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篇 第三十三场 心愿(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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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玩偶娃娃有一个心愿……
在郊外偏僻处的林子中,座落着一栋两层楼的欧式房子,那房子有些古旧的外墙,显示着它距离建成的时候,已经有一些历史了,这里从早到晚都不见灯火的光亮,让人认为这是一座已被遗弃了的房子,但没有人能够想到,其实这里栖息着一个玩偶娃娃……
这天深夜,那栋黑暗的房子里,在靠近大门的地方,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那斯文的绑着稍长黑色辫子的年轻男人进到屋里后,四下看了一圈,犹豫了一下,才轻手轻脚地朝二楼的房间摸上去,他上了楼,慢慢地一间间打开楼上房间的门,小心翼翼地寻找着什么,他渐渐走进走廊的深处,在最后一个房间里,他终于就着月光,看到了在门的正前方,宽大的窗子下面,那雕花的矮柜上,摆放着一个正端坐在黑色的椅子上的华丽玩偶娃娃……
那玩偶娃娃有血红色的长发,丝丝缕缕地顺着它的身体,铺散至矮柜的面上,它的容貌俊美,但整体却散发着血腥诡异的感觉,此时它闭着双眼,无声无息,像是正沉浸在睡梦中……
那不速之客远远地看了那娃娃好一会儿,才终于鼓起勇气悄悄地朝那玩偶娃娃靠近过去,他来到那娃娃的面前,咬了咬牙,缓缓抬手向那娃娃的脖子上摸去……
就在他的手指将要触碰到那娃娃的身体时,那玩偶娃娃的双眼突然睁开了,里面血红的眸子定定地盯着那人!
那男子被它吓得向后连退了好几步,直到他的脚边碰上了身后的家俱,发出“哐当!”的大声响,他惊恐地望着这个突然活动起来的可怖玩偶娃娃,不敢再有其它的动作……
“子雅,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那玩偶娃娃的嘴唇微启,他冷幽幽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让子雅听得手脚冰凉,随后,就见那玩偶娃娃在瞬间的如烟红光过后,变成了人类的样子,他苍白的皮肤和仿佛浴血而出的头发和眼眸,犹如是地狱的来使,他面具般僵硬的木然表情面对着子雅,慢慢地向他走近……
“你想干什么?想要回你的‘嗓子’?你竟然真的敢来向我要……”
赛伊尔说着,朝那人伸出手,他苍白修长的手指就要掐上那一动都不敢动的人的脖颈时,那人怀中的衣服里突然有什么东西跳了出来,挡在他们之间,转眼间幻变出一个高大的白衣男子……
赛伊尔被那人阻住了,不由后退了一步,看了看这个刚出现的男人,没有情绪地对子雅说:
“我就说只凭你,怎么可能会有胆量来找我,原来是找了这个‘叛徒’来帮忙。”
子雅被身前那两人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慑住,多在这里呆一秒钟,都会令他感到窒息般地压迫感,因此他游移的眼神最后看了那两人一眼,就干脆施展开能力,如同起初凭空出现在这房里一样,又在瞬间消失了踪影……
“那个家伙,还跟以前一样,只会这个‘逃跑’的能力……”
赛伊尔见那人跑掉,目露鄙夷地看着他原先待的地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白玉堂说。
“没关系!反正白爷也不需要他帮忙。”
“呵呵……你还真是乐观!你以为凭现在的你,能够战胜我吗?我不会把宝石让给那种家伙,他根本不配拥有它!他只要永远作那个没用的失声的娃娃就好了!”
“他不是没用的玩偶娃娃!真正的勇敢是什么,你根本不会懂!跟在那个人的身边,你倒变得跟他越发相像了!”
白玉堂被这人冷酷的话激怒,紧盯了他血红的眼睛大声训他,却看到赛伊尔不以为然地淡淡回答自己:
“如果你没有离开‘他’身边,真正跟‘他’最‘像’的,该是你才对吧?‘他’对你的背叛很失望,而且,你在那个人类的身边,变得越来越软弱了,以前的白,是不可能为了这种玩偶娃娃而战的。”
“白爷只为了自己认定的东西而战,轮不到你这种家伙嚼舌根!闲聊到此为止了,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
白玉堂说着抬起一手,凝神于上,几秒钟后,他的手里就出现了一把纯白精致的长剑……
赛伊尔扯出了一个满不在乎的冷笑,右手一挥,于手上也现出了一柄艳红的长剑,他持剑横在胸前,脸上傀儡般的笑容拉扯得更大了,仿佛在期待一场精彩的游戏……
白玉堂也不再跟他多浪费时间,纵身上前与他两剑相抵,转眼间就激烈地斗在了一起……
单论身手,赛伊尔显然是略逊了一筹,在数十招后,他竟然被白玉堂一剑挑开了衣领,脖子上的精美挂饰显露出来,落在外衣上……
“唔……你果然有那个人给予的最好剑法。”
赛伊尔站定了身体后,低头看看自己破损的衣领,只是没有感情地陈述。
“那颗宝石就是‘Hapiness’?看起来确实很漂亮。”
白玉堂看到他胸前露出的璀璨蓝宝石,微勾起嘴角称赞了一句后,就不等他喘息平稳,就又朝他攻去,直取那颗蓝宝石!
但他刚刚掠到了赛伊尔的面前,就见他突然抬眼看着自己,他血红的眼睛里血色蔓延,让白玉堂觉得自己像是被他眼睛里血流成的河卷进了炼狱里,身体顿时如被烈火焚烧,灼辣痛苦难忍,白玉堂无法动作地以剑抵地,单膝跪在地面上,咬牙用尽全身的力量来承受住这痛苦……
“所以我都说了,现在的你,不可能战胜我!如果你现在肯放弃的话,我就放你回去,毕竟你曾是那个人最‘喜欢’的玩偶娃娃,这样随便地破坏掉你,‘他’也会不高兴的。”
赛伊尔垂目看着在地上煎熬的白玉堂,冷淡地说。
“呵呵……爷该感谢你还念着以前的‘旧情’吗?……”
白玉堂艰难地说话出声,随后,他竟然借助着手中长剑的支撑力,忍受着全身的剧烈痛楚,缓缓地站了起来……
“不过……你该知道,白爷想要做的事情,从来就不会在半途退缩!”
赛伊尔没料到这人还能够站起身来,更没想到他还能挥起长剑,又向自己斩过来!赛伊尔一惊之下,不得不慌忙抬剑自保,好在那人毕竟是忍受着常人难耐的身体痛苦,招数也不再那么地完美无破绽,赛伊尔躲过了他的攻击后,就扬剑刺穿了那人的左肩……
“这是最后的警告了,你再执迷,我下一剑就刺穿你的心脏!”
赛伊尔看着那人的眼睛,给他最后的回旋余地,却不料看到那人淡色的绝美双眼微弯,毫不在乎地对自己说:
“近看这颗宝石是越发地美丽了,白爷先谢过你了!”
赛伊尔看到白玉堂因自己手中的剑深深地刺穿了他的肩膀,他此时与自己的距离近得伸手便可触到,那人趁自己不备,扬手迅速扯下了自己胸前的挂饰后,就转瞬不见了踪影,只余自己的长剑上,还在不断滴落的血珠……
“白玉堂!”
赛伊尔气得大声喊那人的名字,却哪里还能够得到一点回应……
在林外的一处,子雅凝神将白玉堂从赛伊尔的剑下转移过来后,只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白衣染血,身体无力地向自己倒过来,他被白玉堂的这副样子吓得慌乱不堪,勉强接下他后,就六神无主地对他“念”……
……我都说不能用这么冒险的办法,现在怎么办?你流了好多血,你要不要紧?……
“你冷静一点……我还‘死’不了,把我带回他那里……”
白玉堂见那人着急得好像就要哭出来,无奈地劝他,给他指示,子雅努力定了定混乱不堪的思绪,按照他的话,抱住他的身体,施展开能力,两人在林间消失了身影,转眼便出现在严冰家的客厅里……
客厅的动静,让展昭和严冰很快就跑下楼来查看,当他们看到那两人后,顾不得惊讶,忙开灯上前察看那染血的白衣人,展昭看白玉堂已因失血昏了过去,子雅焦急的双眼看着自己,虽然发不出声音,但展昭却明白他在恳求自己救白玉堂……
展昭立刻跟严冰一起,把白玉堂架到了床上,两人迅速地找来急救箱,为白玉堂止血包扎,他们忙乱了半晌,终于给那人擦净了血渍,处理好伤口,展昭安下心来,呼出一口气后,对子雅说:
“他的伤不算严重,就是失血多了些,只要好好休息就会没事了,你们出了什么事?他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展昭见子雅听了自己的问话,嘴巴张了张,却不能发出声音,只得无奈地看着自己,展昭只悔自己一急之下,竟忘了他无法出声,这样为难了他,就对他笑笑安抚道:
“没关系!他不久就会醒了,到时我再问他,你们平安回来了就好。”
子雅对展昭点点头,就用手比划着告诉他自己该回家了,展昭将他送出门后,就回到白玉堂的床前,看他安静地沉睡着,就在他旁边另拿了一床薄被躺下了,想着这样如果他在半夜醒过来了,自己也可以方便照顾……
这天夜里,有最美的梦境,出现在那失明的女孩和展昭的睡梦中,梦里有歌声在飘扬,那是月光做成的旋律,星星做成的音符,用自己的玩偶娃娃的心,做成的乐谱……
世界上最美丽的歌声,最纯洁的幸福……
你看那蓝色的天空上,勇敢飞翔的大雁;蔚蓝的海水里,快乐的美人鱼;葱郁的森林里,纯白的独角兽……
你看那皑皑白雪里,盛开的红梅;巍巍山崖上,挺立的松柏;一望无垠的旷野上,迎风招展的橄榄树……
你看那广阔的天幕上,最璀璨的星星;我的花园里,最美丽的花朵;你看在我心中小心地呵护着的,你的身影……
天亮以后,女孩醒过来,抱着自己的玩偶娃娃幸福地笑着流泪,她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玩偶娃娃身上绣着的名字:Hapiness……
幸福是什么?
幸福就是
我能为你
唱一首歌……
展昭醒来后,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自己那美丽的玩偶娃娃,手指正轻轻地抚去自己眼角的泪滴,俯在上方微皱着眉看自己,口中碎碎念:
“怎么回事?那家伙明明说他的歌声能够令人快乐,怎么反而让你哭了?那个成事不足的笨蛋,白爷下次见了他,一定要教训他……”
随即,他似乎想到了那人早已经不会再出现了,眼睛黯了一下,住了口。
展昭起身擦去自己的眼泪,对他微笑:
“人类不是只有悲伤时才会流泪的……”
展昭的眼光落到那人左肩上的绷带处,又接着对他说:
“对不起!我没想到自己会令你这么担心,子雅的歌声的确很美,但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不是他的声音,也不是那颗蓝宝石……而是我感受到的,你的心意,谢谢你!”
白玉堂定定看着那人对自己露出温暖的笑容,心“怦怦!”地鼓动不已,尽管又是那令自己感到难受的慌乱无措,但眼睛仍是胶着在他的身上,舍不得离开……
如果玩偶娃娃有一个心愿,怎样表达才能让你知道,我要将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献给你……
我的心啊,满满地,都是你的身影……