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7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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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飞廉便收拾好了房间,水冰的房间在二楼正房,放眼望去是一片绿油油的粮田,下面的小楼高高低低的矗立,远山朦胧在似纱的雾里。
    “飞廉,你们住哪儿?”
    “就在隔壁,主子有事儿就吩咐,还有,我看到楼上好像是个天台,看的风景比这儿还好,我刚刚看过了,很干净,还有桌椅。”
    “那叫‘美人靠’,是姑娘和情郎联络感情的地方,飞廉可以常去看看。”
    飞廉别扭的低下头,“主子休息吧。”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水冰走到桌边,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的声音很特别,“文狸,你说我们先做些什么呢?”
    “出去走走是好不好?可是你不能去,刚刚那人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你可是个宝贝,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会很麻烦,所以,你就留在这里好不好?”
    “唔~~~”小家伙明显在抗议,可是水冰无视了。
    “真听话,你就乖乖呆在屋子里吧!”水冰放下文狸,拿出了它的食物,哄了哄它。
    “飞廉!”
    飞廉应声而入,“主子。”
    “我们出去走走。”
    “是。”
    当两人出了小楼,走在这片清澈的土地上,多么干净的泥土,多么干净的空气啊。
    “啊吼,嘿嘿,啊吼嘿。”前面有一群人在唱歌跳舞,围成一个大圈子,很是欢快。
    “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不一会儿飞廉便回来了,“主子,是寨子里的人在欢迎雷师,正在跳舞唱歌。主子不喜热闹,要不要绕过去。”
    “没事,去看看,讨杯酒喝。”
    水冰缓步上前,看着一张张热情洋溢的脸,那么自然、忘我的舞蹈着,歌唱着。雷师坐在地上看着,拍手打着拍子。忽然看到水冰和飞廉走了过来,急忙站起身来,走了过去。
    “主子怎么来了?”雷师猜不透水冰的心思,按理说水冰是极爱清静得人,不会喜欢这么混乱的状况,可是这个时候却主动过来。
    “很热闹,就过来看看,有酒吗?”
    “是你?”阿平也跑了过来,脸上还泛着运动后的红晕,“你们也来了,刚才我还说叫你们过来,雷师说你们要休息,不能打扰,现在好了,和我们一起吧。”
    “阿平,我主人怕吵,让她在一边休息吧。”
    “哦!那我去给你们拿酒。”
    “多谢!”水冰本就是冲着酒来的,那个醉酒很对水冰的胃口。水冰坐在一边,端着酒碗一点点的品着,其实雷师和飞廉之知道其一,不知其二,水冰是不喜欢吵闹,但是不是不喜欢热闹,她喜欢安静,但不喜欢死寂。
    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听见风的声音,雨的哭诉,树叶的舞动,小鸟的鸣唱。那个时候世界是安静的,是祥和的,是纯净的。
    很多人的时候,大家都有欢快的笑脸,愉悦的笑声,曼妙的舞蹈,那个时候世界不再只有她一人,她不会寂寞,不会感觉害怕。
    是,她也会害怕,害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想到让自己一直遗忘的事情,那些龌龊的背景,那些模糊的过去,喧闹,极致的喧闹,反而是宁静的,就像现代人喜欢摇滚乐一样,在嘈杂中给心灵一片宁静。
    就像现在,水冰是这欢乐局面的局外人,她观看着世人的悲欢离合,静看着别人的生离死别。酒麻醉着她的味蕾,歌声充斥着她的耳膜,舞蹈如走马灯一般走过她的视野,世界变得安静。
    酒很好喝,一点都不烈,带着特有的泉水清甜的味道,粮食的香气。歌曲换了一首又一首,舞蹈跳的越来越快,水冰从未醉过,可是为什么现在有些醉了,脑袋有些晕眩,肚子微微有些阵痛,像撕裂开一样,越来越痛,水冰捂着肚子,一手撑地,强忍着,尽管意识模糊,她仍旧僵持着,怎么会这样?酒里有毒?她不可能感觉不到啊,是谁?到底是谁?
    飞廉发现了水冰的异样,急忙蹲了下来,“主子?主子?你怎么了?”
    水冰头上已经渗出汗来,死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雷师和飞廉一人守在一边,看着水冰脸色苍白如纸,竟然晕厥过去了。
    “主子?”雷师和飞廉不知如何是好,水冰的状况两人谁也不知道,急的脸色涨红,大声喊着,“有没有人,会医术,有没有,有没有?”飞廉平日不苟言笑,但是此时却丝毫没有形象,大声的喊着,样子十分疯狂。
    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过来看发生了什么情况,这时有一个男子忙说道,“快,送到靳大夫那里去。”
    阿平急急的说道,“对,对,靳大夫,他的医术很高,我们去找他。雷师,跟我走。”所有人让开一条路,飞廉急忙抱起水冰,跟在阿平的后面,雷师跟了上去。
    阿平走的太慢,飞廉等不及,“到底在哪儿?”
    “就在最上面的小楼,旁边有一棵枫树。”
    飞廉没有在理阿平,直接用轻功飞身而上,不一会儿就看到了阿平说的地方,飞廉一脚踹开门,大声问道,“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屋内没有人,飞廉上了二楼,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人,急得不得了,怀里的水冰就像是瓷娃娃一样,脸色苍白,就在飞廉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传来一个遥远的声音,很低,很有磁性,也很平静,“把她放到床上。”
    “你是谁?”
    “想她活命就把她放下。”那个声音依旧这么平静没有波澜,不急不缓的传到你的耳朵里。飞廉来不及想起他的,忙把水冰放到床上,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是木板之间摩擦的声音,是车轮的声音。
    水冰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昏迷中只是感觉有不同的画面在眼前晃来晃去,他们穿着不一样的衣服,古代的,现代的,混乱极了。
    水冰失重一般的漂浮在半空,找不到落脚的地方,这种没有归属感的恐惧,瞬间充斥了水冰的大脑。
    谁来救救她,她不想留在这个混沌的地方,没有声音,没有气息,没有温度,比死亡还要让人压抑。
    就在她快要疯掉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覆在她的身上,她努力的去感觉,去抓住那份温暖,不要离开,不要。
    是一只手,覆在她的额头,,水冰似乎渐渐恢复了些知觉,好像有一股暖流从肚子上传来,慢慢的传向自己的四肢,很舒服,很温暖。
    水冰有失去了意识,但是这次不是迷惘的,而是沉沉的睡去。
    当水冰缓缓张开眼睛的时候,适应着屋内明媚的光线,眯着眼睛动了动迷糊着的脑袋,慢慢的终于可以看见些东西,侧着脑袋,看着窗子那边,阳光很好,照在屋内,也照在那个身影身上,那个身影坐在木质的轮椅上,只能看到他白色棉质的袖子,随意束在头顶的黑发,骨节分明有白皙的手指,还有模糊但是隐约可见的侧脸。
    水冰看了一会儿在那儿认真写字的男子,终于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想要挣扎起身的时候,那人似乎感觉到了后面的动静,放下了手中的笔,转动了一下轮椅,转过身来。
    水冰终于靠在了床边上,阳光包围在那人的周围,水冰张开口说话,声音有些沙哑,没有喝水的关系。
    “你过来些,我看不大清。”水冰的声音透着迷糊。
    “你想看什么?”那人在阳光里,静静的开口,声音是水冰听过的前所未有的好听,尽管不温柔。
    水冰受不了嗓子的干哑,“我想喝水。”
    那人慢慢转动车轮,从阳光中移动出来,水冰终于看清了这张脸,比起苗民男子的黝黑,他的皮肤很白,眼睛隐在浓密的睫毛之下看不清,脸部的线条极好,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应该是个薄情的男人。
    那人动作优雅的倒了一杯水,一只手握着茶杯,另一只手推着轮椅,慢慢的移向水冰,水冰看着他,他亦看着水冰的眼睛,很单纯的对视,很短的时间。
    “水!”
    水冰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茶杯,费劲儿的接了过来,可是手上使不上力,茶杯险些掉了下去,那人突然握住水冰的手,也握住了那只茶杯。
    这是水冰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人握住手,甚至于是从未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那温度那么陌生,看起来那么单薄的男人,手居然这么大,修长的手指一如水冰所想的那样。
    就在水冰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人就着这个姿势把茶杯递到水冰的嘴边,水冰晕晕乎乎的在这种怪异的姿势下喝着水。水滋润了她的嗓子,灼痛感顿时少了不少,水杯回到那人的手里,他也没有离开,此时的水冰已经清醒不少了。
    “是你救了我?”
    那人眨了一下眼睛,似乎是回答了水冰的问题。
    “我为什么会昏倒?”这是水冰最关心的问题,她没办法原谅自己的错误,居然毫无防备的晕倒在众人面前,就算有飞廉和雷师在,也不代表万无一失。
    那人微张开口,刚要说话,就有人在外敲门。
    “进来。”那人推着轮椅移向桌子,这是门外的人走了进来,是飞廉和雷师。
    “主子,你醒了!”飞廉眼里止不住的惊喜,赶紧走到水冰的床边。
    水冰点了点头,还好有飞廉在身边,想到他当时一定急坏了。水冰的视线转移到在桌边的男子,飞廉顺着视线看过去,知道水冰的心思。
    “主子,这是靳大夫,就是他医治您的。”
    “是吗?靳大夫还没有告诉我我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那个男子又是那样,直直的看着水冰的眼睛,似乎想说些什么,有没有语言表达。水冰皱着眉头看着不说的男人,有些难以理解,他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靳大夫?”
    男子终于离开了视线,依旧那么平静的声音,“你的身体没有问题。”
    “那主子为什么会昏倒,还流了血。”
    流血?水冰怎么不知道。疑惑的看着靳大夫,等着他的答案。
    “是葵水。”
    葵水?那是什么?水冰看着飞廉和雷师的脸居然有些不自然,心里不明白。
    “那是什么?”
    “就是每个女子到了一定年龄就会发生的事情。”
    水冰听着靳大夫理所应当的解释,终于明白自己是‘那个’来了。可是怎么反应这么大,居然昏倒了?水冰终于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人换掉了,皱了皱眉。
    “谁换了我的衣服?”
    “是寨子里的姑娘。”飞廉解释道。
    “既然已经没事了,就带她走吧。”
    “主子已经没事儿了吗?”飞廉生怕水冰在出什么状况,主子在他心中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从未有过那日的情况。
    “注意不要沾凉水,多吃一些补血的食物,还有,不要再喝酒。”靳大夫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很好听,只是飞廉仍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不容置疑的语气。
    “是。”飞廉对这位靳大夫的话不得不信,谁叫他救了主子。
    “走吧飞廉。”水冰挣扎着要下床,飞廉忙上前抱起水冰,水冰愣在那儿,飞廉从未做过这么逾矩的行为。
    “你?”
    “主子还是让飞廉来吧,你还没有吃过东西,身子虚。”雷师替飞廉解释道,其实水冰刚刚的样子他也吓坏了。
    水冰不再言语,默认了飞廉的举动,只是当着两个大男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绝不会表现在脸上。
    临离去前,水冰越过飞廉的肩上看坐在轮椅上的靳大夫,依旧那么平静,或者是云淡风轻,是不是没有什么事情让他动容呢?说话和做人都一样,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又毫无破绽,水冰不喜欢高深莫测的人。
    飞廉一路飞奔,把水冰带回了房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文狸见水冰回来立刻跳到她的床上,水冰把它放到身边,摸着脑袋,“文狸,听话”。
    “主子,我去给你拿些吃的,你想吃什么?”
    水冰想了想,靳大夫的话回想在脑海里,“弄些粥吧,里面放些大枣。”
    飞廉刚要离开屋子,就被水冰拦下来了,“让雷师去吧,这里他熟,我有事要问你。”
    雷师应了下来,离开了屋子,飞廉站在床边,等着水冰的问话。
    “今天是怎么回事儿?”
    “主子突然昏倒,大家都急坏了,这时候寨子里的人说有一位靳大夫医术很好,阿平就带路把我们送了过去。”
    “然后呢?”
    “到了楼里没有人,只有一个声音,让我将您放到床上,不一会儿就有个人坐着轮椅进了屋,就是靳大夫。”
    “他让阿平去找了个寨子里的姑娘,又让我去给您取换洗的衣服,吩咐雷师去烧的水。等我回来的时候,您在屋内,有个姑娘正给您清洗着呢。”
    水冰默默的不知在想什么,“主子?”
    “哦,再然后呢。”
    “换好衣服后,靳大夫就进去了,让我们在外面守着,一直到您醒了。”
    雷师敲了敲门走了进来,“主子,粥好了。”
    “恩。”
    夜晚躺在床上的水冰,挣扎眼睛看着窗外浓浓的夜色睡不着。今天一天的事情都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尤其是那个在睡梦中出现的感觉。
    那么温暖,那么依赖,是他吗?那个冷冷清清的靳大夫,但是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可是那样一个人,怎么会那么温暖,但是他握住水冰的手的时候,又感觉很奇怪,当时水冰心里似乎一动。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么奇怪,怕是她自己从未接触过陌生男子的缘故,恩,应该是这样,从小到大,自己的身边除了师父就是云哥哥,即使是后来遇见的人也很难接近她半分,但是今天那个人却握住了她的手,其实水冰也没有那么排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水冰很讨厌男子,总觉得男人是专门伤害女人心的混蛋,云哥哥也是花了两年的时间才换来水冰的信任,她偶尔会抱住云哥哥,那是因为在水冰的心里,云哥哥就是她的亲人,就像她把师父当做父亲看待一样。
    水冰越想越确定自己的想法,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即使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也睡不着,因为脑子里的都是那个男子的脸,那深邃看不到底的双眸,薄情的嘴唇和白皙的骨节,那坐在轮椅里亦然感觉的到的伟岸和挺拔背影,还有隐在阳光里看不清的面孔。
    水冰紧紧皱着眉头,从未有过的烦躁,她这是怎么了,为这些事情动摇心神。越是想要遗忘那张脸,它就越清晰,甚至于那男子细长的睫毛都那么清楚,不就是长得俊一些,云哥哥也不比他差,暮连星比他还英俊一些呢。
    烦,这就是水冰现在唯一的心境,看来长夜漫漫,水冰注定今夜无眠。
    清早的阳光照在人的脸上,似轻抚,又像召唤。沉浸在阳光沐浴下的水冰仍然感觉到了来人的气息。
    “进来。”
    飞廉推门走了进来,主子已经呆在屋子里五天了,每日除了练功就是呆在美人靠里抱着文狸看外面的风景,五天,话少的可以用手指头数出来。
    “主子,你找我。”
    “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有雷师帮忙,事情好办很多。这苗民族其实人不多,分几个寨子,寨子里有村长,族长却只有一个,若是有大事都要请示,每年的祭祀都是要由族长主持的。我们打听到苗民族的族长并不在寨子内,而是去了苍梧山,这几日就会回来了。”
    又是苍梧山,看来这个地方的确是个‘好地方’。
    “还有呢?”水冰想知道的不只这一个。
    “关于靳大夫的,只听寨子里的人讲是两年前来到这里的,一直住在那个小楼里,偶尔会离开一阵子,偶尔也会有人来,应该是朋友之类的。”
    “他,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飞廉想了一下,才明白,“是,他来的时候就是坐的轮椅,寨子里的人一开始看他身子不方便,还时常帮他送些吃的,后来寨子里的孩子生病了,是靳大夫救治的,自那以后,寨子里的人但凡有病都会来这儿找他,早就把他当做寨子里的人了。”
    独身一人,身有残疾,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雷师呢?”
    “他在喂马。”
    “让他过来。”
    雷师进到屋子里,看到主子站在窗前,主子已经很久没有叫他来问话了。
    “靳这个姓在大和国多吗?”
    “不多,最有名的就是国都的靳家,上次来过云影山庄的就是靳家的大公子靳忠。”
    “靳家有几位公子?”
    “世人知道的有两位,实际上有三位,大公子靳忠和二公子靳孝是大夫人所生,小公子,是一个妾室所生,这件事只有几大世家知道,因为那位小公子几乎足不出户,从未在外人面前出现过。”
    “主子是怀疑那位靳大夫是~~~”
    “你先出去吧。”水冰打断了雷师的猜测,没有理由的。
    “是。”雷师懊恼的退了出去,懊恼自己的多嘴,懊恼自己的逾矩。
    水冰并没有注意到雷师的异样,她这么做本就无心,只是听者有意罢了。现在的水冰,心里想的连她自己都理不清。
    当初离开杜陵城是个很匆忙的决定,来苗民族也是临时而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本以为那批杀手会在半路杀出来,水冰顺势引他们现身,但是一路平安,什么事也没发生。既来之则安之,就像她和云哥哥说的那样,她本就对巫蛊感兴趣,就这个机会好好研究一下也好,还有她一直的困扰和新的困扰,就是‘醉红颜’与‘无名’。一个是天下至毒,一个是解毒圣药,可是两者都是个谜,但大千世界,总会有答案的。
    无名出自苍梧山,那里居住着夷族和巴戎族,夷族人擅长蛊毒,几乎从小就会养蛊,但是从不害人,传说夷族人为了证明自己对神的忠诚,对爱人的忠贞,自小就养一种蛊,种在身体里,若是背离族人,就会受到天谴,这个天谴就是蛊毒发作,夷族人婚嫁是最重要的事就是种蛊,这种蛊自小双生,难舍难分,若是一方背离,双方都会受到万虫蚀心的痛楚。后来夷族人养出各种各样的蛊虫,但是传出去的甚少。
    而巴戎族则不同,他们擅长巫术,但他们和夷族人一样,敬畏天神。巫术是他们与天神沟通的方式,有吟诵,舞蹈,祭月,供日,出生有洗礼,死后必须火化,他们认为人身是不洁净之物,若存于人间,灵魂不能安息,这点倒是和中原的人不一样。
    虽然这两族人共聚集于苍梧山,但是却从未发生过冲突,甚至于从不来往,各居山的一边。世人畏惧巫蛊,所以很少有人上山打扰,杜陵城偶尔会出现的夷族和巴戎族人,大概是族里的代表,采购必需品的人,在族里的地位一定极低,尤其是巴戎族,离开苍梧山的话,一定会身穿黑袍,硕大的帽子盖住了半张脸,无论四季皆是如此。
    这些都是这几日雷师和飞廉打听来的,苗民族确实是一个普通的民族,安安分分的劳作,这里大概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一片乐土了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是这样的生活,这几日水冰恍若闯进桃花源一般,看着寨子里的人白日舞,夜间歌,天天的欢声笑语,有羞涩的少女,还有更羞涩的男子,水冰坐在美人靠理,静看着艳阳落霞在天边作画。这样的日子似乎又回到谷中一样,每日什么都不用多想,只要做好应该做的就好,清清淡淡有时候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但是,就是有人见不得她安宁,为什么?就在她的心平静的可以做到上善若水的时候,有人在里扔了这么一个石砺,惊起阵阵波纹。让人作呕的身世,还有不可预知的未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水冰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脸,和离开谷的时候又有了些变化,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大概都会这样吧,但是她心里明白,就是这张脸,这张将会越长越像秦潇的脸让她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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