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来找我，我也该去找你了。”莫妮卡随意地坐到一张椅子上。
    “那边出了什么事吗？”不知为什么，看到她，卡因立刻冷静下来。
    “嗯。”她低下头，看看指甲上的描画，复又抬起头，看向王子的眼睛，“知道么，法兰西的国王死了。”
    死了？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敌人，生命中最大的对手。
    居然，死了？
    惋惜，还是庆幸？
    “我很难过。”卡因小心翼翼地问，“那，他是病死的？”，
    她莞尔一笑：“怎么可能。你难道不知道吗？他是年前死的。”
    年前就死了？
    “你居然不知道？”她以一种了然又似嘲笑的眼神瞄着他，“果然贵人事多啊。”
    竟然没有人告诉我？！
    “他是怎么死的？”他急忙问。
    “有传言说是被毒死的。”
    “怪不得……”卡因低喃。
    “没有准备吗？”她问，“那边都准备好了，随时准备进攻呢。”
    谁是凶手？
    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谁将可以从中获利。
    可是梅里想知道确切答案：“谁？”
    “有人说是柯西莫，不过这是最离谱的答案。”莫妮卡补充说，“大概是他的儿子。”
    “居然不是柯西莫？”卡因有些吃惊。
    不是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意料之内。这让他很难过，有一些东西脱离了他的掌控，不在计划之内的事情，不知所措。
    “是的。我觉得是。”莫妮卡补充。
    如果你觉得是，那大概八九不离十，你的联系比我们多。
    这种结果，很可拍。法兰西的对手临时换人了，换了一个更强大并且更加不近人情的家伙。而且不过相对而言，这个家伙很急躁，迫不及待将迟早是自己的东西夺取到手。
    玛丽现在的处境……堪忧。
    “现在……”
    “你该知道，帝国的粮食储备是诸国中最充足的。”卡因淡淡说，“而且，粮食产量也是最多的。”三年的时间，足以恢复帝国的粮食储备。
    “但是帝国没有其他诸国富裕。”女人说。以农业为主要收入来源的国家虽然稳定，但远没有商业国收入高。
    “我向佛罗伦萨出售低价的粮食，只包括军粮，不包括其他市民的。”卡因严肃地说。
    “无妨，粮价的上升反而对可以让兵源充足起来。”她说。
    “可不能长期这样下去。”军队的增加是一种负担。
    “统一意大利后人口会增加的。”不用担心兵源的问题。
    “我相信他的睿智。”卡因说，回想起那张充满魅力的脸。
    几天之后，卡因就收到法国的来信，信封是玛丽写的，打开却是不认识的字体。不过大致看得出是法文。让莉莉去找亲王，莉莉说：“基本上，我能看懂。”
    这个孩子，成长速度之快，让人紫檀弗如。
    是国王的亲笔信。两个人根本没有什么交集。
    “亲爱的舅舅：
    关于年前的那件事，我想您一定是知道了。我成为了国王，一直没能得到教皇的认可，心里很过意不去。现在那边已经同意派人过来，我邀请诸国能派使者来法兰西，舅舅上次，我的父亲也派人过去的。
    玛丽的儿子”
    最后一句客套话，大家都看得出很敷衍。
    “写的很随意，”莉莉评价说，“不过字写得不错，文法也没有错误。”
    “殿下要去吗？”送信的梅里问。
    “当然要去。”卡因想着，教皇会叫谁去。
    那个人一定会去，去看一眼他的女儿。谁也不知道，等女孩子长大后，会不会又像她的母亲一样，远嫁他方。
    五年不见，那个人一定更加成熟。
    “请让我跟随您。”梅里说。
    “不，你留下来。”王说，“我只相信你。”如果我不能够回来，希望你能照顾好我的亲人。
    有时候，最简单的联系是最牢不可破的。
    “那您要去见见公主吗？”梅里问。
    卡因绕着房子转了几圈，踌躇了一阵，最后还是摇摇头：“不用了，现在去她恐怕不想见到我，还是回来再去看她吧。”
    有时候，人是不能错过的，一旦错过，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这个道理，卡因明白，梅里也明白，可是谁也不愿意去想。
    当天深夜，梅里回家时，发现公主坐在床上，等着他。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啊。”梅里一边换衣服，一边顺口问。
    玛琳坐在床上，低着头，烛光在她的脸上，投下了浓重的阴影。
    “不要紧吗？”虽然怨恨，但她还是有些担心哥哥的。
    “什么？”他解扣子的手顿了一下，假装若无其事地问。
    “我都知道了。”即使你不说，我还是有办法从其他人那儿得到消息的。
    “你担心什么呢？”与其说梅里在安慰她，不如说他在安慰自己，“您妹妹玛丽殿下还在那儿呢。”
    玛琳还是觉得不太放心：“让禁卫军送他到边境，然后就地驻扎吧。”
    “今天下午，贝理亚大人进宫，讨论了很久，已经安排好了。”梅里说。虽然玛琳从不过问政事，但是有些事还是告诉她比较好。
    听了他的话，公主勉强定下心来。
    “玛丽这些年一直过得很不好。”梅里坐到她旁边的时候，她说，“我还是不赞成哥哥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我也是。他在心里默默说。
    “别想了，早点睡。”梅里将她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