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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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当天,樊殷举国欢庆,各附属国都前来祝贺。而钟离莫和钟离烈也仅是初七半夜才回来的,一直都没有机会见到钟离朔,两人即使有话也没有办法去说。
只好急着进宫去见钟离敛和钟离莲。
殿中——
“父皇,儿臣们回来了,请恕儿臣们不孝。”钟离莫拉着钟离烈跪下请罪。
“哼,你们还知道要回来,本皇还以为你们都不回来了呢!”语气中没有怒火却有着不满,可知钟离敛已经原谅了他们了。
“儿臣不论在哪儿都是念着父皇和莲母妃的。”钟离莫眼眶有些润,以为自己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是得不到父皇的默许,他何其有幸!
“父皇,为什么在昱儿不在的情况下,给五哥赐婚了?”钟离烈虽然也很感激,可是他忍不住,明明父皇最喜欢的就是昱儿,这样做昱儿要怎么办?他没有办法接受莫是爱着他的却和其他女子成婚。他这么说的前提是知道罗古绮是钟离朔那边的人。不过他知道也是机缘巧合,而且还知道其他的十一个人。
“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钟离敛知道他们回来会问及此事,只是没有想到会这般口气。
“父皇,儿臣惶恐,可是昱儿呢?他又该如何?”钟离烈也明白刚才自己的态度确实过了,只好服个软。
“烈儿,过来。”这时钟离莲说了话,钟离莫恭敬地走过去,“烈儿,你有想过樊殷吗?”钟离烈被问得一懵,是啊,他和莫可以逃离这里,那就必须有人要守候在这里啊。
一时之间无语。“好了,走吧,今天毕竟是大日子。”钟离莲出来圆场。钟离敛没有再和钟离烈说什么,和莲一起先走了,钟离莫和钟离烈只好跟在其后。
而在路上的钟离昱已经近乎失望了,这一路过来都没有看到马车之类,珲师父也很累了,面色有些苍白,还有微薄的汗。连夜的奔走,没有停歇确实很令人疲惫。
“珲师父,休息一下吧,我们赶不上了。”昱儿很心疼师父,可是语气中的失落让人不忍心。
“珲,休息一会吧,有些是命。”藿师父也过来劝说了。珲师父最终停了下来,将昱儿放在平坦的地方,拿出点东西出来以充饥。
“昱儿此番多谢两位师父。”钟离昱起身作揖,而且脸上已经有些绝望的神色。
“昱儿快起来,不用如此,虽我们是师徒又何尝不是知己呢?而且也不必这么快就放弃,如果这时来了马车,那么他们就赶得及的。
“师父,昱儿不会再痴心妄想了。有些事情强求不得——”话语还未断,忽闻微弱的声响,藿师父忙示意昱儿不要说话,仔细听着。越听,昱儿越激动。没错,是马蹄声,马蹄声啊!
“师父,昱儿没听错吧?”钟离昱不敢相信,人在绝望的时候看到希望,那种激动迫切的心理是不能言语的。
“昱儿在这等着,你珲师父去去就回。”藿师父已经示意珲师父前去了。
谁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见故人。没错,就是钟离昱在外认的大哥——姜泷忝。
“大哥。”昱儿很是激动,一是回去有望,二是再遇故人。
“昱儿,你怎么在这儿?还看上去很虚弱。”姜泷忝很惊诧,几月不见,昱儿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了。
“大哥,我和师父现在急需赶回都城,有什么我们车上说好吗?”看着钟离昱急迫的样子,姜泷忝自是同意,让他们上车,直奔都城。
在车上,钟离昱自是说了他的近况,不过没有说明是月弓,只是说为了救朋友罢了。姜泷忝虽然起疑是什么人让钟离昱这般牺牲,不过昱儿不愿说,他也就不勉强了。
到达都城已是傍晚时分,应该快要在父皇母妃面前成大礼了。钟离昱急忙和姜泷忝道别,和两位师父赶忙回去。
而此时,宫中,大殿之上,钟离敛和钟离莲居高位,向下望着今日的新人。而此时的钟离朔和钟离伊正由殿下向上走,钟离朔微微靠前,执着钟离伊的手,钟离伊微微落后,低着头,欲语还休。
众人看着这一对郎才女貌,甚是欣慰。而钟离朔还在等着,故意放慢了脚步,钟离伊虽知钟离朔所想,倒也很乖顺,因为她知道钟离昱赶不上了。
一步一步,钟离朔迈得艰难,他很为难,如今就算昱儿回来了,他还能放下这场婚礼吗?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殿前,也就要行礼。礼成则事成了。
而此时,钟离昱正在宫中奔跑着,用尽所有的力气,拼死地奔跑着,眼看着前面就是大殿,满心的欢喜,速度提得更快了。
眼看就要到了,钟离昱忍不住喊了出来:“朔哥哥——”而与此同时,礼官亦宣“礼成——”
钟离昱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心境会有那么大的落差,直直将他撕个粉碎。那一声,大殿之中的人都听见了,钟离朔看着仿佛脱了力的昱儿,说不出的心疼,正想说些什么,倒是让身边的伊儿抢了先。
“昱哥哥,你总算回来了,伊儿害怕得不到你的祝福呢,你能来真好,伊儿很感谢昱哥哥的成全。”
谢谢他的成全?是啊,是他自己将伊儿送到朔哥哥身边的。钟离昱不敢看钟离朔,只是看着伊儿,即使心痛到要死,还是扯出笑容,即使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恭喜你,伊儿。”
钟离朔急忙伸手拉住钟离昱,可是一旁的礼官上前说他们要去后殿给太上皇和太妃致礼,钟离朔终是放了手,“昱儿,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在说可好?”虽知现在不是一个应该离开的时候,可是他放不下他的责任,更别说这满朝百官看着,他只好先委屈昱儿了。
钟离烈和钟离莫连忙赶上来,看到的只是钟离朔和钟离伊离去的背影。钟离昱靠在钟离莫怀里,他多希望朔哥哥没有放手,这样他还能骗一骗自己。
“昱儿,你还好吗?”钟离莫轻声问着,但声已哑。
“为什么,为什,噗——”一口血喷了出来。
“昱儿,昱儿,不要吓我。”钟离莫被眼前的场景吓哭了。
“莫哥哥,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留在这里。”钟离昱乞求道。
“好,莫哥哥带你走。”钟离莫抱起昱儿,然后很诧异,很心疼,什么时候昱儿会这样的轻了。“昱儿,你——”
“没事,我们走吧,莫哥哥,好不好。”见昱儿不愿说,现在也确实不方便问,钟离莫就和钟离烈一起带着昱儿离开了。
在路上,钟离烈突然想起了之前他们一起出游的情景,他忘不了当时伊儿看着钟离朔的眼神,也许那个时候就已经有了苗头,只是自己没有在意,若是自己早些提醒昱儿,会不会就不是今天这番模样了。
两位师父一直等在宫门外,见钟离莫和钟离烈出来也就和他们一起回了钟离莫的府邸,虽是就未回来,但是他的王位没有被削,王府自是有人打理。回到府中,两位师父立刻将昱儿放下床上,为他运功。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钟离莲才听说昱儿回来了,很奇怪为什么没有来看自己,然后得知他在莫儿那,便赶过去想见见他的孩子。钟离朔也是一样,一晚上他和伊儿在一个房里却是桥归桥路归路,无时无刻不盼着天明去见昱儿。
而此时,更加紧急的消息传来——除了桂轮之外,其它七国结盟起反,而主力国即是月弓。知道了消息的钟离朔突然想起了一句话,弓元翎说只给昱儿,也只给他一次机会,否则会带昱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