地对叶浮生说:“怎么样,这个地方喜欢吗?”这山谷相比起谷外温暖的多,没有秋日的严寒,取而代之的是春日的温暖。不知是因为这地,还是这人,叶浮生觉得心里渐渐温暖起来。
不过叶浮生不知道的是,除却苏雨阑,苏如樾还从未带人来过这地方,他曾经对苏雨阑说过,这地方他一定要带自己喜欢人来看一看,没想到最后和他来的竟是叶浮生。人算不如天算,这都是命啊。
叶浮生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山谷,毕竟从小在宫里长大,对这种地方也不是常去,才会有莫名的好感。“如樾……”叶浮生缓缓开口。
“恩?”苏如樾在那块顽石上坐下,展开手中的扇,有频率的摇着,风度翩翩。
“本皇子昨晚梦到如樾了,可不是什么好梦……”
“哦?既然小皇子能梦到如樾,说明如樾在小皇子心里有一定地位的呀。至于其他是无关紧要的。”苏如樾打趣道。
只见叶浮生皱了眉,露出少有的凝重。“本皇子昨晚梦到如樾死了……”叶浮生突然有些哽咽,像是不愿意提及。
苏如樾换了个坐姿,还是那么美。“说下去。”对于这个梦,他似乎很感兴趣。
“梦中的如樾为了救本皇子,被剑刺穿了……”叶浮生越来越难过,想到昨晚的梦境,就连自己这堂堂七尺男儿都觉着恐怖。
苏如樾却出乎叶浮生的意料,笑了几声,一脸春光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若某日,如樾真的为了小皇子而亡,小皇子可会心疼?”
没想到苏如樾会这么问自己,叶浮生没说话,留给他一个落寞的侧脸。苏如樾开始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我们二人终归是殊途的吧。
然而叶浮生没说出口的话是,你若为我而亡,我必黄泉路上相伴,如樾一个人会寂寞的吧。
午日当头,苏如樾跨上马,“小皇子,回去吧。”
这小皇子在艳都一待,就不想回去了。然而要过年了,又逢一世王的寿辰,叶浮生不得不告别了苏如樾启程回宫。
叶浮生离开的那天,漫天的雪花飘飘洒洒,落在他的肩膀和发丝,笼罩了一层银白,显得很是单薄。“如樾把小皇子送到艳都城门吧。”也不管小皇子的反对,苏如樾硬是要去送他,叶浮生觉着,这么冷的天气,真不忍心让苏如樾送自己那么远。
两人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眼看城门就在眼前了,苏如樾突然侧过身子紧紧地搂住了叶浮生。“后会有期。”然后叫随从停了车,从马车上跳下。
“如樾,过完年我就回来看你。”
“新年快乐。”这是叶浮生在新年来临之际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马上,就到新的一年了。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苏如樾把胳膊伸得老长,挥舞着,生怕叶浮生看不见似的。而叶浮生看着苏如樾在视野里越来越小,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待回过神来,叶浮生发现自己居然落泪了。是因为苏如樾吗?
如樾,本皇子会回来的。等我。
这一走,再回来早已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